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身份成謎(2 / 3)

這事倒是出乎意外,楚南漠微現訝異,卻不多言:“這般,也好。”

“你可知為何兩族會願意放下多年仇怨和平相處嗎?”

“不知。”

跟這小鬼講話真的是完全沒有賣關子的樂趣……緹姥姥暗自腹誹,也不再繞圈子了:“算了,我老人家直接說給你聽。此次我族與烏孽族言和,非是一時之事,而是這十數年來的情勢消長所成。唉,你當知曉,這西南王者,與你實在有幾分淵源。現今南、烏兩族,已然是其麾下之臣。”

“什麼——”楚南漠此番是真的驚訝,他雖是於世事人情不識,但身為使役閣第一殺手,對情勢的判斷卻一向準確直指核心,“戰事將起麼?!”一語既出,再回想緹姥姥先前的種種言語,心緒流轉之下登時明白過來,頓時冷了聲音,“姥姥想要什麼回答?”

緹姥姥麵色一沉,眼角堆出起伏的溝壑:“姥姥我不過是要你明白,你究竟是什麼人罷了。”雖是含怒之言,卻也是現今問題所在。緹姥姥歎一口氣,“你說的不錯,這十來年西南的勢力統合已然完成,這場南北之爭已是避無可避。你父……身份非同一般,恐怕此事已不是秘密。”

“那又如何?”

緹姥姥一瞪眼:“臭小子還跟我打馬虎眼?你娘可是楚家的女兒,這一層關係,你還想不明白?”若是早個二十年,提起東陵楚家,這天熙大陸誰人不知誰人不曉?自楊修武立國開始,三百年間楚家榮寵不變,一直是靖國第一大世家。隻是興亡難測,隨著靖國覆滅,楚家也跟著衰敗,在亂世混戰中全族被滅,連祖上留下的宅邸也毀於戰火之中。

楚南漠抿緊薄唇,,幼年流亡時的悲慘曆曆在目,娘親那雙似乎永遠含著悲戚的水眸總是望向遙遠的北方——那個被稱為“家”的所在。

“楚家當年聲明顯赫,公子也記憶深刻,你娘親的遭遇,他也是唏噓不已。他雖未明說,但意思卻是很清楚的,但凡你肯為他效力,楚家再現往日榮耀定不是虛言空話。”

聽到最後一句,楚南漠的神色微微一動,嘴角揚起一瞬:“姥姥,我隻記得娘親遺言,‘但願來世再不做世家女兒’。”

正說得歡的緹姥姥頓時一滯,楚君玉的經曆她也約莫知道個大概。家破人亡的大家小姐一夜之間淪為逃犯,苦苦掙紮在生死線上時為人所救,自是一見傾心以身相許。不料對方不僅早有家室且身份不凡,怎可能容得下她這等前朝餘孽?楚君玉外表雖然柔弱但性子卻是傲氣不改,忍耐數年後終於尋得機會帶著愛子逃了出來。她一個弱女子帶著個五歲的幼兒一路流浪到西南之地,其中艱難苦楚自不必說,等到安心把楚南漠托付給他師父後便香消玉殞含怨逝。以她的性子,確實是會說出這般話來。

“那你的意思是……”

楚南漠撐著草墊起身:“姥姥既不願給解藥,我便先回去了。“

“誒……哎,你還沒說明白你到底是要怎樣——臭小子!”咯吱的開門聲中,從半啟的門中溜進來的陽光隻一瞬便消失,緹姥姥對著重又陷入黑暗中的木門,氣得叫罵起來。

卻聽門外低沉嗓音緩緩飄來:“不相幹的事我不去理會。姥姥,這便是我的答案。”

緹姥姥一怔:“不相幹?這哪裏是不相幹的事,你小子給我說清楚,還有萱兒的事……”

門外一片寂靜,屋中半室昏暗。緹姥姥側耳傾聽,確定楚南漠已然走遠,才苦笑一聲:“紫璿丫頭,你這徒兒我老人家可真是扛不住啊……”

等到駱淩戈父女出來時,燕獨行已將各派人手分派妥當。這樣的大好機會,誰不想借此表現一番?因而爭吵半天,大半在江湖上有點名頭的都進了先鋒討伐隊,剩下留守駱家莊的不過是些蝦兵蟹將。

見駱淩戈的扶床被抬了進來,燕獨行雙眼一抬便笑著起身相迎:“盟主總算來了,聽聞您身體欠安,在下甚是憂心。”

“不過是些許老毛病,這副殘軀累賢弟操心,老朽慚愧、慚愧啊!”

燕獨行便將方才眾人商議的結果告訴駱淩戈,駱淩戈含笑聽罷,頷首道:“如此安排甚好,有諸位齊心協力,便是那使役閣有通天之能,也逃不過武林正義的製裁。”他轉頭看向朗塵:“朗塵法師,到了這時候,該把那使役閣的巢穴所在告訴眾人了吧?”

朗塵緩緩撚動手中的念珠:“看來連盟主也沉不住氣了。”

“事關武林正義的伸張和各位江湖同道的安危,老朽豈敢有一絲疏忽?”

“阿彌陀佛!”朗塵環顧四周,“貧僧先前便已說過,這個消息得來不易,未免打草驚蛇,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下首的一人開口道:“話雖如此,但——”

朗塵手掌微微一揚,那說話的男子神色一滯,不由噤了聲。朗塵合掌一禮,“非是貧僧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隻是此事實在關聯重大,不便宣之於眾。”見眾人都露出不滿之色,他語氣一轉,“諸位不必心急,貧僧自會將所知之事盡數告知盟主和燕大俠,具體對戰排布,就由他二位決定。”

駱淩戈跟燕獨行對視一眼:“法師所慮甚是。諸位同道都是為剿滅使役閣而來,自然也不願消息泄露,大家如果還信得過老朽和燕門主,此事便交由我們安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