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隻顧一心向前,腳步走得太遠,就很容易迷失回家的歸途!
這個城市的這個夏天好炎熱,炙酷的烈日欲將所有能移動的生命拖入無盡的它的火焰熔漿之中,行人的汗珠似雨滴灑落,無情澆灌這方沃土!晴朗的天氣一日複一日的無盡輪回,望眼欲穿的甘霖還躲藏在層層雲朵之內,行走在九天之外的雨露也不曾回眸徘徊。
林子飛匆匆收拾行裝,離開了學校,走進這座城市的懷抱,就要去感受一下獨自闖蕩的快感和艱辛。一般情況下,學生在暑期都不會找到很好的工作,那些短期的假期工作不僅薪水很低而且任務繁重勞累,養尊處優的少男少女怎麼承受得起這樣痛苦的折磨。尋遍了城市的每個角落,還是沒有找到一份適合自己的工作,林子飛開始有些茫然,禁不住問問自己:到底可以幹什麼?餐廳酒店的服務員總覺得地位很低,大學生實踐不應該選擇從這裏出發,而且薪水相對很低;發傳單搞宣傳走遍街角甬巷,行在千家萬戶,與日月相伴,這未免有點辛苦,而且對城市周邊環境又太陌生;進工廠,每天規定的八小時工作時間太多,還有經常莫名的加班,人身自由太受限製了。
每個人走到這裏都會悵然迷茫,偌大的城市竟然沒有一個可以讓腳步停留的地方,那些來往匆匆的人兒,他們究竟在追求著什麼?每年畢業進入社會的大學生數以百萬計,每年也有同樣多的失業人員,其中很大一部分就是這些剛進入社會的大學生。難道大學不是打開就業之門的鑰匙,而是關上了一條通往工作的大道?每年也還有同樣多的崗位空缺待人,偏偏大學生沒有在那裏出現,這究竟是為什麼?或許隻是為了一些所謂麵子,名聲,地位,身份等一些跟生存根本挨不著邊的東西!大學生在大學裏到底學會了些什麼呢?也許是學會了攀龍附鳳,學會了曲意逢迎,學會了拍馬溜須,學會了趾高氣揚?如果真的學會了,這也必然是一種能力,一種生存之道!可?大學生在校園裏都幹什麼了,是否是花時間花前月下,是否是暗地裏勾心鬥角,是否是時不時蓬頭垢麵,是否是追尋裏朝秦暮楚?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這也應該是一種技藝,一種取財之術!但?當大學生走出校園時,很多人都會緣自哀歎,這幾年大學生涯自己都學會了些什麼,到社會上哪些才真的有用,課本和課本之外的東西究竟什麼才是應該掌握的?一旦再回首飛逝的校園生活,更多的都是感歎,年華虛擲,光陰虛度,青春不再,一切還得從頭再來從零開始。就這樣,大學成了人生之中最美好的一段時光,幼兒時不諳世事不懂年華,青年時為一紙證書努力拚搏,到了大學,以前的一切都可以拋之腦外,將來的到社會再從頭開始。這注定是一個瘋狂的年代,注定是一段美好的時光,什麼責任義務,什麼重擔權利都是浮雲,享受現在才是首先也必須做的事情。
就這樣,大學裏充滿了世俗中****的鉛華,大學裏少了些名利場競爭的硝煙。當你一個人靜靜走在大學校園的林蔭小道上,細細品讀著周圍的人和物,就會明白,這些繁華虛無的景象幾乎是理所當然的,上天注定的!除了愛情,除了美麗,校園裏還剩下多少為外人稱頌的東西!是那些高聳徹夜燈火通明的大樓嗎?隻是有多少人移步到達;是那些華麗來往絡繹不絕的廣場嗎?如果沒幾多情蔓延彌散;是那些幽深匆忙無人問津的書館嗎?也許稍有心涉獵拜讀;是那些繁瑣單調錯綜複雜的教室嗎?縱然盡滿座高聲授受;是那些鮮豔鶯燕甜言盟誓的人群嗎?仍舊花月影臥懷枕背。這就是我們自己生活的大學,我們立誓夢寐追求的大學,其實很多時候,我們竟不知其言,也不知其所言。
