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君主們是沒有皇宮內院的,和平常百姓一樣,他們冬天就住在自己蓋成的穴窟裏,夏天就住在用柴草搭成的巢穴裏。當時還不知道怎麼使用火,所以隻是吃一些草木的果實和鳥獸的生肉,喝他們的血,吃沒有去毛的肉。當時也沒有絲麻這些東西,所以經常穿的就是動物的皮毛。
“等到後來有了聖人,他們教會了人們怎麼使用火,從此生活就變得容易些,然後又有人教會了大家用泥土、金屬來製作成磚瓦,建造出美麗的台榭宮室。人們從此學會了用火來燒烤食物,來釀酒,又學會了用絲麻來織出布帛。用這些東西來供養生者,埋葬死者,並用此來祭祀鬼神上帝,我們現在所做的也都是從那個時候繼承下來的。
“所以,在室內祭祀時,要把最古老的酒放在屋裏最高的地方,將醴酒(甜酒)放在室內,將粢醍放在舉行儀式的大堂上,將清酒放在最下麵。陳列好祭祀用的牛羊,備好鼎俎,再準備好禮樂之事,寫好禱告詞,這樣來使天上的神靈和自己的先祖前來,保佑國家和平,社會和睦,夫妻和諧,兄弟相親相愛,這就叫做蒙受上天的庇佑。
“最後一步需要做的,就是製造鬼神的名號,然後準備好酒水和牲畜,開始祭祀活動。在活動中行禮時,主人夫妻雙方都要親自踏上草席。端著酒杯,穿上新作的衣服,獻上醴酒和乳製品,再奉上一些烤肉之類的祭祀用品。兩人互相交換著進行祭祀活動,以便取悅於先人的靈魂,達到人神相通的境界。祭祀完後,主方再退下,將那些半生的肉類合在一起煮熟,然後盛到祭器裏,再進行禱告。這叫做大祥,也是禮的最終步驟。”
講完這些後,孔子又略帶些歎息的口氣說道:“唉!實在是可悲啊!我辛辛苦苦考察了周代的禮儀製度,發現從周幽王、周厲王時期開始,這些先人製定的製度就開始被敗壞了。隻剩下魯國這一個國家還在繼承著周代的禮儀,如果讓我離開魯國,我又能到什麼地方去呢?但就是魯國,現在也沒有原汁原味地保留下來周代的禮儀了。那些先人的智慧結晶越來越不被重視,變得越來越微不足道。杞國舉行的郊祭,是祭祀禹;宋國舉行的郊祭,則是祭祀契,這些都是天子應該必須做到的事情,也隻有杞國和宋國這兩個國家可以舉辦這樣的郊祭。所以說,天子隻可以祭天子,而諸侯也隻能祭祀自己封國的那些保佑社稷安危的神靈了。”
魏文侯問樂
魏文侯是春秋時期有名的賢君,有一次他問孔子的學生子夏說:“我隻要穿著很正式的朝服去聽那些古時候的音樂,很有可能沒多大會兒就會睡著。但是要是讓我去聽那些鄭衛地方的音樂,就是時間再長我也不知道疲倦,我想請問一下,為什麼古樂會讓人疲倦,而最新的流行音樂卻會使人不知疲倦呢?”
子夏回答說:“您所說的那種古樂,它在表演的時候,常常是齊進齊退,古樂的樂聲十分的平和,音域也很寬廣。管弦之類的樂器,都依附於鼓聲的節奏來進行演奏,開始是以鼓聲領起,結束時用金鐃來作結。指揮結束的樂曲時用相,控製音速是通過壓。而且古樂很多時候是君子們用來表達深刻的意義的,或者是用來歌頌聖主的業績的,表現的是那種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事跡。而您說的那種流行音樂,在表演的時候往往混雜不堪,樂曲中又充斥了奸佞邪惡的感情,往往能夠令人沉溺於此而不能自拔。而且經常是夾雜著那些倡伶藝人之類的表演,男男女女、父父子子,混雜在其中不能分辨。您花費時間將它們聽完後,往往一點收獲也沒有,既不會體味出什麼深刻的道理,也不會得出上古賢君的英雄事跡。這些,就是新樂的表現。雖然您認為您現在問的是樂,其實是在討論音的問題。所謂音樂,音和樂看似一樣,其實是很不同的。”
魏文侯於是問道:“請問有些什麼不同呢?”
子夏接著說道:“古時候,天地是極其和諧的,四時也是極其恰當的,老百姓都安居樂業,培養自己善良的品德,莊稼每年都是大豐收,沒有疾病的流行,也沒有妖魔鬼怪之事作崇,這就是我們現在所說的太平盛世啊!到了後來,出現了聖人,他們為了治理天下,開始劃定倫理綱常,設定了禮儀之事,這樣一來,天下也算安定。天下安定下來後,接著聖人又製定了六律,調和了五聲,再配合那些樂器和詩歌,就成了有德行的音樂,這樣的音樂才能被稱之為樂。《詩經》中曾經說過,德音聽起來是多麼的淡漠,而德行卻又是那麼的光明正大,光明正大又合乎德行的,才是能夠勝任君王之位的人,在這樣的人的治理下,國家才能夠強大,人民才能夠幸福。等到文王的時候,德行達到了最高的境界,沒有什麼遺憾了。文王接受了上天的庇佑,又把這種庇佑傳給了他的子子孫孫。這些,說的就是德音的問題啊!您現在所喜歡的,大概是那種被稱為溺音的聲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