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越來越快,越來越近——
她定定地看著飛駛的車越來越近——
不躲,不避——
她看著車飛撞過來——
突然,她的手被人抓住向後拖去,強行旋轉避開飛駛的車——
“碰——”她似乎聽見急駛的車撞上什麼。
她被護在懷裏,緊緊地抱著。
安靜驚醒,視線往上移,對上他蒼白的臉。
“你……”她驚慌,語調顫抖。
徐臣緊緊抱著她,臉色蒼白,額頭滿是汗水,似乎在隱忍什麼。
她猛地後退,看向他右手。
血,刺目的殷紅液體染紅他的外套。
當他用自己的身體護住她的,當他的血染紅外套,她以為他是在乎她的,甚至會愛她,但——
她笑,笑容諷刺——
他怎麼會在乎她,她這樣的人又有誰會在乎。
她隻是他的豢養的寵物,利用的棋子,當她答應了交易,她就萬劫不複了。他這樣的富家子,習慣了命令,習慣了掌控,習慣了占用,從來就隻有他不要的,她的反抗隻會讓他更激烈,她的逃離讓會讓他更瘋。
即使他用生命護住她,即使他的血染紅她的眼,隻是因為她是他的,他不會允許他的寵物或棋子拋棄了他。
但她竟以為他是在乎她的——
多諷刺——
她竟以為他是在乎她……
她笑,大聲得笑——
“徐臣,你是在軟禁我嗎?”她縮在角落,淩亂的衣衫,赤裸的雙腳,眼神空洞,她問。
不能離開徐家一步,即使走出花園,傭人也會寸步不離地跟著她,他這樣是在軟禁她嗎?
徐臣放下手中的托盤,小心地端起白色瓷碗,濃稠的蔥花瘦肉粥,溢出淡淡的的米香,他在她身旁坐下,用勺子勾起軟軟的粥,遞到她嘴邊,“吃了它。”
許安靜猛地別開頭,“徐臣,我不是你的狗,不是你說吃掉就會吃掉的。”
徐臣目光深黯地望著麵前的許安靜,“我說吃掉它。”
“我不要。”她猛地推開麵前的勺子。
“碰——”勺子掉在地上,濃稠的粥沾染他的衣衫。
徐臣望著地上的勺子,他的眼睛沉暗,像暴風前的黑暗。
他沉默,然後——
緩緩地,他撿起地上的勺子,用杯裏的水仔細的洗淨,然後重新勺起粥,遞到她麵前。
勺子停在她嘴邊,他不說話,也不催促。
她倔強地看著他,嘴角抿緊。
良久——
“不吃嗎?”他慢慢地放下手,聲音輕柔,像情人的私語。但她知道……她知道他不會就這樣放過她的。
“剛才許安謙來了,現在應該還跪在大廳吧!”他低語,像無意見的提起無關緊要的事。
許安靜一驚,緊緊咬下唇。
許安謙,她最愛的父親,他竟然真的來求他,他竟然在徐家跪下。
她知道,她一直知道許安謙又多在乎公司,她知道他有多愛阿姨和安薇,為了許家,為了不要阿姨擔心,為了不要安薇擔憂,即使是下跪,他也會的。
徐家大廳,當著傭人的麵,他竟然跪下求他,那個愛麵子勝於勝於一切的人,竟然下跪了。
“明天,︽︾就會正式宣布許家破產,房子、車輛都會被查封,甚至會因為負債而坐牢,徐大也會正式勸退徐安薇。”他慢慢翻弄碗裏的粥,平靜地說。
她的麵容漸漸地蒼白的可拍,望著平靜低語的他,她胸口一點一點的冰冷。
他知道,他一直知道她在乎許家,即使許家不會有人愛她,即使許家的人恨她,但十五年的感情說可以不在乎就可以不在乎嗎?她生活了十五年的地方,有的歡笑,有她的淚水,說忘就可以忘記?
