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丹溪推開陳信開門出去,一眼就看到了李冰雁正帶著兩個孩子看著他們兩人笑。
“妹妹。”
“姑姑。”
三人一起開口招呼。文丹溪笑靨如花的跑過來拉著她的手說道:“路上累了吧,趕緊進屋歇歇。”李冰雁拉著她的手清淺的笑著,文丹溪看看她的臉色,心裏不由得一沉。李冰雁現在給人的感覺是更加的暮氣沉沉,比以前她在山上時愈發沒有生機和活力。她暗暗責備自己隻顧忙碌卻疏忽了她。
姐妹兩人多日沒見,自然有許多話要說,文丹溪攜了李冰雁的手帶著兩個孩子進裏屋敘話去了。陳信覺得自己被冷落了,他在當院踱了一會兒步,覺得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不如趁機教教秦元。想著他看了看秦元以一副大哥的派頭,語重心長的勸道:“我說老二啊,你可得用心了。別那麼磨嘰,你看看我,使出雷霆手段,拿出水磨功夫,這不就成功了。”秦元沒說什麼,隻是付之一笑。
陳信仍覺得不過癮,繼續兜售經驗:“我說你就是太端著了,你要多在她麵前晃悠。有事找她,沒事還找她。男人嘛臉皮就得厚些。”
秦元意有所指的接道:“臉皮這東西得因人而異。”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像你這麼厚的。
陳信頓時語結,他瞪著眼看著秦元,覺得這人十分不知好歹。
秦元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忙乖覺的岔開話題道:“聽說你將宋一堂教訓了一頓?”
陳信一提這個人立即轉移了注意力,也沒功夫去跟秦元計較了。他一臉不快的擺擺手:“你不是不讓我當麵教訓他嗎?於是,我就想了一個好計策,讓人把他們半路打劫了,反正易州地麵上土匪多的是,他不定會想到我。”
秦元無奈的看著他:“雖說土匪多的是,可是宋家商行在本地也有些名氣,一般而言很少遭劫,你一下子還弄了兩起,人家不懷疑你才怪。”
陳信這下更不快了,聲音也忍不住提高了許多:“二弟,你別總讓我忍,你也不想想那姓宋的做了什麼事!他明知道我和你嫂子快成親了,還幾次三番的來拐人。這要是在我們那裏,就叫奪妻之恨,當時就該結果了他。我這麼做還是輕的呢。”
秦元點點頭:“這宋一堂做的確實不地道,不過,你就放心吧,嫂子決不可能去做他的妾的。”
陳信吼問道:“你說什麼?”額上青筋暴露,眼中也放出了兩簇怒火。
秦元一臉不解:“這個你不知道?”
陳信的胸脯劇烈的起伏著,他還以為宋一堂肯定也是想娶丹溪為妻,哪裏會想到他竟然如此折辱於她,他要是早知道這些,那就不是搶劫的事了。
秦元搖搖頭,安慰的拍拍他的肩膀,說道:“那宋一堂原名叫袁榮熙,是袁策的第五子,舅舅宋克原是大梁的皇商。他先是通過各種手段,奪得了家主之位,然後又在晉州、渭州、青州、高唐等地暗暗經營勢力,大有割據一方之意。他這樣的人娶妻豈能任由自己的意願,定要找一個門當戶對的,對他的大業有助力的。他即便心悅嫂子也隻能納為妾,因此我才勸你不必介意,以嫂子的為人絕不會同意的。我還以為你都能想到呢?”這也不怪陳信想不到,在他眼裏,文丹溪就是世上最好的女子,他以為別人都和他一樣都是求而不得,哪能會想到這一層?
陳信尋思了半晌,先前他還覺得自己各方麵都不如這人,此刻他突然有了一種微妙的優越感,他冷聲嗤笑道:“我當這人有多大本事呢,原來也就是一個靠女人的慫貨。想稱霸是吧,那就靠自己一刀一槍去打呀,靠女人的助力算什麼真英雄!”說到這裏,他突然頓悟,丹溪說得太對了,他應該相信自己,不能被表麵迷住了眼睛。他至少沒想到去靠女人,也不會讓自己心悅的女人為妾。妾那是人當的嗎?想到這兒,陳信多日的憋悶一掃而光,背也挺起來了,頭也昂起來了。
秦元看他這副樣子,一時不知說什麼好。他搖搖頭,便在院裏信步走著觀花看竹去了。陳信在當院轉了一會兒,他覺得自己應該做點啥事才好。春草和壯丫等人正在忙著準備晚飯,在院裏不停的穿梭來去。陳信看著她們手上的菜疏,突然靈機一動,猛的一拍腦袋喃喃自語道:“我平常都是吃她做的飯,這次我也要讓她嚐嚐我的手藝。她做飯給我吃時,我在哥們麵前覺得很有麵子,眼下我這麼做了,她肯定也覺得有麵子。”想到此,他一把拉住路過的一個小夥計:“這誰,你趕緊給我想一個男人能做,還做得好的菜。”
小夥計愣了好一會兒才呐呐的說道:“男人做的?男人做的多了,咱們酒樓裏的廚子都是男人啊。”
陳信瞪了他一眼:“我是說簡單一點的,一學就會的。”
“哦哦,這……”小夥計為難的撓撓頭。
這時路過的趙六斤走過來笑著說道:“將軍,要我說,這事簡單得很,你的力氣大就去活麵,使勁揉出來的麵擀出來才好吃呢。我在家時,就愛吃我爹擀出來的麵。”
陳信高興的擺擺手:“好了,就去活麵。”趙六斤笑著領著他走進廚房,滿屋子的人不覺有些發愣,你看我我看看你,一時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