如果這隻是一部分人兒,一部分大學的現狀,那另外的人兒,其他的大學呢?沒有走遍所有大學,沒有調查所有大學生,自然不敢妄下斷言,隻是這是一些普通大學普通學生的基本現狀。隻要不違犯律法,且可以權當做一己之言,不去過多討論他的是非功過。
幾日下來,林子飛仍沒有找到適合自己的工作。但一向不願輕易說放棄的性格驅使,於是就在城市裏租了一處地方住下,看來這個暑假是不打算再回家了。
一天,小趙打來電話約林子飛去一處公園見麵,說有什麼事要談。林子飛到達約定地點,小趙好像早等在那裏了。看見你林子飛來了,小趙揮手示意去身旁不遠處的長凳上坐下。等林子飛一坐下,小趙就很直接地說道:“你找到工作了嗎?”林子飛一聽,是不是小趙給自己介紹工作呢?他知道小趙就是本地人,人源寬,道路廣,應該找個工作不成問題。不過也還存有一些疑問,於是回答道:“還沒有呢,怎麼你有好的工作給我介紹?”林子飛漸漸露出一臉欣喜。“今天上午接到一個電話,有個人,應該是成人吧,想找一個老師,教教幾何方麵的知識。你知道我數學一向都不好,我想到了你,你看能行嗎?”小趙慢慢說道。林子飛想了想,雖然數學一直算是自己的強項,但給成人講解還是第一次,心裏也不怎麼有底,不過還是很爽快的說道:“我去試一下吧,也不知道他想學的是哪塊!”“那你先去看看吧,要是不行,我也沒辦法。就叫他再找其他人吧!”小趙也很爽朗的說道。“那好,我就去看看吧。他在哪?”林子飛提提自己的信心。小趙將聯係方式和地址告訴了林子飛,說完這正事,兩人又閑聊起來。
“你暑假不回家,準備在這裏呆多久?兩個月?”小趙問道。
“還不知道,反正暫時應該不回家了,後麵再看看情況吧,實在找不見工作就隻能回去了!”林子飛還是一臉茫然,不知道怎麼在這裏好好生活下去。
“那你先找吧,我遇見合適的也會告訴你。你沒事也可以找我玩啊,我家裏這不遠,這個暑假我就不回了,反正我隨時都能回家。”小趙很高興,這麼多年,終於可以獨自拚搏一下,在自己的城市裏,不管是什麼樣的工作,也不管能掙多少錢,這些都將成為以後不可複製的經驗財富。
“我都羨慕你了,離家近,你身體也這麼好,苦點累點也都吃得消。看我,就隻能勝任輕鬆地活兒啊,這個真不好找啊!”林子飛望著遠方,那裏應該是家的方向。
“對了,我看你一直都是這樣躊躇滿誌,一臉大家都讀不懂的哀愁,是不是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啊?梁雨瀟呢,最近都不見你和她在一塊了,愛情發展得怎麼樣了?”小趙有些開玩笑的說道。
原來林子飛和梁雨瀟的事情知道的人並不多,除了他們就剩張亞雯了!林子飛一向不願意將這些私事公開,隻有在兄弟們逼迫的情況下才透露一點,還張冠李戴,故意把事情說得風生水起。同宿舍的兄弟們也隻是偶爾看見他們走在一塊,也不見有什麼親密的動作。其實大家都知道林子飛在追求梁雨瀟,感覺還挺有譜的,誰也不知道後來發生了一些事情,還以為他們正在進行中。隻是所有人都隻看到了現在,卻看不見過去和將來。林子飛也不願把這些傷心事跟更多的人分享,喜歡一個人獨自去承受。
被小趙這樣一問,林子飛真有點不知所措,才知道,原來在其他人眼裏,梁雨瀟依然是自己的囊中之物,還不知道自己早已經和她紛飛散落在揚鑣,陽關道還是獨木橋各自選擇了!林子飛的表情突然就變得很尷尬,不知道怎麼回答這個已經即成答案的問題。“還好吧,就還那個樣子!那你覺得我們應該發展到什麼程度了?“林子飛裝出的笑容,是那樣別扭和難看。
“這是你的事情,我怎麼知道!隨便問問,看你的樣子,就像我在打聽你的私人秘密一樣!那就不說了,你一定記得明天過去看看啊!”小趙倒是沒有看出林子飛表情的不自然,依舊笑著。
“明天我一定去看看!”林子飛終於泄了一口氣,多麼害怕小趙的追問,說話聲就變得很響亮了!
