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妙宛如願收服趙燕衝,允他先將女兒接到燕城,之後便開始潛入飛天樓調查關於雇主的線索。
此為後話。當前她母女二人依舊在祖宅留守,等著祖墳修葺完善。
可是一日突然有京城家中的快報傳來。程妙宛看完之後在書房對著燕城地圖沉思。
原來,連日的雨水造成了燕城與南周府交界處的大麵積山體滑坡,毀了無數良田和房屋,釀成一場大禍,牽連百姓甚廣。南周府正是周王秦成的封地所屬。秦成是秦國帝君秦正的庶兄,頗有才幹,先帝也甚是欣賞,若不是母家出身差,也是有一番競爭能力的。二十多年來秦成就雄踞在這南周府,儼然獨立一係。
為了賑災,秦正竟然將左相親自派往賑災安撫難民,也不枉張狄在民間的青天聲名。隻是張狄將走燕城這條線,而不是直接倒南周府。雖說帝君有意派心腹左相去牽製民情,但還是忌諱周王勢力的。
京裏的來信也是交待一番,讓程妙宛自己應機而動,可給予張狄協助,但也不能過激得罪了周王。燕城算是甯家本鄉,論行事,甯家人總比外來的要便宜。
所以,此刻程妙宛在考慮的便是這事她該不該摻合進去,如何才能給她母女二人及敦慶侯府帶來最大利益。
又過了一日,果然老管家來報,欽差左相大人途徑燕城,順路探望大夫人和大小姐。這也無可詬病,都知曉大小姐正是左相喜愛的義女。
同來的還有銘敬淑夫人張非凜。
於是程妙宛更加沒有遲疑地做了決定,不僅要提供物資協助張狄,她還打算親赴受災地區。
因為,她會醫。
是的,程妙宛擅醫術。如果不是會醫,她不會保得甯之玨傷後還能活過兩年,還得了子嗣。如果不是會醫,她也不可能在傷懷疲憊的那些日子裏還能順利保胎產女。都言醫者父母心,可她不是醫者,她現在隻是一個護犢的母親。
可是現在,她卻要暫時丟下自己的女兒。
“壽娘乖,娘親隨你義父去辦事,你留在家裏和姑母在一起,要聽姑母的話,好不好?”程妙宛十分愛憐地摸著女兒柔軟的小臉。
“好的娘親,我會乖乖聽姑母的話。”甯姝從來乖巧,“娘親很快回來嗎?我會想娘親的。”
“嗯,娘親很快就回來,五六天就好。”從燕城趕往與南周府的交界處隻需一天,救治安撫難民估計三天就可以了,這期間從其他各處調集的物資人手也該就位了。
次日清晨,程妙宛便同左相張狄在燕城北門彙合,往南周府奔去。
“張姑姑,我娘已經走了嗎?”待甯姝醒來,發現程妙宛已經離開,十分失落,她還想送別娘親的。
“壽娘起床啦,你娘親大清早就動身了。沒事的,五天一下子就過去了。”
“哦。”甯姝還是有些失落,怪自己沒能早起。
“壽娘今日想吃些什麼?姑母做龍須酥好不好?”龍非凜很疼惜甯姝。
“謝謝姑母,可不可以等娘親和義父回來做了一起吃。”
“我們壽娘真乖。姑母第一次來燕城,壽娘陪姑母出門看看可好?”說著,龍非凜將甯姝攬入懷中,這孩子看著不大靈巧,卻著實是乖巧貼心的。
“嗯好!街上可有意思了,姑母也想去看麼。”甯姝聽到可以陪著出門上街,終於是眼睛亮了起來。
說罷,龍非凜就吩咐下去做出門的準備,自己就給甯姝穿戴起來。從程妙宛和龍護那裏她也知道了有人下任務刺殺甯姝的事,但刺客已經被妙宛收服。再者,能在她和龍護聯手之下還能傷到甯姝的人真是寥寥無幾,想來也不屑於拿飛天樓的賞金。
龍非凜姑侄二人並沒有帶甯姝去上次的鬧市街區,而是去了城隍廟附近,同樣很熱鬧,尤其這兩天去祈福的百姓很多,畢竟災禍地區就在燕城交界。
“姑母,這是什麼地方?為什麼他們都來燒香磕頭?他們是在掃墓嗎?”甯姝年幼,隻學了貴族之家必修的禮儀,之後就是跟著歐陽翁老鍛煉,還並未接觸學習各地習俗。
“他們是在祭拜神仙,讓神仙保佑平安。不過,這和祭拜祖先求祖先保佑也差不多。”
“那壽娘也要燒香祭拜,求神仙保佑我娘親和義父平安。”然後又四周瞧了瞧,卻沒發現想要找的。
“壽娘在找什麼?香燭在旁邊的店鋪就能買到。”
“大小姐應當是在找花草。”因為是自己姑母,龍護倒難得的插口接話。“每次大夫人在園中給先世子燒香的時候都會奉上花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