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雨瀟沒有回答,看著林子飛,看著他充滿疑惑和憂傷的臉,突然又撲進林子飛的懷抱,溫婉的說道:“子飛,不要生氣!我問你,你能給我想要的幸福和快樂嗎?”林子飛被她這唐突的舉動搞得更迷糊了,一點也讀不懂梁雨瀟這樣的方式。林子飛低頭看著梁雨瀟,才發現梁雨瀟一雙魅惑的眼睛也看著自己,對視的一瞬間讓林子飛感覺特別的不適應,深深呼吸一下,輕輕地說道:“你想要什麼樣的幸福和快樂?”
梁雨瀟又一次掙開林子飛的懷抱,站起來,快樂的轉了一圈,眉宇間好像閃爍著遲疑但很暢快的波動,然後又坐在林子飛身旁,鄭重的說道:“我想要的幸福快樂是,有一個愛我疼我的老公,有一個溫馨歡樂的家庭,有一個聰明漂亮的孩子!這就是我以後想要的生活,你可以給予我嗎?”
林子飛聽完,徹底的愣住了,大腦陷入無盡綿延的想象,回蕩著剛才湧入大腦的字字詞詞。梁雨瀟突然說出這樣有些不著邊際的話,令林子飛一點沒有預料到,難道這句話裏還有其他什麼樣的訊息,隻是自己一時沒有讀出,又或者她隻是想隨便說說,畢竟那樣的生活至少在現在沒有一個男生可以欣然保證,就算保證也完全沒有意義。思考了很久,林子飛隻想能夠揣測出哪怕一丁點話裏的蘊意,可沒有。有些呆滯的表情出現在林子飛的臉上,轉而變得很堅定,自信的說道:“雨瀟,我能,我可以給予你!”
“子飛,我相信你說的話。但是你現在能給予我什麼呢?”梁雨瀟對林子飛的自信好像並不十分滿意,繼而又嚴肅略帶調皮的問道。
林子飛這次顯得淡定了許多,表情也不再那麼難看,笑著說道:“雨瀟,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用我整顆心去好好愛你!”
“我不相信你!剛才我仔細聽你的心跳了,感覺你在說謊!”梁雨瀟滿臉狐疑的說道,好像全世界的人都在欺騙她脆弱的心靈。
“我...”林子飛好像想說些什麼,突然又自動閉上了嘴。慢慢把右手放到自己心髒的地方,感受到自己微微“砰砰”的心跳。雖然感覺有一點稍快,但怎麼也覺察不出有什麼說謊的意味在這”砰砰“聲裏啊!“好吧,雨瀟,你覺得我要怎麼做你才能相信我?”林子飛無奈的說道。
梁雨瀟淡淡的笑著,沒有再說話,側過臉,隻轉著眼珠看著周圍閃爍的一切。
林子飛看著她的表情,不知道這淺淺的笑容裏到底藏著怎樣的訊息,讀不出她的選擇,讀不出她的憂傷,一切瞬間顯得那麼陌生,隻覺得好像有些不好的事情將要發生了。
氣氛、時間突然好像就靜止在這裏了,兩個趕在青春墮入愛河的年輕人相視而坐,還有一個在天涯,在心間。隻因中間糾結了太多的愛情,喜歡,高興,痛苦,試圖揭開這謎團的人兒,最後都會遍體鱗傷!有時候人總是很固執,明明得不到的東西卻還要使勁付出,隻想用無盡的努力換來美人回眸顰首,換來紅顏歡心一笑。突然就明白了,當初那“衝冠一怒為紅顏”“烽火戲諸侯”也可以驚天地泣鬼神!
