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夫人根本不理睬我們,朝著嬤嬤們揮揮手,示意將馨蘭拖走。
馨蘭靜靜地也沒有反抗,任由著兩個老媽媽拖走。我們哭著去拉老媽媽,周圍幾個婆子圍上來,狠狠地給了我們幾個耳光,阿奴力氣大,拽到了馨蘭的裙邊,一個婆子一腳揣在了阿奴的肩頭,阿奴被踹地往後就倒,我緊緊地把她抱在懷裏。可是就在一片混亂中,外頭走進一個人,寬大的袍袖一抖,一把推開了兩個老媽媽,馨蘭背對著他,我們看著如神人天降般的來人,是公子琦。
長公子進來,撥開眾人,朗聲道:“蔡夫人怎麼如此著急,也不問問這東西的出處,這東西實是我送給這個丫頭的。”
公子琦這句話,讓堂上眾人都愣住了。
我們停止了哭喊,怔怔地看著他。公子眼光掃過我們,突然他也愣住了,他扳住馨蘭,看了一眼,臉上也寫滿了狐疑。
但隻一瞬間,這份茫然的神色就消失了。他帶著半點嘲弄的笑容看著蔡夫人:“怎麼,我隻是看上一個丫頭,給了她這件首飾,她夾帶出府是有不是,夫人隻看我的臉,略訓誡訓誡就是了。”
蔡夫人先是吃驚,而後憤怒。王夫人堂前拒婚,讓她在赫赫揚揚的最高處,狠狠地跌了一跤,本以為這刺史府內宅從此是蔡家天下,沒想到非但沒能如她所願,公子琦更是聯合著蒯家,開始抵抗州牧大人。
她這個小妻子,若論人望,以她未聘先嫁,人望那是一分沒有的,說子嗣,州牧大人已是望五之年,這子嗣的指望更是在抓哇國。
對麵前這個威脅著自己地位,威脅著自己丈夫地位的年輕公子,蔡夫人的厭惡表露地毫無保留。
蔡夫人看了公子一眼:“公子倒是大方,公子若是喜歡她,和使君討了去,我自然不能說什麼,可這丫頭畢竟不是公子的人,而是我內宅的侍婢。怎麼處置這個丫頭,自然是我這個夫人做主,公子還是請回吧。”
蔡夫人耍橫,公子琦還真沒有辦法,畢竟蔡夫人此刻是要長了公子琦一輩,她明著拿身份壓人,長公子要強要了人去,確實不可能了。
遠遠的一陣咳嗽聲傳了進來,一群婆子丫頭抬了一張小塌,將王夫人抬了進來。蔡夫人臉色大變,王夫人進屋,忻夫人、清夫人紛紛起身,上前施了大禮,蔡夫人讓出了主位,眾人一陣手忙腳亂,才將王夫人安頓下來。
王夫人喝了幾口水,喘了一陣子氣,勉強支起身體,“怎麼這府裏,就這麼亂了起來,琦兒看上的那個丫頭在哪兒呐?”
公子琦將馨蘭推了上來,王夫人拉著馨蘭的手,眯著眼睛看了好一會兒,笑了,對著長公子道:“是個好模樣,還仿佛有些忻夫人以前的俊俏。”
忻夫人在一邊湊趣,“這姑娘可比我以前瞧著俊了許多,夫人你是從小看我,心疼我,倒把我抬得高了。”
王夫人展顏一笑:“我看她也能趕上你的好福氣哪。”她又對著馨蘭問:“家裏難,你這個傻丫頭也不能把琦兒給你的好東西這麼著送出去,這是給你裝飾自己的,也是琦兒粗心,老在外頭,才逼得你這麼著。”
忻夫人在一邊笑咯咯地笑:“我看這事兒,這丫頭不該打,倒是咱們公子正經得打幾下。”說著斜著給了公子一個笑眼。
蔡夫人氣的渾身栗抖,才要發作,被黃姑娘一把拉住了。
王夫人看了看我們:“這幾個丫頭怎麼還穿著中衣,咱們好好的刺史府怎麼揉搓起人來了?”說著看了蔡夫人一眼。
王夫人接著罵起了公子:“你也是說了媳婦的人了,還這麼偷偷摸摸的,若喜歡這丫頭,說明了,等蒯氏過了門,給你們就是,你啊,也是耗子愛油,偷摸著才歡喜。”
王夫人一句話,堂上一幹人嚇得連呼吸聲都弱了三分,隻有忻夫人掩了口,發出一竄清脆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