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廖善斌大笑,“餘總裁別當真,我隻是開個玩笑而已。”
“知道玩笑就好。我不送了……”
廖善斌的臉色一下子慘白:“餘總裁,餘靖是你爸爸,你能看著仇人逍遙而你自己卻是孤兒沒人愛嗎?”
餘寒俊起身:“你說誰是孤兒?”
“……”
“那好,在你離職之前我再讓你知道一條新聞,那就是——我有愛我的人,那個人就是夏天。我不管她是誰她曾經做過什麼,我隻知道她為了愛我可以放棄任何東西。就這樣,而且關於你說的這個秘密,不好意思,我已經在十五年前就知道了,所以……對我毫無意義,如果你還是想用這件事來搞小動作,那麼,我,奉陪到底!”話已經說地很明白了,隻有真實坦言才能讓自己無懈可擊。越怕,隻會讓這種小人越詭計得逞!
廖善斌驚呆了,還以為是自己的通天梯,沒想到是自己自挖墳墓:“餘總裁,對不起對不起。我發誓我閉嘴,我家裏還有個九個月大肚子的老婆,如果沒了工作,我們……”
“好吧,想要工作還是想要錄音筆,你自己選擇。”餘寒俊指了指他收在口袋裏的錄音筆。
“這……”廖善斌想了想,慢慢拿出錄音筆遞到餘寒俊麵前。
“刪了!”
“嘀——”一聲,十五年前的聲音瞬間消失。
餘寒俊拍了拍他的肩膀:“如果表現好,我會在柯臻麵前替你美言幾句!”
“謝……謝謝……”廖善斌的表情真的快哭了。
等廖善斌走後,柯臻鬼鬼祟祟地進來:“寒俊,你把人家怎麼了?”看那個廖善斌走的時候一臉死娘的表情,他真的很容易想歪。
餘寒俊簽文件頭也不抬:“你先把門關上。”
柯臻皺眉,關上門走到餘寒俊對麵的位子坐下:“什麼事?”
餘寒俊這才放下筆,抬起頭來說道:“他知道wings的事。”
“那不正好,總算有證據指證夏伯衍了。”柯臻幾乎要手舞足蹈了。
餘寒俊蹙眉:“但是他把矛頭都指向了夏天!他並不知道是夏伯衍背後搞的鬼。”
“呃?”柯臻的表情一下子僵住,“靠,那不是讓夏天做替罪羊?我去找他。”
“等等!”餘寒俊叫住他,“你別衝動,我已經把證據消了,隻是還不知道他這個人的為人怎麼樣,不知道他會不會有備份。再等幾天看看有沒有風吹草動!”
柯臻點點頭,突然看到餘寒俊右邊脖子上有幾個紅印:“寒俊,你這邊……”說著俯過身子想湊近了看。
餘寒俊立刻用手擋住:“被蚊子咬的。”
“你家的蚊子那麼大的嘴巴啊?”
“呃……”
“哈哈哈哈……對了,寒俊,你什麼時候去找夏天?”
“怎麼了?”
“我怕你再不去找她,你家蚊子下次蓋章的地方就不好說了。”
“……”
“你玩玩可以,但是別來真的。男人嘛,都一樣!”
“……阿嚏!”
餘寒俊很想揍人。
晚上回去的時候,天下起了毛毛細雨,不過幸好沒有什麼風。
快下班的時候,夏天打電話過來說是晚上去她那裏,餘寒俊被白天廖善斌搞地鬱卒的心情頓時掃光。
“我做飯等你。”夏天說的。
“你會做飯?”他好吃驚。
“難道我在國外是吃泥的?”
“好,我等下馬上過來!”
也許是這種好心情,連著陰了兩天的天空今天晚上也開始出現了月亮。盡管很淡,但總是月亮!
“丫頭……”餘寒俊一眼看到夏天在廚房的背影,輕輕走過去環住她的腰。
“噓——”夏天回過頭噓了一聲。
“呃?”
“我在算時間。”
“算時間?”
“OK!”她關掉爐火,“英國人不會煲中國湯,所以我是照著食譜做的,必須拿捏好每一分鍾時間。”
餘寒俊胃裏一陣翻攪,白天在公司裏已經喝了柯臻的“老婆湯”,難道晚上還要喝“老公湯”?他的命可不是一般的好啊!
“怎麼了?”夏天裹住瓷鍋看了他一眼,見他臉色怪怪的就問道,“你不喜歡喝湯?”
