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後,文安帝有些反常的叫了洛景華去禦書房。
孝德皇後也命一眾皇子、皇子妃和公主、駙馬,去風吟宮訓話。
洛景華隨著文安帝走了,慕容熙顏隻好跟著剩下的人去了風吟宮。
禦書房,靜心殿
文安帝遣退了所有太監宮女,包括禦前太監主管——文安帝的心腹太監李雙喜。
隻留下了洛景華一人。
“……此事辦成之後,你六年前向朕請求的心願,朕就會酌情考慮。”
“……”
“隻要此事一成,那聖宮聖女淩錦瑟,便會是我蒼瀚國下一任的太子妃!”
“……”
“這也算是你六年前,在這大殿之前跪求的心願得以實現。”
“……”
“此事的行與否,朕要一個答複。就在現在!”
說罷,蒼瀚帝用鷹一般犀利的眼光,望向了正立在殿中的洛景華,似乎隻要看出一絲不情願,就打算殺之而後快。
容不下半點的忤逆。
燭火熹微,照不亮大殿內的金碧輝煌,也看不清洛景華此刻的晦暗不明。
他宛如青鬆迎風立在懸崖之上,身姿挺拔不屈。目光似是看向了麵前的黑金地磚,又似什麼都沒在看。
一時,大殿之內沉默著。隻有殿外靠窗的幾棵槐樹,被陣陣夜風吹過,落下簇簇的槐花散落在一塊塊整潔的青石磚上。
良久,久到他人已忘了時間,才見洛景華開口道:
“臣,領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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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吟宮,來儀殿
“這都小半月了,怎麼還不見你帶寶兒入宮給本宮瞧瞧?本宮還怪想他的,這小沒良心的。”
語罷,孝德皇後端起了茶盞,抿了一口又放下了。
她所說的“寶兒”,便是二公主洛慧如同駙馬王文邇,所出的嫡長子。
王文邇是世家公子,祖輩出了不少的名家大儒。王家,也是世代以文墨傳家,在曆朝曆代都頗有幾分地位。
王文邇是王家的嫡長孫,與洛慧如所出的第一個兒子,也是王家的嫡重長孫。平時在家中,就倍受祖輩疼愛。在宮中,孝德皇後對這個小外孫也甚是寵愛。
“寶兒在家中,也常跟我說‘想念外祖母’了呢!也鬧著要進宮,來看看母後您。隻是他近日貪涼,感了風寒,我也就不敢帶他再進宮了。所幸,這幾日已是好得差不多了。”
“小孩子們胡鬧,你們坐家長的也不看著點!寶兒才六歲,哪裏懂得這些利害?!定是乳母嬤嬤沒有伺候好!”
“母後放心,我已斥責過她們了,定是不敢再犯的。”
一旁的駙馬也連連表態,孝德皇後這才放下心來。
“過幾日,等寶兒身子大好了,就帶進宮來給本宮瞧瞧。”
“這是自然。”
殿上一時間又是安靜了下來。
文安帝子嗣不盛,除了二皇女洛慧如、三皇子洛景華和四皇子洛承澤,其餘全是庶子庶女。其中還包括早就沒了娘的寧王大皇子洛承洵,尼姑庵一夜風流的六皇子洛承洺,還有嘉貴妃所出的七皇女洛慧姍。
皇家的孩子也不是生下來就能入玉碟的。需得年滿一周歲,按族譜取名。行過一係列祭祖流程,這才能入皇室玉碟。
後宮爭鬥本就驚心動魄,能活著產下皇子皇女的嬪妃更是少之又少。
原本惠妃所出的五皇子,就是因為三歲時染了瘟疫而去。
皇後威嚴仍在,庶子庶女們一向都是不敢出聲,怕惹得皇後不快。
洛承澤正同孝德皇後講著趣事,一旁的寧王妃卻忽然幹嘔了起來。
孝德皇後雖覺得掃興,也隻得耐下性子,命人請了太醫來。
“皇後娘娘饒命,臣妾也不知為何,胃裏一陣不適。恐汙了娘娘的眼,望娘娘恕罪。”
孝德皇後擺了擺手,示意她坐下,沒有怪罪的意思。
一鬢發皆白的老太醫匆匆忙忙從殿外走進,給皇後和眾人行完禮後,這才顫顫巍巍地把起寧王妃的脈來。
把完脈,故作神秘的樣子,不緊不慢的收拾好了一幹用具。這才向孝德皇後行禮,道:
“老臣給皇後娘娘和寧王妃道喜了!寧王妃已有兩個月的身孕了!”
打賞了太醫,眾人也連忙起身祝賀。
寧王妃已經給寧王生過三個嫡女了。如今,她都已三十有一的年紀了,寧王早就不指望她能再生個嫡子出來了。
他也以沒有嫡子為要挾,要將側妃所出的兩個庶子扶正,寧王妃一直不肯。
如今這一胎可謂是很重要,若是個男孩,寧王妃便守得住這王妃的位置;若是女孩……
如此一折騰時間也晚了,再不走隻怕宮門都要下鑰了。一眾人紛紛向孝德皇後辭行,一齊出了風吟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