“那我先走了,還有其他事。記得沒事找我玩啊!”小趙起身,準備離開。
“你真是貴人事多啊,我也不敢耽誤你的時間了!看吧,我就住在那裏,你有時間也可以過來找我。”林子飛也起身,指著對麵一處住房。
“哈哈!”小趙笑著,“拜拜!”小趙走下台階,揮揮手,最後用食指指著林子飛的腦袋。
“明白了!拜拜!”林子飛也跟著揮揮手。送別小趙以後,林子飛轉身依舊坐在長凳上,突然又想起剛才小趙說過的話,就這樣想起了梁雨瀟現在的境況。
林子飛極力望望四周,梁雨瀟應該就住在這座城市的某個地方,踮起腳尖也許還能看見她們家高大的白房子。如今事情結束真的很久了,心裏卻還沒能真正忘掉這個曾走進自己內心深處的女孩子。林子飛曾在梁雨瀟麵前鄭重的說:“雨瀟,你是第一個真正走進我林子飛心裏的女生,也會是最後一個!不管發生什麼,我都不會放棄你!”那有些年少時的誓言如今變成了什麼,當初是那樣的堅定不移,矢誌不忘,可如今時間也沒有走得太遠,隻是一切都變了。誓言變成了什麼,謊言?欺言?那些信誓旦旦的少男少女們究竟靠什麼過活,靠什麼支撐他們脆弱的精神殿堂?一切都走得那麼快,趕不上時光的腳步!
說忘記,那是騙自己!林子飛那一刻是那麼的憎恨梁雨瀟,可現在,被小趙輕輕的一點,又是那麼的想念這個女孩子!人的心到底是用什麼做成?不管當初她做過什麼,對自己是多麼的冷淡、默默不聞不問,而如今都不再計較,隻想一個人靜下來好好思念她!林子飛倚著公園的柱子,閉上眼,讓梁雨瀟走進他唯一的世界!那些笑容,那些可愛,那些調皮,那些打鬧,那些吻,那些擁抱,那些眼淚,那些溫暖共同編織一個無比甜美溫馨的夢,讓林子飛這一刻不再感到孤單,不再感到憂傷!
第二天,林子飛起得很早,不管這一行是否成功,這是第一次,都必須認真對待。按照小趙給的地址,林子飛幾經周折,輾轉幾路公交車,終於來到一個十字路口,卻突然失去了方向,心中有些焦急,也有些擔心。這地方離城市中心比較遠,公交車倒了幾次才到,以前根本沒來過。無奈之下,林子飛拿出電話,撥通了那個人電話。接電話的果真是一個成年男人的聲音:“喂,你好!”林子飛急忙說道:“你好,你是不是想找一個人給你輔導一下幾何知識,我就是!”“是,就是我。很好,那你過來吧!應該知道地址吧!”那人一直保持很謙和的聲音,略顯粗獷。“我現在在一個十字路口,不知道該怎麼走了?你能過來接我一下嗎?”林子飛情急之下無計可施,隻得選擇這樣了。那人稍稍愣了一下,說道:“那好,你別亂走啊,我馬上過來!”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林子飛站在十字路口,雙眼盯著所有可能的方向,所有可能來往的車輛,不知道哪一輛哪個方向才是自己的將要踏上的路途。一會兒,一輛簡易有些破舊的摩托車出現在自己的麵前,隻見那人一下車,打量了一下林子飛渾身的裝扮,走過來很客氣的問道:“你好!應該就是你吧?那個可以教幾何的老師?”林子飛認真看著眼前這個成年人,一身濺著油汙的深色衣服,皮膚被曬得黝黑,十分壯實,大約三十歲。“嗯,就是我!真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該怎麼走了!”林子飛迎過去笑著說道。“沒事!先走吧,去我那兒再好好聊吧。”那人一邊說著,一邊叫林子飛上車。林子飛踏上那輛簡易摩托車,轉過幾個街角,來到兩邊一片滿是平房的街道上。摩托車就在這兒停住了,旁邊是一家汽車修理店,簡陋樸實的門麵裝飾,門前地麵上擺著許多修理汽車的工具。旁邊還有幾家同樣並不華麗的修理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