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章 09小星(2 / 2)

清姐姐打扮得很樸素,唯端方兩個字而已,王夫人似乎很滿意,受了清姐姐的頭,賞了些首飾,歌舞還沒開始,便說要用藥去,歸了內宅了。

我們上堂,一舞還未終了,公子劉瑞和劉玨便耐不住性子,滿堂飛奔,莫夫人隻能告辭也帶著他們走了。

忻夫人舉起酒樽,對著州牧大人身邊的清姐姐道:“平日隻說咱們府裏人口稀少,像這樣的熱鬧也是難得,倒是今天妹妹來了,恐怕以後還籍著妹妹的光多多熱鬧幾回哪。”

清姐姐忙慌慌地在席上還了一個禮:“妾隻是內宅服侍各位夫人的婢女,夫人們如何教導,妾自然以各位夫人的馬首是瞻。”

忻夫人笑容更盛:“哪裏還這麼客氣,妹妹到如今,也該喚我一聲姐姐。”

州牧大人攜了清姐姐的手,推過一杯酒,“的確該罰,清兒可是錯了規矩了。”

清姐姐低著頭,接過了酒樽,抿了抿。大人似乎意由未盡,親自把盞,酒樽剛拿起來,一旁的忻夫人湊趣道:“今日倒是個好日子,該大人和妹妹喝個交杯才是。”

話一出,堂下眾姬妾也齊聲稱是,州牧大人大笑,拿著酒樽湊到了清姐姐的身邊,我一邊跳著,看到堂上一個斑白頭發的腦袋和清姐姐那烏黑的發髻越湊越近,心裏不禁一陣兔死狐悲的淒涼。

都說樂極生悲,這場家宴剛結束,州牧大人還未來得及入洞房,都尉,郡丞和長史都齊聚了刺史府,他們給刺史大人帶來一個消息,袁術不滿州牧大人向董相獻供,謂州牧大人身為宗親,不以剪除漢賊為任,反以財貨蓄之,乃大逆之舉。袁術提兵兩萬,五日前出發,已然逼近江夏了。

自長沙太守孫堅殺死南陽太守,袁氏就占有了南陽一地,這於荊州來說如虎臥於枕畔,荊州如虎口之食,隻是沒想到袁氏來得這麼快。

這無疑是一瓢冷水淋入燒的通紅的炭爐中,激起沸聲一片。荊州雖然富庶,但州牧大人並不似其他諸侯,以攻城掠地為樂。故這些年來,流民投奔荊州的不計其數,荊州人口愈多,戰事又少,糧米便更加充盈了。也是因糧米充盈,荊州才成了諸侯眼中的肥肉,董相以朝廷敕令剛拿走了半個府庫,還沒幾日,袁術又至。

堂前諸公,各出各言,文官要和,武將要戰。激得文聘,黃祖等諸將大罵蒯越大人是誤荊州的罪人。

府內氣氛陡然一變,劉先生拘著我們不讓我們出院門。刺史府徹夜秉燭議事,

次日清早,教習早早就傳了我攜著琴,去往伺候公子琦。我抱著琴,進了院子,院中人不少,除了公子外,還有曾見過的蒯祺公子,諸葛公子,還有一位亦是二十掛零的年輕公子。院子裏的大蠟燃盡,一點餘亮,在燒過的蠟油中偶爾又冒個火星,搖曳幾下,旋即又熄滅了。公子琦袍子係在腰間,手裏持劍,正在舞劍,我進了院子,諸葛公子向我招招手,從我手裏取走琴,和著公子的劍氣彈奏了起來。

公子琦的劍氣光華繚繞,又似乎不能紓解心中鬱結,越舞越急,及至最後弦如急風過竹,劍似閃雷橫空,看得人目馳神旋。

終是諸葛公子先聽了琴,良久,公子琦收了招,提著寶劍,呆呆地思緒不知飄向了哪裏。蒯公子遞上手巾,勸道:“公子,堂上正在商議,公子在此著急也無裨益,不如靜候消息。”

公子歎道:“隻是不曾想到,才打發了董相的差事,本以為可以免了刀兵,倒不想更引來了袁術匹夫。匹夫不奉朝廷敕令,本就是罪人,如今倒是倒打一耙。”

蒯公子也歎道:“唉,如今,朝廷之令,諸侯多有不尊的,董相雖為相爺,但反他的也不少,我聽說,河北那邊集結的兵丁,誓要討伐董相呐。倒不想他們先攻我荊州,明著是反逆,實打著爭奪襄陽之心哪。”年輕公子似乎並不以為意:“荊州之地,不能永為人魚肉。向來是使君仁心,不忍刀兵,就是長沙,亦沒有多少兵士,若使君決意一戰,我父子願為我荊州百姓死戰,盡人臣之責,全君臣之義而已。”

年輕公子對公子琦說:“若使君決意一戰,我父子願募兵開庫,追隨公子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