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可是那個侍女死了好久了。”我說出了心中的疑問。
“嚇”趙叔抽著煙葉,興趣盎然,“能收買一個不能收買第二個麼?蔡家又不會缺少這幾個錢。”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把清夫人的人都鎖在我們院子裏哪。原來使君是要把那個賊找出來。”
趙頭顯然還不知道清夫人的仆人被拘起來的事兒,追問我,“使君可是派人嚴審了,有賊主麼,若是這人被使君找出來,我看大人會扒了她的皮。”
我自覺有些失言了,本來也不知道什麼,自然這兒也沒什麼讓他好奇的消息:“我還沒回去過,今早才進院子就被大人傳去了正堂,還沒回去哪。”
趙頭舉著煙葉,“嘖嘖,使君真是看重卞女,好丫頭,聽叔一句,可別錯失了機會,眼看著清夫人就是不行了,我看使君若要再收人,說不定能輪上你,趙叔知道你也是窮苦人家的女兒,這一步跟上了,一家子可就衣食無憂了。”
我有些生氣了,嘟起了嘴:“趙叔你盡拿人開心,進內宅有什麼好的,我看清夫人也沒落上什麼好。”
趙頭用煙杆輕輕敲了一下我腦袋:“傻妮子,清夫人若不好,怎麼連著咱們長公子都上趕著往她家送禮,去年她一進內宅,張羨大人就趕著給她娘家起了好大的兩進大宅子,嘖嘖,就是等閑當個百戶,家裏也趁不起這麼大的宅子啊。”
“呃”我有點發懵,記起當日清夫人托老媽媽往家送那個金繡的錢袋,“清夫人若有長公子照顧,怎麼還往家送體己錢,我可沒少見老媽媽幫她往家捎錢。”
“那不是咱們大人事忙,顧不得這幾位如夫人的娘家麼,要說,還是咱們長公子會討好幾位庶母,前兩年他在府裏當家,哪一年年下,不是吩咐了我肥雞大鴨子往幾位如夫人的家送,倒是咱們使君,是不大上心的。”
州牧大人每日公事成百上千,照顧不到也是常情,隻是沒想到長公子如此殷勤,倒不知長公子這份殷勤起自何時,剛開口想問,身後忽然傳出一個翁聲甕氣的吼聲:“趙頭,趙頭,有啥吃的沒。”
我一回頭,是姓曹的那個壯漢,此刻正一腳踏著廚房的門坎,探進身子往裏頭張望。趙叔丟下煙杆,滿臉堆笑迎了上去,“曹將軍,灶上有新燉的羊肉,馬上就得,您且立一立。”
壯漢一臉滿意,“這才像樣嘛,你們早上送來那些一丁點兒的麵疙瘩,誰能吃的飽,不如這個爽利。”
趙頭點頭陪笑:“知道知道,明兒給您的早膳也添幾樣葷菜,給您送到堂上去。”
壯漢一撥楞腦袋:“不若來你這兒吃的爽利,到了堂上,一堂的人看著飯菜裝象,沒意思,吃著都不香。”
我一下沒忍住笑,被那壯漢注意到了。他稀奇地道:“咦,小姑娘,怎麼又是你啊。”
我給他施了個全禮,“那日還沒給將軍道謝,今兒既然碰到了,先謝將軍一謝。”
壯漢揮揮手,“都幾日的事了,提來做甚,打那樣的鳥人,正好鬆快鬆快筋骨,小姑娘,老在你旁邊的那個潑婦哪?”
我被他逗地實在忍不住笑,“將軍還記仇哪?我代她陪罪成不成?”說著又倒身要拜。壯漢一手就把我提溜了起來:“那個潑婦有你一半知禮就好,我不和她一般見識就是。那日也是我,在黑影裏啃燒雞先嚇著了你們。”
趙頭這會兒已經拿一片荷葉裝了一大根羊骨棒,撒上了鹽巴,遞給壯漢:“將軍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