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決定了?”墨骨品著藍衣小童倒的清茶,淡淡地問了一句。
對麵的人一襲紅衣,眉眼如畫,一雙桃花眼沒了往日的風流瀲灩之色,妖媚的臉龐上盡是擔憂。
“嗯。請盡快吧。”緋衣向墨骨施了禮,“請盡快解了她體內的毒。”
墨骨又問道:“方才我說的代價,你真的願意?”
一旁的藍衣小童插話道:“師父,平時你沒那麼囉嗦,他既然願意就好,你何必問那麼多次!真是年紀大了!”
墨骨瞥了小童一眼冷笑道:“他可是把另一半微火佩給我了,而我又一向很給太師府麵子的,此次是太師之子親自前來,我當然要多多關心。”
小童癟嘴道:“哼,不過是他長得好看罷了。”
“知墨!”
綠衣的曉墨偷偷抿嘴笑了。
緋衣聽了師徒二人的話並沒有表達什麼。
墨骨朝緋衣道:“我這院子裏有幾間空房,你們幾人就住在這兒吧,不要給我惹事就好,衣食自行解決。等她能走還有毒解開大約一個多月左右,你們等著吧。”
緋衣應了。
知墨推著墨骨出了屋,前往藥廬,緋衣和曉墨跟了上去。
接下來的日子裏。
琉夏每日醒來,緋衣都會披著露水從外麵回來,端著一碗藥讓琉夏喝下去。
說是可以治療璃秋下的毒,琉夏問這毒到底是什麼,緋衣沒有回答。
倒是藍衣的知墨告訴琉夏這毒叫離殤。
被下毒的人不能離開施毒的人太遠或太長時間,一旦離開得太遠太久,毒時不時就會發作,心口處會很疼,疼得次數多了,被下毒的人慢慢就會慢慢癡傻,最後隻認得下毒的人,不過一般有人疼得死去,很少見到最後癡傻的人。
這藥是慢慢發作的,看琉夏的情況,像是怕人診斷出來,所以沒有一次下足夠的藥量,而是分了三次,慢慢起效,一般中這毒的前期就像是風寒一樣,一般醫者根本診斷不出來,隻有遇到藥引才會爆發。
琉夏心想,怕是梅蓉霜、摘星樓的紅棗糕還有南珂的紅棗糕。
藥引怕是也在南珂的紅棗糕裏。
琉夏想到當初璃秋也出院子進宮怎麼的,自己也沒感覺到痛。
知墨說可能是給她喝了抑製的藥物,藥效很好,所以她到現在隻疼了兩次,還沒有影響智力。
那麼璃秋幾日會給自己喝一次的藥應該就是抑製的藥物了。
說“智力”兩字時知墨很是懷疑的瞅了瞅琉夏,像是看白癡一樣。
琉夏很是無奈,自己隻是不想說話而已,並不是白癡。
知墨還說因為很多人都沒有等到癡傻就疼痛難忍自盡了,所以這毒中有個“殤”字,整個名字譯為:被下了毒的人離開施毒者就會死去。
“那墨骨有沒有辦法解呢?”琉夏心中十分傷心,怪不得璃秋說是下了讓她不會離開他的毒,果然一離開就有死的可能。
沒想到璃秋那麼心狠,為了留自己在他身邊,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又是安排南珂在自己身邊,又是南氏一族倒戈,又是刺殺父皇,又是奪了自己的位子,又是廢武功、下毒的,還真是辛苦他了。
“我師父可是大齊第一神醫,沒有他解不了的毒,若師父都解不了,你就安心等死吧!”知墨冷笑著瞥了琉夏一眼,對於琉夏懷疑墨骨的醫術感到不滿。
既然是醫術那麼高明的人,緋衣到底如何請的動他的呢?
與墨骨醫術齊名的還有他不輕易醫治的規矩。
從前在他門前磕破了頭,他也不眨眼,直接閉門不見,能讓他親自動手給自己醫治手腳。還解這種奇毒,到底緋衣做了什麼?
接手腳筋之前雖熱也思考過這個問題,明知道緋衣不會說的,現在還是很好奇,不對,是很擔心。
“小夏,來,喝藥了。”一襲紅衣的緋衣端著冒著熱氣的碗推門進了屋。
熱氣氤氳著,桃花眼中隨著藥香升起淡淡霧氣,朦朦朧朧。
知墨一向不會服侍除墨骨之外的任何人,就閃出了屋子。
琉夏氣色好了很多,勉強挪動身子直起了腰:“緋衣。”
緋衣彎下腰,如潑墨的烏黑長發披散下來,從赤紅的外袍上滑到琉夏潔白如月華般柔亮的內衫上,淡淡的蓮香撲鼻而來,混著苦澀的藥香,嗅著這溫暖的味道,琉夏覺得鼻子癢癢的,有種莫名的患得患失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