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個‘發乎情止乎禮’，當為一佳話！”
“這話也不對，若無私情，怎麼就有了題情詩的扇子，還說是從英靖夫人身邊傳出來的。”
“你哪裏知道，如果真是私相授受的物事，不說千萬藏好，怎的就那麼容易被個小丫鬟偷的出來，而且據說那丫鬟還是甯府四爺院裏的。裏麵若說沒有貓膩誰能信？”
“沒錯，我也聽說了，這扇子是人家張大人自己一時情過才寫的，想毀去之時卻不見了，那時正在南周府，一片混亂的時候，有心人下手可容易得多。”
“聽你這麼一說，還真是有心算無心啊，不知是什麼人好歹毒，竟然同時就想算計咱們左相大人，和英靖夫人二位。”
這京城坊間關於左相與英靖的情事風波就這樣越傳越盛，甚至有那多情好事的婦人去了敦慶侯府門前哭訴，請求敦慶侯放了程氏大夫人再嫁。甯庸與甯之璋也無法，隻能吩咐了家人將那婦人拖開。
而貴婦圈裏也都在議論英靖夫人是否與左相大人有所牽連，嫉妒說酸話的自然不少，可還是有人暗暗羨慕的。想那左相大人乃當世美男子，當年愛煞了多少閨秀千金，可惜芳心暗許多而郎心似鐵硬，終究歇了心思。現在左相大人雖已過四十多，但風采不減更添成熟穩重，真是便宜程氏。世家貴族雖然講究，可若有特殊情況的，再嫁也非是不可能，何況當事人兩個都是風頭上的紅人正受寵呢，再度聯姻對幾府都有好處，反正程氏與甯氏之間還有個樂安鄉君維係著。
坤儀宮中。
“卿卿，你那天可不還說可惜了程氏就此孤寡嗎？朕看那，倒也未必了。”這夜秦正又是宿在陳皇後的宮中，德妃劉容的身孕已有四個多月並開始顯懷了。
“陛下是想成人之美嗎？”
“張狄那廝竟和朕玩心眼，這次朕什麼也不會說，看他怎麼收場。”
敦慶侯府，淑零園。
“娘親，娘親……”甯姝見喊了母親半天她都沒搭理，就跑到炕榻那頭搖著程妙宛手臂繼續喊。
“嗯？”程妙宛這才醒過神來，“怎麼了，壽娘？可是字描好了。”
“是的，娘親，女兒已經全部描好了，明日可不可以去義父家中了？”回京城已經半個多月了，甯姝還一次沒見過張狄和龍非凜。“壽娘想念張姑母了，上次與姑母分開的時候，姑母說等我會描紅了就將描好的字給她看看呢。壽娘也想讓義父看看，這支毛筆就是義父送的。”甯姝舉著那隻舉世難得的鼠須筆給程妙宛看。
程妙宛看著這支筆，更是有些不得不歎氣，張狄確實對甯姝溺愛。
“壽娘乖，娘親這些日子要給你祖母和二嬸三嬸製藥丸子，等回頭空閑了帶你去看張姑母和你義父可好？”最近京城之中關於她和張狄的風聞她當然知道，雖然不懼，可暫時總還是要避嫌的好。
“哦，女兒知道了。”甯姝的應答自然有些低落。
第二日，程妙宛卻收到了左相府送來的帖子，說是張夫人想念大小姐，請大夫人帶了大小姐過府。
既然龍非凜都這樣下帖子了，程妙宛也不好拂了她的心意，於是回了帖子定好後日去張府。
“姑母——”甯姝一個乳燕投懷，就撲到了龍非凜那裏。“姑母，壽娘好想你，母親好忙，不能帶壽娘來看望您。”
“哎喲，我們壽娘多會撒嬌，半個多月沒見，像是又長高了些。可也想死姑母啦，你母親既然那麼忙，下次姑母去看你好啦。”
“張姐姐...”程妙宛知道龍非凜這話其實是對自己說的，但也不知道怎麼回說才好。
“程妹妹，你也不必解釋，我都知道，剛那是和你開玩笑呢。你的難處...其實，考慮下也是不錯的。”沒想到龍非凜後麵竟然冒出這樣一句，什麼不錯？
“多謝姐姐理解，我這心裏也是有些紛亂，姐姐你也知道，我一向的願望和心思是隻在壽娘身上的。”
“嗯，我都知道。”
想著甯姝在場，二人也就沒有接著再多說。
“夫人，程大夫人，老爺身邊的管事在園外傳話，說是老爺想請程大夫人去書房有事要說。”進來稟報的是龍非凜的貼身侍女，是信得過的心腹之人。
“你...就去一趟吧。”龍非凜想著還是應該讓程妙宛過去的，“壽娘就在我這玩會吧。”說著摟過甯姝，“壽娘描紅寫字給姑母看好不好？”
“好，壽娘寫字給姑母看，娘親去見義父。”
“那就麻煩姐姐了。”程妙宛無法，隻好答應去了，而且她也是想再聽聽張狄要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