“好了,別想了!說說張亞雯吧,你覺得她怎麼樣?”梁雨瀟看著一臉憂鬱的林子飛,岔開了話題。“張亞雯啊,很不錯,看上去挺有氣質的。”林子飛得讓頭腦靜一靜,附和著梁雨瀟說道。“那是肯定啦,我們在一起學習生活都四年了,她可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們是無話不說的閨蜜!”梁雨瀟還在慶幸張亞雯跟她在一個學校,盡管不同係,但隻要想見麵,還是很容易的。“對了,你寫的那首詩她也看過,說你挺有才的!很想見見你,碰巧今天就見你了!”林子飛緩過來,說道:“雨瀟,她說了對我是什麼印象嗎?”“我們剛才一直在一起,也說了你,她說你跟她想象中差了那麼一點,不過還是很不錯!”梁雨瀟一想到張亞雯總是很高興,在張亞雯在一起總有說不完的話,兩個人打打鬧鬧,說說笑笑就難以停止,一有時間兩人就喜歡在一塊吃飯,逛街,聊天。
說著說著時間就溜走了,聊了一會兒,梁雨瀟拿出手機看看時間,已經九點多了。溫柔的說道:“子飛,時間不早了,我還有事,我們回去吧!”林子飛也看了看手機,也說道:“好吧,外麵天氣也很冷了,回去吧!”林子飛推過自行車,高興的說道:“梁大小姐,請上車!”一副紳士狀的伸出手。梁雨瀟禁不住一笑,又坐上了自行車的後座。回去的路,林子飛騎得很慢,隻想讓這短短的路途盡可能多的留下兩個人的美好瞬間。很快車輪駛進學校,轉個彎就到了宿舍樓前。林子飛牽著梁雨瀟的手,依依的說道:“雨瀟,我真的不想離開你!你一定要記住我說過的話!”“我記住了!你不要老是這樣憂鬱的樣子,開心一點嘛!”梁雨瀟滿懷信心的說道,好像剛才的一切沒有發生。沒到離別的時候,林子飛總是一言不發,癡癡的眼神望著。“好了,回去吧!一會兒我給你發短信啊!”梁雨瀟有點像哄小孩子。林子飛終於露出笑容,不舍的鬆開手,梁雨瀟笑著,轉身徑直走進了宿舍樓,淹沒在樓廊中。林子飛推著自行車緩緩的在校園走著,心裏糾纏了太多的情結,怎麼都解不開。夜色蒼茫,人影孤獨。低頭看著緩緩滾動的車輪,忽的想起了一句話:當後輪愛上前輪,卻永遠不能在一起,於是後輪吻遍前輪走過的每一寸土地。
回去的路太過漫長,前麵的路又太多迷茫。當麵臨選擇時,我們總喜歡親近自己熟悉的人或物。在陌生的天地裏,走了太遠,就迷失了太多。等到有一天我們都會知道,其實人生沒有誰並不會因此有什麼不同,隻是人世間最痛苦的莫過於兩難選擇!
新的學期在溫暖的歲月中開始了!
大學開始那段時間總是最閑的,每個人盡管麵臨著很多新的功課要學習,可這些對大學來又說算得了什麼!很多人選擇了自己喜歡的方式玩樂,上網,逃課,外出,借故成了最以時髦的選擇方式。每個人好像有很多事情做不完,到教室上課的永遠隻是那些同學,沒到的始終不見身影。都說大學是放鬆的年華,不錯,我拿青春賭明天,青春卻在玩樂中消失殆盡,最後隻剩明天。不知道用什麼方式去提醒年輕的人兒,或許他們都聽不進去,直到有一天他們也許會明白,大學究竟怎麼一回事,隻是那個時候有那麼一點晚了!後悔當然不必要,各種生存方式都隻是為了生存,而生活也還得繼續,不必擔心他們最後會在哪裏流浪。
梁雨瀟每天按時到教室上課,平時卻很少相見,在匆匆來往的人流中,林子飛很難得與她相視一笑,擦肩而過。校園不算大,兩個人這段時間卻像有一個人消失了一樣,除了教室,沒有在其他任何地方相遇。林子飛也不敢輕易去打擾她,如果需要的僅僅隻是一個選擇,在林子飛和方浩之間的選擇,那麼誰也走進不了此刻梁雨瀟的心。隻是等待,好漫長!難道除了等待,什麼事也不能做嗎?
一個偶然的機會,事情發生了,遠遠出乎林子飛的預料!
