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過金盒,沒有說話。
燕妮看我接過金盒,坐直了身體,盯著我,似乎想看我究竟要做什麼。
她也在懷疑我是不是會因為這個丹藥放棄對她的承諾。
老道開始得意,他相信每一個修道的人都不可能抗拒這個誘惑,沒有人會為了一個女人舍棄這金盒中的丹藥。
這個丹藥是道門至寶。
金盒隨手拋出,落在青石地磚上,發出清脆的聲音。純金打造的金盒,龍頭也是黃金,現在已經摔壞,歪在一邊。,明珠滾落,發出柔和的寶光。
這就是我的回答。
燕妮望著老道,目光中充滿了得意和自豪。
她的男人沒有背叛她。
老道冷笑著站起,道:“你既然不願意動手,那就讓我來也是一樣。”
他冷冷地看著我,身上紅色道袍因真氣鼓蕩漲的像一個氣球,充滿褶皺的臉似乎也鼓脹起來,變得平滑了許多,滿麵紅光,顏色似乎比身上的道袍還要紅。
他向我走來,走的很慢也很輕鬆,可是每走一步地上青石板都會出現一個清晰的足印,刀削斧刻一般整齊。堅硬的青石板,幾百年來歲月磨礪也沒有在上麵留下多少痕跡,依舊平整如新。
老道竟然在上麵踩出了足印。
燕妮雖然不知道老道有多可怕,但是看到老道這個樣子也知道我有危險,這一擊一定致命。
她竟然站到我的前麵。
老道一愣。
他沒想到眼前這個人盡可夫的不要臉的女人竟然有這麼大的勇氣。
老道沒有憐惜美人之心,他舉起右手如雲龍探爪,似乎要隔空攫物。
這一掌抓下來,燕妮的性命就沒有了。
我抱住燕妮,推開,燕妮卻固執地站在那裏沒有動,腳下似乎生了根。
一動也不動。
“如果我們真的要死,我就死在你的前麵。我不忍心看著你死。”
老道的這一掌似乎要拍下。
突然,身後那個道童淩空躍起,寬大的道破在半空中張開仿佛蝙蝠的雙翼,手中握著匕首由上而下用力刺向老道後心,直至沒柄。
道童落在地上,匕首沒有抽出,用力地在老道的身體裏旋轉翻攪,攪碎五髒六腑,鮮血像箭一樣飆射而出,染紅了道童猙獰的臉。
道童臉上帶著獰笑,眼中充滿複仇的快感,用舌頭舔著嘴上的血,雙手繼續用力。
他是要致老道於死地。
老道轉過身,一掌拍出,拍在道童胸口。道童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飛出撞在石壁上,慢慢滑落地下。
老道看著地上奄奄一息的道童,神情古怪而複雜,慢慢地,他的眼睛變得空洞,失去光芒,身體像一截木樁一樣向後栽倒,鮮血從身下流出來。
鮮紅的血,和凡人沒有兩樣。
老道似乎手下留情,沒有要道童的性命,隻是讓他重傷。看著老道倒下,忽然劇烈地咳嗽,吐出兩大口鮮血。
怎麼會這樣?
燕妮從驚愕中緩過神,跑過去扶起道童,道童喘著粗氣,道:“我沒事,不要擔心我。”
燕妮拿出手帕,揩淨他嘴角的血,道:“你傷的這麼重還說沒什麼,這裏有沒有什麼藥可以止血。”
說完,她向四周望去,周圍除了一些簡單的日用雜品,什麼也沒有。
修道之人,陰陽和合,寒暑不侵,本來就很少吃藥,屋子裏怎麼會有藥,更何況是治療內傷的藥。
一個身居山門的道士,深居簡出,受內傷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道童道:“女施主不要找了,師父這裏沒有藥,我們不用吃藥。”
燕妮道:“你為什麼救我們?”
這也是我想知道的。
道童道:“我不是救你們,是救我自己。”
“我是孤兒,師父從山下把我撿來,是我的恩人。”
“可是,他也是我的仇人。”
“自從師父服用了紅丸,天長日久竟然傷了男根,不能親近女人也不能陰陽雙休,而且性情大變,每夜都發瘋一樣在我身上發泄,折磨我,掐我,捏我,還親我,咬我,讓我痛不欲生。”
修道人禁欲的痛苦,是外人無法理解。
可是沒想到這個老道竟然有龍山之好,孌童之癖。看這個道童,雖然還是少年,卻也生的齒薄唇紅,麵如桃李,眉目之間有一種男人少有的媚態。
“我一直想殺他,可是下不了手,畢竟是他把我養大。”
燕妮小聲嘟囔道:“這個老變態,真不是人。”然後有意無意地看了我一眼,半嗔半笑地道:“你現在還想不想吃那個鬼藥丸成仙了?”
我瞪了她一眼,她做了個鬼臉轉過頭。
道童繼續道:“前兩天有人送來了兩個人,是一個女人帶著一個女孩。那個女孩看到我胳膊上青紫的血瘀出奇地關心我,給我擦藥,還讓我晚上好好蓋被,不要著涼,要不會更疼的。”
“這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有人這麼關心我,就像一個小妹妹關心自己的親哥哥。”
“我多希望有那樣一個小妹妹。”
他說的是我的女兒,我急忙道:“那個小女孩現在哪裏,能帶我去嗎?”
道童道:“我悄悄地放走了他們,師父曾經懷疑過我我,因為沒有人能從這裏逃脫,每天加倍地折磨我,可是我一直沒有承認。”
“我不能讓我的妹妹受到傷害。”
“謝謝。”
道童繼續道:“那個小女孩走的時候拉我一起走,我沒有答應,如果我走了師父一定會發現,那時我們誰也走不了。”
“小女孩臨走時對我說,如果我見到他的爸爸一定要告訴他,就說可可每天都想他,快點來把她接走,這幾天身上的蕁麻疹又犯了,身上好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