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媽：“這張是我們的第一張全家福，是他初中的時候拍的。”
眸眸：“那個時候夏梔就長這麼高了啊？”
老媽：“是啊，也就是從那時候開始，他再也沒長過……”
我：“……”
老媽：“這張是他們兄妹的合影……”
眸眸：“哈哈，那時候他們穿得好潮啊，非主流的即視感！”
我：“那時候的非主流才是王道好麼！”
老媽：“哎，不對。這張才是我們的第一張全家福，應該是在他上小學的時候拍的。我記得那天他把鄰居家的雞逮住，放在被窩裏給悶死了。你看拍的時候眼睛還紅著，剛剛被我教訓過……”
眸眸（轉頭看我）：“看不出來小時候你這麼威猛，連人家的雞都不放過……”
我：“我本來隻想和它玩捉迷藏的，誰知道它這麼不擅長閉氣……”
老媽：“哎，這張！這個是他小時候男扮女裝時拍的，你看他小時候多像個小女生……”
眸眸（眼疾手快地拍了照片）：“哈哈，我還以為是妹妹。怪不得現在還有一股小受的氣質，原來小時候就有取向問題啊，哈哈。”
我：“……”
媽，有你這麼出賣兒子的嗎？你不是來給眸眸看我們家相冊的，是專門來黑我的吧？
11
沒多久，一起去了眸眸的老家，第二天我便急忙建議眸眸一起欣賞他們家的相冊。當時是我和眸眸還有她哥哥牧牧一起看的。
牧牧不愛說話，所以他隻翻不介紹。
翻了好幾張都沒有什麼槽點，我很著急，便請求我來翻，結果我翻的第一頁就很有料，
我指著一張牧牧小時候的相片問他：“哥，你小時候挺胖的嘛，現在怎麼瘦這麼多？”
眸眸搶答：“那是我！”
我：“我還以為你是現在貪吃，才長這麼胖，原來是天生的……”
我的頭上挨了一巴掌。
又翻到一張大概八九歲的相片，我又問牧牧：“哥，你以前還挺黑哈，現在怎麼這麼白？是怎麼弄的呀？教教我吧！”
眸眸繼續搶答：“那還是我！”
“那你教教我怎麼……哦不用了，你現在還是這麼黑。”
我的頭上又挨了一巴掌。
終於翻到一張他們的全家福，好像是眸眸上小學的時候拍的。這次我直接對她說：“天哪，你從小學開始就再也沒長過？”
我的頭上雖然又挨了一巴掌，但是看到眸眸抓狂的樣子，我感到大仇已報，很開心。
耶！
12
在眸眸的家裏，因為她爸媽不會講普通話，所以很多時候，我們的交流也很困難。她哥哥牧牧倒是會說普通話，可惜他不愛說話，所以通常我和他的對話是這樣的——
我：“哥哥，你們這的環境挺不錯，山清水秀，比我們老家漂亮得多。”
牧牧：“嗯。”
我：“哥哥，最近工作怎麼樣？”
牧牧：“還行。”
我：“聽眸眸說，你酒量很好呀，能喝一斤白酒吧？”
牧牧：“嗯。”
我：“……”哥哥，你再這樣我問你答，我就問不下去了……
牧牧似乎也意識到我的尷尬，終於主動問了我：“你叫什麼來著？”
我：“……”
哥哥，這樣我們隻會越來越尷尬，我們還是喝酒吧！
13
喝酒不好，沒事千萬別喝酒！
——來自夏梔的忠言。
去眸眸的老家，我犯的最大的錯誤就是和牧牧喝了酒。因為交流有礙，所以我們不停地碰杯，然後……我就喝多了。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我在床上……懷裏還抱著一個矮凳子。
我當然不記得是怎麼到床上的，因為我最後的記憶是和牧牧喝交杯酒……交杯酒？！
我立馬驚醒了，抓著眸眸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眸眸一臉嫌棄地看看我，但最後還是不情不願地幫我回放了一下昨晚的畫麵——
畫麵一：和牧牧喝了幾杯以後，我就開始莫名其妙地傻笑。
畫麵二：抓住牧牧的手向他感謝，“謝謝你有一個這麼可愛的妹妹，我保證……以後一定會對她好的。我……哎，我突然想起來，你妹妹最討厭我喝酒了，我不能再喝了，不能再喝了……”
畫麵三：我一隻手拉著要走的牧牧，另一隻手端著酒杯遞給他，“哎呀，別走嘛！就再喝最後一杯！來嘛來嘛……”牧牧似乎也有點多了，於是我們喝了一個交杯酒。
畫麵四：我抱著一個矮凳子，用嘴不停地在凳子上蹭，一邊蹭一邊說：“老婆，對不起……我喝多了！我保證，以後再也不喝這麼多了……老婆，你的頭今天好硬啊……”
聽完眸眸的話，我直接把頭埋到了被子裏，對她說：“眸眸，我們還是趕快走吧！我這二十幾年的臉，全在你們家丟光了……”
14