星期六的下午,學校沒有具體的課程安排。林子飛一個人走在校園的林蔭大道上,這片小樹林經過一個冬天的洗禮,愈發蓬勃的氣勢,生命蓄勢待發,隻等待春天的來臨。樹林裏三三兩兩的人群,或許這之中不免許多親密的戀人。每當這個時候,林子飛一個人的身影突然就顯得特別的引人注目和格格不入。轉過路角,不遠處坐著一個背影有幾分熟悉的女生。林子飛輕輕走過去,側著臉一看,居然是張亞雯,心中不禁有些疑惑!張亞雯突然感覺身前一個人影出現,微微抬起頭,發現林子飛正看著自己,笑著說道:“這不是林子飛嗎?怎麼這麼有閑心出來走走了?你的雨瀟呢?”林子飛沒有急著回答,順勢坐下,靠在張亞雯旁邊。再仔細看了看眼前這位梁雨瀟相處四年的好友,閨蜜。也許每個人並沒有什麼特殊外貌上的不同之處,隻是每個人散發出不同的氣質,吸引著每個想靠近他的人。“你好啊,都不知道怎麼稱呼你?叫名字總感覺有點不好!”林子飛也笑著說道。“沒事啊,你喜歡叫我什麼呢?不如就叫亞雯吧,這個不錯的!”張亞雯說道,言語中也略有一些梁雨瀟式的瀟灑。“好啊,亞雯,那我們聊聊吧!”在這個有些寂寥的周末,終於找到一個可以說說話的人,難道不是一件好事嗎?
“嗯,說吧,你想聊什麼?看你的樣子,是不是想知道雨瀟的事啊?”張亞雯一眼似乎就洞穿了林子飛心中的一切。接著又說道,“其實你不說出來,我也知道,雨瀟把你們之間的事情都告訴我了,雖然我不明白她心裏到底是怎麼想的,但作為這麼多年的好朋友,我還是可以猜到一些的。說說吧,你心裏是怎麼想的?”張亞雯臉上出現了淡淡的憂傷,或許是在為梁雨瀟煩惱,又或者隻是為梁雨瀟感歎。
“我自己也說不清楚,你應該很了解方浩吧?你們做同學也應該有幾年了吧?我也好想知道雨瀟心裏是怎麼想的,隻是從那天以後,我就很少見到她,也很少跟她說話,我也不知道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我這段時間一直都很茫然,不知道該怎麼辦!”林子飛一臉愁苦的說道,也不能確定眼前這個女生是否可以解開自己心底的迷惑和找到應該的答案。
“我們三個是以前的高中同班同學,我是看著方浩跟雨瀟在一起的。那一段時間,他們感情可好了,班上很多人都挺羨慕的。隻是後來因為高考,方浩去了外省,雨瀟留在這裏。最近他們的感情好像的確是出了一些問題,不過我聽雨瀟說,他們還沒有到分手那一步!“張亞雯淡淡述說著梁雨瀟跟方浩之間的愛情經曆,好像想傳遞給林子飛什麼訊息,眼神中閃爍著迷離的未知。
“其實這些我都知道,我隻是不明白方浩為什麼這麼做,現在把事情弄得...,真不知道怎麼說!“林子飛一直搞不清楚他們是怎麼想的,解不開自己心中糾纏的謎團。
“說實話吧,連我都不知道你們三個是怎麼想的。我隻是為雨瀟擔心,最近我也很少見到她,可能是心情不好吧!“張亞雯似乎也解不開這個情感的結。
“我也很擔心雨瀟,害怕她會因此受傷難過。如果可以,我也許最終會選擇放棄!“林子飛回想起這一路流下的淚水,似乎感覺有點累了,曾經說過的等待,留下的誓言,沒想到到現在會是這樣的一種煎熬。漸漸地自己的信心和勇氣開始慢慢退化,或許應該選擇另外一種方式擁有梁雨瀟。
“我覺得你們倆挺不合適的,如果可以,你就應該放棄!”張亞雯說出了這樣一句很簡單的話,不想卻深深的刺痛了林子飛,在一點都沒有覺察中繼續說道,“雖然你們倆在一起看起來挺快樂地,各自感覺也還不錯,不過還有很多痛苦發生在雨瀟身上,你是永遠都看不見的,也很難明白的。如果你真的是為了雨瀟,我建議你放棄,說不定這樣她會記得你一輩子!”
