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麵就提過,凡叔說他們叫人來了……
於是哼著小曲兒的變態大叔到了……
他閑庭信步走到我倆跟前,蹲下,手裏夾著根煙,看小孩兒似的看著眼淚婆娑的李季稻,輕輕拍了拍對方的臉頰,撇撇嘴:“沒出息。”
又對我上下打量一番,流裏流氣道老凡的小幺啊?
呃,老凡就是凡叔吧……我點點頭,承認,一時間不知道說啥好,這人的氣場詭異極了,用變態來形容都不誇張。
宰鬼宰到輕鬆寫意的地步,反而是給人一種沉浸其中的快感,加上一首清脆婉轉的卡農小調,我直覺這人的精神是不是有問題……
“小年輕,別這麼看我,你以後也會跟我一樣的,淡定,淡定。”,說著拍了拍手,在李季稻的衣服上擦了擦,上麵是李季稻的鼻涕眼淚……
我眼角抽了抽,他什麼意思……
簡簡單單幾句話,他站起來邁開步子往前走去,頭也不回地說跟上啊,帶他去看看現場。
我頓時一個哆嗦,尼瑪還要回去啊,好不容易走到這裏已經,還回去幹毛啊,李季稻爬起來,居然氣勢洶洶道,走,回去幹死它們。
說著還作勢挽起了袖子,可尼瑪你倒是抬腳啊,我看著這孫子狐假虎威的裝逼模樣,一陣蛋疼。
那人回頭發現我倆鵪鶉一樣縮著原地不肯挪步,瞥了我們一眼,也不催咱哥倆,沒事兒人一樣獨自往前走去。
婉轉曲折的口哨聲又咻咻響起。
我們前後望了望,屁顛跟上去是唯一的選擇……
說實話,我當時是極不情願的……但這荒郊野外的,就留我一個人,就算再加上一個李季稻,也不頂用啊……
路上我們仨兒一前一後,他一個人走在最前麵,距離我們十幾步,雙手插在褲腰帶裏,踩著個拖鞋晃晃悠悠地,一路哼著小調,口哨聲不停,不知道他幹嘛的人還以為是個老流氓呢……
我小聲問李季稻,這人誰啊,這麼變態三級加牛逼……
李季稻砸吧砸吧嘴,壓著嗓門說道:“我們部的台柱子,外勤,人稱老燕子,真名兒叫啥我也不知道,神秘得很,混熟了叫他老泰山也成,他抽煙隻抽泰山……”
我嘴角一歪,尼瑪,還真是一個挺有個性的大叔……老泰山,這不成便宜老爹了麼……
真夠操蛋的……
三個人原路返回,路上電話通了,凡叔打過來的,問我們情況如何,我簡單概括了一下,然後老燕子接過去,開口就哈哈大笑,凡老頭,哪個時候來四川耍撒,撒子呀,沒得空,沒得空你喊我接電話幹啥子。
說完就把電話扔給了我,裏麵凡叔破口大罵,什麼龜兒子,仙人板板的一茬一茬地往外噴……
聽得我目瞪口呆,凡叔會說川話?
我記得那個老東西還會說滬語來著,甚至京話,粵語也能說得跟真的一樣,你不說他哪兒的人,人家還以為他是本地人,特有欺騙性……
實際上,他就是個地地道道的蘇州人……
我接過電話聽老東西在裏麵各種囉嗦,又是注意安全,聽那個老燕子的話,不要瞎跑,又是罵我倆沒用,不經事兒雲雲。
反正是各種唧唧歪歪,可聽在我耳朵裏,卻是暖意如潮。
我想,這就是有一個師傅的感覺吧。
老燕子回過頭來對李季稻說,等你家那老不要臉的回來,讓他把欠我的三千塊錢趕緊還了,天天隻會假正經,什麼事兒啊都是,都欠了快兩年了,再不還,我可拉橫幅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