我有個妹妹，叫小愛，是個活潑開朗的美女，從小就因為長得好看，在我們那裏很出名。身為哥哥，這原本是件值得開心的事。但是我卻很不開心，因為看到我妹妹後，每個人都覺得我丟了我們家的人——同是一個媽生的，長相差距怎麼可以這麼大！
一開始我特別生氣，後來……慢慢也就習慣了。
小學的時候就有男同學追我妹妹。當時我還不太懂這些，隻是有一天我妹來找我一起放學回家，此後莫名其妙的，我在學校的人緣就越來越好。特別是男同學，有事沒事總喊我一起踢球，有好東西都和我一起分享，還有人送我好看的筆記本。印象最深的是個原本不太喜歡我的男生，家裏挺有錢的。有一次他帶了個特別厲害的遊戲機到學校，之前他連讓人摸都不讓，後來居然主動借給我玩！我覺得自己的魅力越來越大，看到自己這麼受歡迎，簡直都要耍大牌了，直到發現他們每次看我妹妹的時候，都情不自禁地流出了口水……
我特別生氣，義正詞嚴地不再和他們一起玩。雖然那個遊戲機我特別不舍，但是為了我妹妹，我也不能出賣自己的靈魂。
我怎麼能是這麼膚淺的人，為了每天玩一個時的遊戲，讓我妹妹身陷火坑——少於兩個小時我絕對不願意！
15
我和妹妹屬於相愛相殺的兄妹類型。我幫她狠狠教訓那些欺負她的人，有了好吃的先分給她，在他男朋友惹她生氣的時候替她出氣……
——這些……我都沒做過。
因為長得好看，別說男人不會欺負她了，就連女生都和她打成一片。她性格活潑，有好東西還會分享給女生，所以她的人緣越來越好。
到了初中，她都快成學校裏的名人了。
因為總有男生不管路過不路過，下課的時候都會經過她的班級門口，“無意”地望一望她。
有時候放學後我在掃地，她已經背著書包喊我回家。我驚訝地看她：“你怎麼天天這麼早？你不用值日？”
還沒等她說話，我望向她的教室，隻見好幾個男的一邊打掃，一邊趴在窗戶上癡情地望著她的背影……
其中有一個男的，小學的時候就成天屁顛屁顛地跟在她後麵，有事沒事就送禮物。最關鍵的是，這個男的長得還很帥，也有女生喜歡他，可是他就甘願成天被我妹妹欺負……
印象最深的一次是，某一天他突然出現在我家門口——就在我家門前徘徊，踮著腳往我家裏看。我出門的時候，意外發現他那鬼鬼祟祟的樣子，還以為他是個小偷。他便朝我尷尬地笑了笑。問他為什麼在這裏，他支支吾吾地說：“今天小愛沒去上學，我想看看她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後來，他就成了我的妹夫……
16
妹妹高中畢業就沒有再讀書了，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當年家裏發生了一些變故，實在供不起她繼續讀下去。妹妹很懂事，“反正我也不想上了，我就跟著小紅一起去打工。”
妹妹去打工時我很愧疚，因為我還在繼續讀大學，所以她走的時候，我沒有送她——我不好意思。
後來我在北方讀大學，她在南方打工。她經常會給我打電話，告訴我她身邊發生的一切事。有一次聊著聊著，她說：“哥，你好好上學，我不上學是自願的，我現在過得也挺開心。你千萬不要有心理壓力啊！”
當時我就覺得……怎麼感覺她這麼懂事，她是不是其實是我姐啊？
過年時她給全家人都買了禮物——老媽的是羽絨服，老爸的是大衣，我的……是秋褲。
我：“……”
妹妹卻對我說：“哥，你的腿不是一直怕冷嘛，這秋褲可好了，比咱爸的大衣還貴呢！”
當時我就把秋褲穿上了，真暖和。
17
妹妹畢竟隻是妹妹，不是姐姐。所以更多的時候，她在我麵前還隻是一個小丫頭。以前因為家裏窮，有時候她隻能穿我的舊衣服，所以媽媽每次帶我買衣服的時候，她都會跟去，然後會給我很多“建議”——
“哥，你看，你穿這種紫色的外套多帥，簡直和F4一個檔次啊！”
“哥，這條褲子你買最小碼的才合適，不然你看顯得你的腿多粗……”
“哥，我覺得這個紅色的羽絨服比那件黑色的好看，真的，我不騙你……”
我十分不高興地瞪她，“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是在為你自己挑，反正明年都是你的了！可是我一個大男人穿紫色……什麼鬼嘛！”
然後我一邊瞪她，一邊執意讓老媽買了紫色的外套、紅色的羽絨服、所有最小碼的褲子……緊得我都邁不開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