“沒有,很愛喝,尤其是——你煲的,是毒藥我都喝!”接過她手裏不停冒熱氣的瓷鍋,餘寒俊親了她一口,把東西放到餐廳的飯桌上。
桌上已經擺了幾道家常菜,西紅柿炒雞蛋裏,明黃的色澤與紅色的西紅柿相稱很下飯的感覺,還有那道“黃金豬蹄”,他根本沒想到夏天居然會做這個菜。通常去餐廳吃飯的時候,廚師都會說黃金豬蹄的做法是比較難控製的。
見餘寒俊在發呆,捧著碗筷過來的夏天撞了撞他:“看什麼呢?”
餘寒俊立刻轉過身:“丫頭,你曾經說要給我一個家的。”
夏天愣住。
“是因為要彌補我嗎?”
她點頭:“怎麼突然這麼問?”
“丫頭……”餘寒俊拿掉她手裏的碗筷放到桌上,然後輕輕抱住她,“你離開了太多次了,我再也不想你離開我半步。我想每天吃你做的飯,想每天抱著你睡覺,想有我們的孩子……夏天,你想不想?”
“呃……你,是什麼意思?”
“雖然做不到三餐在一起吃,但至少早餐跟晚餐我們能相陪著吃到老。你願不願意?”
“願不願意?什麼?”
“我們結婚好不好?”
“……太快了吧?”夏天臉紅了紅,呢喃地說道。
餘寒俊搖頭:“隻有結婚,我才能名正言順替你承擔一切。你知不知道跨鑫現在差不多窮途末路了,城南的地雖然華盛不參與投標,但是……還有很多人等著,跨鑫也隻是其中一個而已。”
夏天立刻收起了笑:“你是什麼意思?結婚是為了挽救跨鑫?”
“其實,不簡單是為了跨鑫,更重要是為了你。”
“為了我?”
“我不想你擠在那種世界裏。”
“你認為我沒有能力承擔跨鑫這個責任?”
“丫頭……”
“……跨鑫底下有多少人我一清二楚。既然它曾經輝煌過,就可以再度輝煌!”
“跨鑫的財務已經出現重大危機,你不知道你們的會計師上個月已經卷走幾千萬逃跑了嗎?”餘寒俊耐心地跟她解釋。其實最重要是她呀是她,為什麼她不明白?
夏天驚愕地張嘴:“你……說什麼?”
“跨鑫現在根本是個爛攤子,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接手,我隻知道你爸爸是因為這件事情病情再度惡化的。”
“嗡嗡嗡”的聲音在夏天耳朵裏隆隆作響,餘寒俊接下去的話她根本沒聽進去。跨鑫財務出現這麼大漏洞,為什麼夏伯衍卻沒有告訴她?他是撐不下去了才來找她的?她突然想起他剛去英國找她的時候,似乎真的是憔悴了很多。可是他這樣欺瞞自己,他確信這個漏洞她能填補嗎?
“夏天?”餘寒俊感覺到夏天的身體在發抖,緊緊抱住她,“沒事,你還有我的。”
夏天抬頭看他,突然推開他解下圍裙扔到椅子上:“我去找他。”
“你去哪裏?”餘寒俊拉住她。
“我要去找他,我要問他為什麼每次都這麼殘忍對我,他要我的時候我就必須回來,他不要我的時候就可以放任我在外麵流浪十年!我是他女兒,我不是他撿回來的阿貓阿狗,我的心會難受會痛的,他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夏天甩開他,衝到玄關換鞋。
“是你爸爸叫你回來的?”
夏天的眼圈已經紅了,她不知道自己的心情為什麼這麼複雜。明明對自己的父親滿腔的恨意,為什麼在想到他來找她的時候那種憔悴的表情時,她的心就像是被揉成一團的廢紙一樣糾結。
“他不是我爸爸,我沒有爸爸!”夏天吼出聲,開門衝出了公寓。
餘寒俊愣住,夏伯衍去找她,她就輕易回來了?無論這個父親在夏天心裏被屏棄到什麼程度,但是父親總歸是父親,他以前縱然是犯了再多的錯,血緣是改變不了的。不是每個人都做得了鐵麵無私,雖然夏天每次都否認夏伯衍是自己父親的事實,但是——這種一受到傷害就大聲地咆哮出來,與夏伯衍劃清界限的做法,是不是另一種掩飾真心的方式呢?
他一直知道夏天不是真的想恨夏伯衍,隻是因為他,她在為他委屈為他伸張正義,她隻是心疼他,但是卻又恨不了自己的父親……她活在什麼樣的矛盾當中?這些年,她的心好像被烈火燒著一樣痛吧?
可惜的是,他無法不恨夏伯衍。他對自己對夏天造成的傷害,是用任何東西都補償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