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二十八章 溪死謹藏(2 / 3)

那人雖說心中不豫,到底沉得住氣:“我欲以錢帛易畫,如何就無禮了?”

黎謹卻是不願和他說話,直了身子便道:“送客。”

弄琴聞言,心中暗道:“沒見過這般做生意的,什麼都沒說就趕人。”但她亦不敢多說什麼,這麼些日子裏,但凡她欲和他多說話兒,他都陰沉著臉不搭理,叫人看著就發怵。也不許人碰他的東西,連帶著顧玲瓏的也不許碰,若是她的挨著他半點都是要被他用那陰沉沉的眼神瞪一眼的。是以她除開將飯菜端給他外,並不敢多話。

這會子這人不好打發,叫他來任是誰也得打發了。

那人碰了個軟釘子,便怫然而去。

黎謹略略想了想便出去到街上尋了個人與他耳語一番,才進來。第二日孟溪醒來時就發現自己正光溜溜地躺在一個人的懷裏,那處他還在,她微微一動那人便抵著她來來回回地摩擦聳動。她此時亦有興致,哼哼唧唧地與之頑得不亦樂乎。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昨日在玲瓏畫坊裏的那人。

太子來找孟溪時,正巧見著他們頑得熱火朝天,鼻子都快氣歪了。他抿唇,眉頭緊皺,疾步上前將門踹開,看到其弟四皇子正和自己的新歡歡好,便強將之拉了出來,此時孟溪正在得趣之時,閉著眼就哼哼道:“唔,怎就走了?快給我……”那處猶自有……流出。

太子此時臉色已是鐵青,他一把抓起孟溪就將之摔在地上,罵道:“壞人!”隨後便奪門而出,這回四皇子也不再想著靈犀公子的畫兒了,隻是頭疼,太子此番定是要對他下手了,隻是現在時機未到,所謀之事尚不能成,且今日之事處處透著古怪。

爾後他悄無聲息地離開孟府,一乞丐便遞給他一張字條,上書:“小懲勿範”四字。他看到這四個字時,頓時捏緊了字條,手上青筋畢現,到底是極平靜的,還招了馬車去尋自己的智囊,指望能妥善將此事了斷。

而夢溪經了此事,自覺無顏再對世人,她便悄悄兒地用一條白綾自縊了。眾人瞧見時已經沒氣,再救不回的。此是後話。

且說四皇子遣人去告知黎憂要在醉仙樓與他會麵,黎憂去與之相謀時看見那字條,不由得哭笑不得。不管這字跡如何變化,他總能認出,那正是黎謹的字跡。

他靠在椅背上,端著茶,微眯著眼漫不經心道:“這事我已知曉。隻是靈犀公子的畫向來是有價無市的,如今為大事計,暫且想放一放罷。”

而後便放下茶杯,起身翩然而去。他從不會去虛以委蛇討好什麼,隻知道人與人之間的交情是不長久的,唯有好處是長久的。隻要他求著自己,就得忍著。且黎謹手中尚且捏著他的小辮子,隻要不惹急了他,萬事都是好辦的。

誰知本應萬事都好的,回去卻見慕含清臨窗而泣,哭得好不傷心,黎憂心一緊,頓時便發了慌,忙上去將慕含清拉入懷中,拍著她的肩道:“怎麼了?誰惹你傷心了,我替你打殺了。”

慕含清推開他,哭道:“我知道我是個惹人嫌的,但你也犯不著瞞我。今兒你在外的新歡丹華姑娘都投上拜帖來了,說‘相思情濃,盼與君相見’呢。你竟是把我當傻子一樣!我是白認得你了。”

黎憂痛心疾首,麵上卻仍是淡淡:“我如何會做這種事呢?你便是不信我也不能相信你自己個兒。”

慕含清隻是哭:“蒼蠅不叮無縫的蛋。你若是潔身自好,她如何會找上你?”

黎憂啞然無聲,眉頭卻微微皺起:“這個人的名字我也隻在野史雜記中見過,怎麼就成你說的這樣了?”

慕含清臉上頓時由陰轉晴:“當真麼?”

黎憂黑臉:“你把我當成個什麼人了?”

慕含清抽抽噎噎道:“自是良人的。文君曾說‘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也說‘聞君有兩意,故來相決絕’,我這不是擔憂你亦和司馬相如之流一般麼。”

黎憂的臉更黑了,他道:“你就這麼想我的?”隨即卻見慕含清將手上濕透的手帕子一丟笑道:“啊呀,我裝哭可真了,連你都騙過了,那手帕子濕黏黏的,叫人難受得緊!”

黎憂這時才醒過悶兒來,咬牙切齒道:“慕含清!你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