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殿之上，忽然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大部分人都看向了，正站在洛承澤對麵的慕容熙顏。
隻有文安帝、孝德皇後和洛慧如，一臉興致闌珊的樣子。自顧自的飲酒，不怎麼理會殿上的紛亂。
“蕭、蕭譜？！……是，沒錯。正是蕭譜！”
良久，慕容熙顏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開口解釋道。
“慕容幼時，曾有幸聽過一支蕭曲。旋律久久留存在記憶中，堪稱為經典。因此，慕容便將這蕭曲的片段寫了下來，又加以改編，便有了這一曲。”
“這與忘憂琴，又有何幹係？”
“想來殿下也知，蕭曲並非不能用琴來彈奏。許多名曲，便是琴簫皆可。佑王殿下，不妨嚐試一二。”
“……”
洛承澤似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沉思了一會。
一旁的洛景華，此時又端起了琉璃杯。將杯中的瓊漿玉液，一飲而盡。
想不到，小太子妃胡扯的本事，倒是挺厲害的。
“……那便有勞三皇嫂了。”
“什麼有勞？”
慕容熙顏一時沒反應過來。
“有勞三皇嫂，吹奏這一蕭曲。”
“我……”
“承澤隻通琴藝，並不懂蕭。”
“……不如，讓宮中司音閣的樂師來。”
洛承澤像是看什麼古怪一般的看向慕容熙顏，道：
“三皇嫂難道不知，宮中司音閣早已無蕭師。從先帝起，便是如此。”
“可……”
“三皇嫂，也不願意解臣弟這唯一的心願嗎？”
“……”
“我應了你便是。”
上首的文安帝，這才有了幾分興趣，坐直了身子，打量起了慕容熙顏。
揮了揮手，算是許可。
不久，就有一太監從殿外走入。雙手托著一托盤，上麵放了一支紫竹蕭。
皇宮內務府出品，自然是上乘。
略微試了一下音，慕容熙顏這才開始了吹奏。
不同於尋常洞簫的悲傷哀婉，一開頭，慕容熙顏反而是以幾個高音連奏。
整首曲子，也不似尋常蕭曲那般令人神色哀慟、淒婉哀絕，反而使人感受到一種寧靜悠揚、平淡和暢。
確實是可堪稱為經典的蕭曲。
文安帝、孝德皇後和洛慧如，這才打起了興趣，全神貫注的聆聽，生怕錯過了一絲一毫。
一曲終了。
低音悅耳，一切重歸舒緩平靜。
這首曲子的吹奏，實在是沒什麼可說的。懂行之人，已是折服；外行的人，也是如癡如醉。
洛景華也沒有想到，慕容熙顏倒是真的深諳此道。
說起來，慕容熙顏的蕭，還是從慕容熙羽那裏學來的……
“好！來人，朕重重有賞！”
還是文安帝先開口稱讚，一旁眾人這才連連附和。
“想不到，太子妃竟通曉蕭藝，真是難得。”
文安帝身旁的嘉貴妃說道，一字一頓，頗有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
孝德皇後也難得應道：
“是啊。說道蕭藝，還是當屬先帝的曦和皇後為佳。”
“臣妾聽聞，曦和皇後不僅蕭藝無人能及，就連容貌也是天下無雙，是當世一等一的美人！武成帝為了曦和皇後，可是不顧群臣阻撓，黜廢六宮呢！！”
“就是就是，聽聞蕭師這一職位，也是武成帝為了曦和皇後而廢除的呢！”
宮中隻有幾個資曆頗深的嬪妃，還記得曦和皇後的舊事。
就連幾位年輕的王爺也不知，不過懋王自是除外。他，也是記得武成帝和曦和皇後的往事，為數不多的人之一。
“夠了，先帝英靈在上。你們這樣吵吵鬧鬧的，成何體統！”
孝德皇後出口訓道，果然殿上立馬安靜了下來。
接下來的賀宴也是一切如舊，沒有什麼新意。
隻是不知，佑王已是成年，怎麼還不見文安帝賜婚呢？
眾人不敢多言，怕惹得皇上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