林子飛沒想到張亞雯會這樣說,盡管自己也說過放棄,可那些並不一定是此刻將要的行動。林子飛內心突然變得好震驚,張亞雯的這些話裏每一個字都不是自己願意聽到的,卻也每一個字都說出了愛情停留時的無奈和悲哀。守候一份渴望已久的愛情豈是輕易就能放棄的。
“你真的就是這樣認為的嗎?”林子飛很不願意相信自己苦苦追尋的結果會是這樣,“我不明白這是為什麼?難道雨瀟不快樂嗎?”林子飛眼神裏是極度的悲傷,完全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我知道我剛才說的話你可能很不願意聽到,但我覺得你們三個人之間的關係太複雜,必須馬上解決,要不然最受傷的總是雨瀟,我也不想看到她再那樣傷心難過了。畢竟他和方浩之間三年的感情不是說放就能放的!”張亞雯不敢看著林子飛憂傷的臉龐,隻婉婉地訴說著,目光看著遠方。
林子飛很難理解這句話中的每個字詞,似乎他也忘了愛情也是”先入為主“的。曾有一個很有意思的比喻,說是愛情裏的每個女生都是一個透明的空瓶子,而男生是裝滿擁有自己獨特顏色的瓶子。當一個男生追求一個女生時,女生一旦選擇接受,自己的瓶子上就慢慢染著那個男生獨特的顏色。當另外一個男生走近自己時,如果想愛上他,就必須先將那種顏色去除幹淨,才能重新染上新的顏色。可這個過程是很漫長痛苦的,特別是跟第一個男生接觸時間長了以後,那種顏色更難去除。梁雨瀟就是一隻已經染上方浩顏色的瓶子,林子飛帶來自己的顏色靠近,隻可惜這隻瓶子上還沒有恢複先前的純淨。其實,讓瓶子染上自己的顏色有兩個很簡單的辦法,要不你自己的顏色比先前的顏色足夠的濃重,可以完全覆蓋他;要不將瓶子打碎清洗純淨重新粘合染上你自己的顏色。隻是,第一種男生那樣的顏色出現很難,第二種女生的瓶子犧牲太大。不管這樣的比喻算不算恰當,總歸冥冥中還是說出了一些道理,何不喚之”瓶子理論“呢!
時間在這一刻也停止了,張亞雯的每句話每個字都激蕩在林子飛的腦海,重複交雜在一起,沒有任何頭緒,沒有任何重要的指示。就這樣,一句句,一字字融入了林子飛沸騰澎湃的血液中,仿佛快要吞噬還殘留在腦海心間的每一個美好記憶細胞,轉錄關於梁雨瀟的每一個思念愛慕的基因。
”亞雯,難道我就沒有什麼機會了嗎?我不想就這樣說放棄!“林子飛還是無法揮去梁雨瀟那盈盈笑容,魅魅身影,一想到放棄心裏就好難受。
”我不知道,你自己努力吧,希望你最後可以贏得雨瀟的芳心!“張亞雯也不想再解釋什麼,畢竟對林子飛的了解還隻停留在表麵,事情會不會有轉機誰也說不清楚。
很長一段時間他們誰都沒有再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遠方,耳邊淡淡的呼吸聲,一個看到些許的希望,另一個看到依舊的迷茫。
又過了一會兒,張亞雯看著林子飛,娓娓說道:“好了,不要想太多,看你還是不太相信我,下次見到雨瀟時我給她說說你的真心,我想她會明白的!”
“謝謝你!我知道我自己應該怎麼做了。亞雯,不論怎麼樣,我都謝謝你,我們以後再聊吧!我會記住你今天所說的。”林子飛高興地說道,散去臉上一貫的憂鬱,似乎找到了新的希望。
“好吧,那我們就回吧!”說完,兩人都起身向宿舍樓方向走去。
“對了,我還沒有問你是哪個係的?”林子飛問道。
“雨瀟沒有給你說嗎,我是經管係的,就住在這邊的四號樓。以後見麵的機會應該很多,再慢慢聊吧!”張亞雯指著遠處的一幢樓,笑著說道。
“以後有時間就找你聊天啊!留個電話吧?”林子飛感覺事情還隻是開始,還有很多東西想從張亞雯這裏了解到。自己也並不是沒有任何機會,事在人為,人定勝天,因此也不必太執迷於一家之言。
“你幹什麼都這樣直接的嗎?”張亞雯麵對林子飛索要電話號碼,有點意外,還是一臉和悅的說道,“那你好好記下吧!有空打給我,看得出來,你今天並沒有得到你想要的東西!”
林子飛拿出手機記下號碼。道路轉過一個分岔口,“我還有事,走這邊了!”張亞雯轉身說道。“嗯,你忙吧,我記下你的號碼了!拜拜!”林子飛揮揮手。“客氣了,你也回吧,拜拜!”張亞雯身影一轉,徑直向前走去,很快就消失在樹影的蒼茫中。
一條路,分開幾邊,每個人會有不同的選擇,也將有不同的歸宿!
如果這將是一道選擇題,那麼什麼又會成為那些選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