他明知道她不會眼睜睜看著許家在眼前毀掉的,他知道她的死穴……他死死地抓住了她的軟弱。
沒法真的不去在乎,難道……隻能一再妥協……一再屈服……
她抬頭看著他,眼中的光潤一點點熄滅,絕望如死海,“……求……求……你……”她慢慢地跪下,聲音顫抖如寒風的枯葉,絕望的看不見希望,像一泓枯潭,靜得死機。
隻能這樣嗎?去求他,明知是他操控的,但還是隻能去求他。
徐臣目光深黯的看著麵前的她,她的痛苦如此明顯,絕望地死寂,他看著她跪在他麵前,看著她眼中一點點消逝的光潤,他知道他已經失去了什麼。但……這是他最好的機會,讓她一輩子留在他身邊,即使她會永遠恨他,也無所謂了。
“……隻要你放過許家,”空蕩蕩的房間,她的眼神茫然,“……我答應你永遠留下……”不能再逃開,隻能用這樣的條件去交換。
當她決定用這樣的條件去還他的救命之情時,他卻把她趕出了徐家,當她要逃時,她卻不得不用自由去交換,真的很可笑。
“留下?”他低喃,嘴角勾起,他嘲弄地看著她,“你以為我要的就是你的留下嗎?”這樣的勉強,這樣的不情願,如果他想要她留下,她根本逃不開,但他要的不是在這樣的牽強。
不行?連自由都失去也不行嗎?
她垂下眼眸,眼神空洞,這是她唯一擁有的,卻是他不屑一顧的,那她還有什麼能去交換呢?
“你想要什麼?”他不是會那種會說沒有意義的話的人,既然說了,就有他的目的。
“交換?”徐臣冷冷的問,“你能和我交換什麼?一個一無所有的人,憑什麼和我談交換,你又能交換什麼?”
許安靜麵容蒼白,眼底空洞洞的。
是啊!她又有什麼能去交換,一個連自由都不屬於她的人,她又能交換什麼?身體?還是僅剩自尊?
“你是我的,當你答應交易時,當我用我的命換你的命,你的一切就是我的,包括你的生命。”他要的,一定會得到,即使不擇手段。
許安靜耳膜轟轟作響,全身發涼,一種深深的絕望在心底散開。
一瞬間,她突然明白,她真的一無所有,連命運都不屬於她。
車越來越快,越來越近——
她定定地看著飛駛的車越來越近——
不躲,不避——
她看著車飛撞過來——
突然,她的手被人抓住向後拖去,強行旋轉避開飛駛的車——
“碰——”她似乎聽見急駛的車撞上什麼。
她被護在懷裏,緊緊地抱著。
安靜驚醒,視線往上移,對上他蒼白的臉。
“你……”她驚慌,語調顫抖。
徐臣緊緊抱著她,臉色蒼白,額頭滿是汗水,似乎在隱忍什麼。
她猛地後退,看向他右手。
血,刺目的殷紅液體染紅他的外套。
當他用他的命換她的命,她就真的一無所有。
“你要嗎?我的命。”既然的命是他的,那她就還他,還了就不再欠誰。
不屬於她的,她就不會在奢望去擁有,還他——還他吧!
“你想死嗎?”徐臣驚痛,用力攫住她纖細的頸項,不再進食,滴水不沾,她是在反抗?在逃開他?以生命來反抗?來逃開他?
他掐住她,手指一點點收緊,眼中充滿憤怒和恨意,“既然你不會心甘情願留在我身邊,那就用你的命還我。”
不會屬於他的,他會親手毀滅,就像那隻陪了他5年的小狗,它不再隻喜歡他一個,他不會讓它屬於他以外的人。
不掙紮,不反抗,許安靜閉上眼,平靜地像終於要解脫,世上沒有什麼是她留戀的,死,也許是最好的解脫吧!
那個溫暖的像冬日陽光的少年,再也不能再看見了吧!如果她死了,他會偶爾記起曾經有這樣的一個她嗎?
“還你了,就不再欠你什麼。”她的唇蒼白,胸口尖銳的疼痛,她的唇,動了動,“來世……我希望不會再遇見……你……”
斷斷續續,她低語,臉色青紫,瞳眸泛白。
徐臣的手指像鋼鐵攫住她的纖細的頸項,眼底狂亂,迷離的沒有焦距,像失去理智的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