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這邊在開發前是預算做工業區的,可是由於離市區比較遙遠,交通也不是太方便,並沒有受到商家們的青昧,於是便被不了了之的閑置了下來,所以,這邊有很多被空置的廠房、倉庫、宿舍……
蔚秋席來到位於南麵的一個廠房,輕敲鐵閘門。而跟在她不遠處的黑影,看到她停留的地方時,眼中不禁閃過一絲訝然。
“是誰?”門內響起一個男人的聲音。
“我是蔚秋席。”她回答道。
鐵閘門被裏麵往上拉開,在蔚秋席進入後又拉下來,卷閘的聲音在午夜中特別的刺耳……
隱身在黑暗中的黑影慢慢的現身,月光照在他的臉上——是言禦轍,但當然是言禦轍,他怎麼放心讓心愛的人獨自進入這危險地帶呢?可是此刻,他一反平時傻愣愣的樣子,眼中射出精光,看著已拉上的鐵閘門,陷入了沉思中……
她為什麼會到這裏來?以她對此地的熟稔,應該是經常來。可是她為什麼會來呢?為什麼會和銀狼扯上關係呢?
他一直以為她隻是一個單純的上班族,看來他料錯了……
實在是令人很疑惑,相當的疑惑,而對付疑惑的不二法則就是把疑惑一一揭開,那他現在就跟蹤去……
蔚秋席忍耐的看著眼前這個男人,垂在大腿兩旁的手握緊,再鬆開,再握緊,不斷的反複,極力壓抑心中的怒火,怕自己會控製不住上前動手將那男人狠揍一頓。
男人穿著一身白色的三件式西裝,坐在高貴的西餐桌前,慢條斯理的切著牛排,時而拿起一旁的高腳杯啜上一口紅酒,動作優雅,氣氛唯美,除了不搭的環境……空曠又陳舊的廠房。
終於,男人放下了刀叉,喝完一旁的紅酒,拿起撲在腿上的餐巾擦嘴,看了眼蔚秋席,讚賞的說:“不錯,來得很快。”
“不要再說廢話,秋葉呢?”蔚秋席受夠了他的廢話,決定不再給他廢話的機會,開門見山的問。
“他在這裏,放心,我是不會讓他有事的,畢竟他是我的親外甥呢,不是嗎?外甥女?”男人從椅子上站起來,伸手撫平褲子上的皺褶,慢慢的來回踱步。
“我不是你的外甥女,閣下不要亂叫。”蔚秋席撇過臉,嫌惡的說。這男人是繼母的弟弟,也就是秋葉的親舅舅——杜唯風,他如今才三十五歲,便已是銀狼的首席智囊,非常得寵信,在銀狼的地位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嘖,嘖,嘖……你這麼說就太見外了,你是秋葉的姐姐,不就是我的外甥女嗎?”男人搖頭輕嘖。
“說吧,你叫我來到底有什麼事?”
“其實也沒什麼事,秋葉弄不見了一件東西,我們要你幫他找回來而已。”男人輕描淡寫的說。
“是什麼東西?”到底是什麼東西,讓杜唯風親自招她過來?
“是兩塊模板。”杜唯風語氣平常,像是丟的隻是家裏的一件無關緊要的物件。
“東西丟到哪裏去了?要怎麼找?”蔚秋席不會笨到問是什麼模板,在這種地方,知道的少一點,危險就少一點,所以她隻問了自己想知道的。
“這就要問秋葉了?我們什麼也不知道,隻知道模板可能落在一個女孩手中,至於其他的,秋葉也許知道,也許不知道,我們無從考究。”說完,彈了一下響指,馬上就有兩名手下來到他的麵前聽候發令。“帶他出來。”他交代手下說。
“是!”手下應聲,然後走到廠房最裏麵的辦公室去。
一會兒,他們拖著一個滿身是血的人出來,走近後才發現,那是蔚秋葉,他看到蔚秋席後,大叫:“姐,姐,救救我啊,我不想死啊……”
“秋葉,你怎麼了?”蔚秋席奔到弟弟跟前,摟住他問。
蔚秋葉被打得鼻青臉腫的,滿身是傷,他對著蔚秋席大聲說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模板在哪裏,也不知道它是什麼時候不見的,我沒有獨吞……”說著,又推開蔚秋席,爬到杜唯風的跟前,抱著他的腿哭喊道;“舅舅,你要相信我,我沒有要獨吞,我什麼都不知道,你要相信我啊……”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秋葉,你要說清楚。”蔚秋席也著急起來。
“一定是那個女人,她一離開,模板就不見了,一定是她偷走的。”
“什麼女人?她到哪裏去了?”蔚秋席繼續追問。
“我不知道,我找了很久,可是就是找不到,姐,你要幫幫我啊,我不想死啊!”每次闖禍都有舅舅罩著,不然也還有姐姐收拾爛攤子;可是這次,他被打得淒慘,心中害怕極了,也終於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你不是說不會讓他有事的嗎?為什麼還要打得他這般的傷?”蔚秋席問杜唯風。
“這就是沒事的範圍了,如果不是有我在,你此刻抱著的不是活人而是冰冷的屍體了。”說著讓人毛骨悚然的話,卻不是嚇人,因為這是事實。
“模板真的有那麼重要嗎?”重要到就算是他也罩不住弟弟。
“比你想象中的重要,我為你們爭取到十天的時間,如果十天後模板還沒有找到,任何人都保不住秋葉的小命。”杜唯風語氣難得的嚴肅認真起來,沒有了平時與己無關的慵懶調調。
“連你也找不到那女孩嗎?”蔚秋席小心翼翼的問,然後屏住呼吸等待答案。
杜唯風搖頭。
“如果連你也不知道那女孩去了哪裏,那我們又有什麼辦法找到模板呢?”十天,怎麼可能在十幾億人口中找一個人,況且,如果她出國了,那就跟更沒有希望了。
“有人會幫你的。”杜唯風微笑的說。
“誰?”蔚秋席問,精神為之一震。
杜唯風沒有回答她,隻是對著廠房的上空喊了句:“客人,既然來了,就出來吧,也讓我盡盡地主之誼啊!”
沒人知道他在叫誰,可是卻從廠房的一個黑暗角落走出一個人影,而那個居然是——言禦轍。
杜唯風的一群手下看見有生人,全部都掏出手槍出來戒備,可是言禦轍沒有理會任何人,他直直的走到蔚秋席的麵前,對她說:“我不放心你,所以就跟來了。”
蔚秋席依然處在震驚中,不敢置信的瞪著他,久久說不出一句話來……
“言先生看來是看上鄙人的外甥女了,杜某真是惶恐啊!”杜唯風揮退一眾手下,出聲打破了這方的沉默。如果你搞定了秋席,以後就得叫我一聲舅舅了,小子!
“要當秋席的舅舅,你還太嫩。”想要我認小,癡心妄想了你。麵對杜唯風時,言禦轍變得冷靜理智,所有的情緒被他掩在一張麵皮底下,與麵對蔚秋席時的傻裏傻氣判若兩人。
“沒關係,輩分在就好。”你可以不叫,但是輩分始終在那裏,事實勝於雄辯啊!
“血緣才是正道理,輩分有時候並不是事實。”親情都是浮雲,輩分,那是黑雲,下一場雨,就什麼也沒有了。
“沒什麼事,我先帶他們回去了。”沒有再給杜唯風廢話的機會,他一把拖起蔚秋葉,讓他一隻手搭在他的肩上,對蔚秋席輕聲說了句:“走了,我們回家。”
一隻手拖著一團爛泥,一隻手牽著佳人的小手,起駕,回家去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