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補遺 (一)(2 / 3)

慵懶的半靠在他的身上,漫應一聲後,遠黛方悠悠然的笑道:“也還好了!”

自然而然的抬起手來,輕撫著遠黛近乎完全散開、散逸著淡雅幽香的長發,長發如絲一般在他指尖滑落,觸感柔滑細膩,令人不忍釋手:“你回來了!真好!”百裏肇低聲的道。

並無太多言語,一句“真好”已然足夠。

遠黛抿唇一笑,心中惟覺熨貼,便也愈發的懶待言語。二人相偎良久,直到外頭文屏在外輕叩,問二人可要用晚飯時,二人這才相視一笑,各自起身。

用過晚飯後,二人在榻上相對坐下,二人這才略略敘起別後情狀。對遠黛,百裏肇倒也無意隱瞞,便將別後平京諸事簡略的說了一回,說到最後,也隻是歎了口氣。

覺出他悵惘,遠黛心下也不覺微微刺痛,默默伸手,握住百裏肇的手,半晌方笑了笑,言下似帶怨怪的道:“你就不問問我在郢都的事兒?”郢都之事,百裏肇借了柳兒的眼,該知道的想必都已知道了,她所以說起這個,不過是為岔開這個話題而已。

她的心思,百裏肇又豈有不知之理,當下笑笑,果然問道:“你不說這個也還罷了,一說起來,我倒正想問一問你,你那八名侍衛,怎麼卻沒同你一道回來?”

遠黛聞聲失笑,知他指的乃是那八條金線九環蛇,當下道:“金線九環蛇生長南方,性喜濕熱,又是劇毒無比,一個不當,便是許多麻煩,倒不如仍舊留在郢都,看守墳塋!”

廣逸王在世之時,便已在京郊買了十餘頃田地作為義莊。這些年,這八條金線九環蛇,便都養在那裏。看守義莊的,乃是廣逸王當年的貼身近衛。這些近衛,大多是廣逸王當年遊曆四方之時收服,其中頗有精熟蠱術之人。遠黛才回郢都,他們便得了消息,忙自遣了靈鳥送信與遠黛,告知一旦有事,可以驅蛇笛召喚求援。

說起那八條金線九環蛇,遠黛麵上也不免現出幾分悵惘之色來,歎了口氣後,她無甚情緒的道:“這次回去,其實頗多收獲,等後日得了空兒,我再慢慢同你說吧!”

見她神色黯然,百裏肇自也不會哪壺不開提哪壺,當下頷首,而後卻忽然問道:“杜若的事兒,你怕是還不知道吧?”遠黛回來已有半日工夫,他也不能肯定文屏等人是否已同她說起這事,因此問了這麼一句。及見遠黛麵現詫異之色,他才又接著說下去:“父皇病重之時,我想著兆頭不好,便命人先將杜若送去北境與蔣琓成婚了!”

遠黛聽得黛眉微顰,到底也沒多說什麼,隻點了點頭。杜若之事,已成定局,不過是早早晚晚而已,何況世上女子,多有寧為英雄妾,不為庸人妻者,自己又何必徒然為她人憂愁。一念及此,她卻忽然心生無奈,隻因回思起來,她自己,又何嚐不是走了這一條路。

“淩家遣去送親的,是你的兄長淩遠清!”百裏肇神色如常的繼續說了下去:“你知道的,他與蕭氏兄妹向來莫逆,既去北境,自然免不了要與蕭氏兄妹見上一麵的!”

遠黛啟程前往郢都一事,除卻百裏肇等有限幾人外,並無他人知道。淩遠清與杜若啟程往北境前,也曾登門求見遠黛,卻被百裏肇淡淡婉拒。淩遠清因擔心遠黛,幾乎當堂便與百裏肇爭執起來,虧得文屏出來的快,方才攔住了。遠黛當麵,百裏肇自也無心去說這些,隻抬起手來,一指炕邊擱著的一隻青布包袱:“那個,是他從北境替蕭呈嫻捎帶回來給你的!”

炕邊的那隻青布包袱,遠黛先前便已見了,隻是不曾在意而已,這會兒聽說是蕭呈嫻送她的不覺既喜且慚,喜的是蕭呈嫻仍將自己記在心上,慚的卻是這陣子自己事務纏身,卻已有很久未曾與她聯係,便連她在秋裏寫了來給自己的信也都忘記了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