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毛隊捏了捏緊手裏的手銬和網,另一隻手還拿來根機器是裏用來搭簡易操作台的空心鐵棍。
我和大黃都摒住呼吸,全神貫注的等待著怪臉的接近,我感覺我拎著探照燈的手滲出了不少汗,手柄上黏糊糊的,所幸把它們擱在實驗台上,把手放在開關的位置,準備隨時開啟。大黃也學著我的樣子,迅速調整了位置。毛對站在我們的側後方,等待抓捕時機。
不知道怪臉是不是真的像李鴨說的那樣,見到光就會行動力下降,如果不是,我非回去劈了這小子不可。
大黃一反平常囉嗦嬉皮的常態,也變得嚴肅起來。從他粗重的呼吸聲聽來,他也十分緊張。
“來了!”毛隊突然發出一聲大吼,先把我和大黃差點嚇得跳起來。不過再仔細往那黑暗中看去的時候,我們才明白毛對如此急迫的原因。
就在我們剛才全力注意周圍情況的時候,怪臉不知道什麼時候,已不知不覺站在了離我們十米遠的地方。微弱的月光勾勒出他佝僂矮小,卻充滿危險氣息的身形,讓人心生畏懼。
我發誓這期間,我一點聲音都沒聽到,相信大黃和毛隊也是。
所以怪臉黑暗中的行動力,恐怕我們三個加起來都不是他的對手。
“嗬嗬”,“嗬嗬”……黑暗中,他終於又開始發出那陰冷的笑聲。
“踢踏。”它邁開了步子,像在捕捉獵物一樣,一步步朝我們慢慢靠近。冷笑聲更甚。
的確,它現在的狀態和那天我們在資料室碰到時候不一樣,可以說是大不相同。
好在他有獵食者的天性,謹慎與自信,習慣步步逼近。如果它一下子衝過來幫我們三個啃了,別說還手,我們連怎麼一命嗚呼的都不知道。
我的額頭上已經布了一層冷汗,怎麼說呢,無論看見他多少次,我還是會覺得害怕。因為它太未知,太讓人無法捉摸,甚至我們連它到底是什麼,靠什麼活都不清楚。
還有在紅觀音廟裏,最後那攤液體付之一炬時的細小尖叫,至今回想起來仍然是心有餘悸。
看我出神,大黃用胳膊肘捅了捅我,小聲提醒我道:“等他離咱還有兩三步的時候我們一起開應急燈啊,你可別掉鏈子。爺爺我不想被那臭嘴啃一口。”
我點頭表示明白。
在我們說話期間,怪臉又近了幾步,我已經能聞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臭氣了,眼看他還差兩步就能接觸到我們的時候,大黃大喊一聲:“亮!”
我慌忙地一手按開一個照明燈,霎那間,四道光柱劃破空氣,直直地打在怪臉身上,特別是怪臉的眼睛上!隻見怪臉瞬間用手捂住眼睛,嘴大張著,喉嚨裏發出哀嚎的聲音,想要往後退。很痛苦的樣子。
哪知毛隊就在怪臉無法適應的瞬間,快步繞到了快臉背後,一棍子敲在它頭上!怪臉沒有做好被擊打的心理準備,一下子又往前踉蹌了幾步,就連整個佝僂的形態,也變得扭曲起來。動作越來越遲緩。
“大黃,你過來一起幫我把它網了!你,帶著燈上前繼續照!”毛隊一邊慌忙地張網,一邊發出簡單的號令。
大黃聽見後,撇開他那兩盞燈就上前幫忙。我提著自己的那兩盞湊近此刻正蜷縮在地上的怪臉,不敢有絲毫懈怠。
不知道是那一棍子的原因,還是突然照明的原因,怪臉最終虛弱地倒在地上,不再動彈。
毛隊給它上了手銬,五花大綁地裝在網兜裏,隨時配備照明燈護著,生怕他再次變回黑暗中危險的狀態。
總體來說,這次捕捉行動一反常態的輕鬆,甚至有點過於唾手可及。我心裏隱隱冒出些異樣的感覺,卻又說不上來。隻好再把精力放回到搬運怪臉的事情上。
我們三個人連夜把怪臉送到了老陸開的私人診所。這地方麻雀雖小,五髒俱全,雖然外表看上去,這隻是個開在菜場旁邊的小診所,名字叫“安康診所”,聽著甚至有點黑診所的意思,但隻有了解的人知道,這裏是老陸的“實驗室”。當醫院限製了他太多,不能再完全滿足他的研究欲望時,他就開了這間店,又是托關係,又是塞錢,好不容易秘密批準挖了兩間大地下室,存放他從國外購置的研究器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