正文 第43章 山陽王(1 / 2)

青色的牆橫了整整一條街,牆外並沒有多少行人,隻因這堵牆後麵的大院子的擁有者是山陽郡真正的“皇帝”。

巍峨的大門透露著威嚴與與生俱來的高貴,牌匾上“山陽王府”四字筆力遒勁,大氣磅礴,更增添此處的不凡。

而此時這座威嚴的王府內室中正接待著突然到訪的客人。

淡淡輕煙從香爐中嫋嫋升起,紫檀木的案桌後端坐著一人,紫衣玄袍,縱是已經不再年輕,但仍神采奕奕,鶴發童顏之態,歲月在他臉上沒有留下多少痕跡,隻是在眸中增添了不經歲月洗禮不會擁有的通明與睿智,整張臉與齊皇很像,眉宇間早已褪去了當年的意氣風發,磨礪而成了可以看透天下繁華,笑談古今殺生的樣子。

琉夏麵對此人坐著,低垂著眼臉在端起杯子的瞬間打量著這位她自出生就沒見過的叔叔,當年才冠京華的大皇子,如今的離京近三十年的山陽王!

這位叔叔的名字隻是在逢年過節進貢時才會從父皇口中提到,甚少聽到過,根本沒什麼印象,但宮中的老人或者在京都生活了幾十年的人都對這位山陽王記憶深刻,緋衣說,這位山陽王當年驚才豔絕,文武雙全,被譽為京城第一公子,當初皇位什麼的,若不是父皇出生不久就被立為了儲君,一切也許還是未知數,隻是三十年前父皇還未登基時,他突然請旨前往封地,而自己的皇爺爺當時的齊皇竟然準了,而據說父皇登基後又曾下過一道旨,山陽王無召永世不得回京。

當年發生了什麼知道的人要麼閉口不言,要麼已經不在了,竟似一段曆史往事消失在緘默中,不過今日,琉夏不願去細究,那些都是上一輩的恩恩怨怨,自己若是拘泥於此,怕是會耽誤過久,況且斟酌此事,也覺得大概山陽王不會因舊時恩怨罔顧蒼生,最重要的是既然父皇已經把兵符給了山陽王,自然有他的道理,而且父皇必是不會做有害自己的事情的,所以,現在當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把兵符拿到手,再聯係大司馬的軍隊,然後救出父皇的同時,兩路軍隊同時殺回京城,將那群亂臣賊子一舉剿滅。

心中思慮百轉千回,琉夏麵上沒有任何表現,仿佛此行隻是拜訪自己的叔叔,品茶敘情而已,並沒有什麼不耐與急切。

在琉夏觀察山陽王的同時,山陽王也在觀察她。

如傳言中一樣美豔的眉眼,比當年的夏蘇更勝,但不似夏蘇的嬌弱讓人想嗬護,而是目光流轉中帶些審視凜冽,還有上位者的不容褻瀆的尊嚴,這一點與皇兄很像,即使臉色有些蒼白,但直挺的背脊卻彰顯著自信與驕傲。即使現在身處逆境,依舊不減皇室的傲氣,不愧是皇兄的女兒,隻是,若是她此行不成功,可有擔心?莫不是懷著一定可以拿到兵符的心來的?皇兄給的信可要考慮一下了。

待品完兩杯茶,無論多矜持,今日也要說明來因。琉夏暗暗想。

“父皇總是在我麵前感慨,自皇叔離京,武陵路,從此無人縱馬驚雷再高歌啊!”睫毛斜下,傾瀉出一片陰影,遮住眸子的想法,入目隻有如凝脂的鼻尖。

“原來皇兄在皇侄麵前提過我?如此讚譽,真是擔當不起,都是那麼多年前的事,不提不提了。”保養得當的手指輕輕轉動精致的紫砂杯,帶著笑意的聲音,仿佛隻是聽到小輩的讚譽,自謙而已。

叔侄兩人悠閑愜意飲茶互相稱讚,而坐在一旁的緋衣率先開口:“家父常說王爺是心胸廣闊、極為淡泊之人,今日之見,果然不假。草民可以一睹風采,真是有幸。”

“哦?對了,聽聞通報的人說皇侄身邊伴著當朝太傅?我記得你應是慕卿止的兒子?本王遠居山陽都曾聽聞過太傅的讚譽之言,聽聞是豔冠京城,此一見果真是氣度不凡,卿止養了個好兒子啊。”

“家父與王爺原是相識?王爺謬言,草民如何能與當年王爺風采一較,”緋衣不卑不亢,眼中閃過淡淡流光,“王爺即使遠居山陽,也不會還不知道吧,草民已經不是什麼太傅了,如今當朝者不是親封草民太傅之位之人,草民也隻是一介草民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