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話音才落,長公子就出席跪倒:“父親,您怎麼能助了董賊的威風,滅了我劉家的銳氣,孩兒雖然不才,也願率領一支兵出荊州,孩兒是漢室宗親,如今宗室蒙難,咱們萬沒有袖手旁觀的道理啊。”
此言一出,正中田豐大人的下懷,他滿臉欣喜之色:“少將軍真是少年英武,不愧劉姓子孫的血性,就是高皇帝在地下,也能為劉姓有此兒郎欣慰。”轉頭又懇請使君:“大人,少將軍有此雄心,不妨荊州也添上一支兵馬,這天下對董賊,可謂同仇敵愾,我荊州兒郎,自然是翹楚英雄,不遑讓人的。”
使君看著長公子皺了皺眉,也不直接駁長公子所請,隻對田豐大人歎苦經:“田大人不知,老夫膝下,就這一子還堪用,前些時,荊州也不太平,老夫就是舍不得,也說不起要派了他上去討賊,饒是如此,事情還拖了半年才把這城下幾個匪賊剿平,他一出門,老夫在這府中是提心吊膽的。田大人還望可憐老夫一片愛子之心。”說著一指另一邊的文聘將軍:“不巧文將軍又身患有疾,才上了書要返城養病,老夫本意讓琦兒出鎮江夏,哎,實在是荊州人才凋零,無一可用之將,但凡有一員像曹將軍一樣的猛將,老夫何止於支離至此,還請田大人多多稟上老夫一派苦衷,老夫若年輕二十歲,定然也上馬橫刀,隨著袁將軍去了,可憐啊,可憐我漢室,可憐我劉姓天下啊。。。。。。”
這話半真半假,最後說到動情之處,州牧大人泫然有欲泣之色,又一片拳拳愛子之心,聽得鐵石心腸的人也要動了側隱。田豐大人默默地,也不好駁什麼,地下站著地曹校尉,微微一皺眉,嘴角扯出一絲微微的笑容,旋即,立刻消失了,要不是我站地離他近,這一絲笑容,我也不能看清。
曹校尉對州牧大人道:“下官少年之時,家父厭我浪蕩京師,與本初兄弟整日間好勇打架,當日同堂那些茂才孝廉,如今無不攝於董賊淫威,臣服於他,隻有我與本初兄弟,舍命逃脫,才能得此機會重新殺入洛陽。長公子的年歲,正是少年勃發之時,此去,必能結交五都之雄,日後回來也能更好襄助使君了。”
我冷冷在心底哼了一聲,曹大人若不說此話,停當些日子和使君磨磨,興許荊州還能湊出一支兵馬讓長公子前去,這會兒,給這樣的機會讓長公子結識天下英豪,使君是絕不會讓長公子出這個風頭的。如今使君對長公子,父子之情已是麵子情了,蔡夫人進府後,父子間更加疏遠,使君如今所慮,不是長公子的無力相助,而是這襄助實在太過有力,有力地讓使君厭惡了。
果然州牧大人略一沉吟,便推辭道:“老妻病勢已成纏綿,琦兒自然該當在身邊侍奉,立業雖要緊,但這人倫事大,曹大人萬請體諒我荊州難處,實有力不從心之處。”
這時候抬出了王夫人當擋箭牌?!我心裏冷笑了一聲,這心裏有兩分瞧不上州牧大人了。
正這時候,少府史帶著人捧著一副鎧甲進了堂,銀盔銀甲,豹子盔頭,護心鏡鋥明哇亮。壯漢一看便喜出望外,劈手就從仆役手中奪過了盔甲,抱在懷裏像捧著一個漂亮姑娘一般的小心翼翼,州牧大人看他憨態可掬,笑了,指揮左右上前,替他披掛起來。一時間大家的注意力都聚集到了壯漢身上,一旁跪著的長公子和站著的曹校尉,兩人都隻能訕訕地各自歸座。
披掛完畢,那壯漢再站到人前,就是一個渾身素甲,兩眼如電的武將摸樣,也隻有他那樣壯實的身量,才能撐得起這樣英武的鎧甲,座上諸人無不稱讚,連州牧大人都挑起大拇指,讚到:“好一員上將軍!”
諸人爭相向壯漢敬酒,特別是小一輩的蒯祺,諸葛公子等人,更是頻頻來勸,喝到最後,壯漢索性抄起了一個酒壇子,和來人碰杯。正在喝得熱鬧,府中的管事從外麵進來,附在使君耳旁說了幾句,州牧大人的臉色驟變,酒杯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