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因為一個娘們。王小天說,他感覺有些丟臉。
何言吧?
你怎麼知道?
你是傻X!這點X事誰都知道了,就你還他媽的不知道呢。大莖輕描淡寫地說,就是那個妞嘛,前幾天和她們班同學鬧別扭,被她們全班女生圍在廁所裏打了一頓,後來是李楠替她跟她們全班同學道歉,她在她們班才能繼續呆下去,後來李楠給她買了一件花了500塊,又買了一個手機嘛,花了1000塊,女人嘛,就是這樣,在她有一點X事的時候,有個爺們幫她解決了,她就把他當成是英雄,英雄救美麼,女人都崇拜英雄,之後這男的再給她一點小恩小惠,她自然就成牆頭草了,這比申請一個QQ號還他媽的簡單。
大莖一說,王小天立刻想起那日在一樓門口言言跟他說要退學的事情,那一幕幕浮現在他的眼前,讓他難過了。他說,出了這樣的事,她為什麼都不跟我說呢?
行了吧你,一個娘們那麼把她當回事犯得上吧?我跟你說呀,女人都很賤,當然男人也很賤,你知道這叫什麼嗎?雖然不能說是賣吧,但是呢,在這裏不是情人眼裏出西施,往往是稀屎眼裏出情人,而在情人的眼中,如果有錢,就算是稀屎也可以成為西施。大莖心平氣和地說。
光腚在一邊說,看你說得好像真的似的。
大莖又對王小天說,這還是在學校,你家是農村的沒見過什麼世麵,以後到了社會上你就知道了,這年頭什麼不能拿出來換取物質利益呀?女的可以賣X,男的可以賣XX,談什麼靈魂,虧你想得出來,這是一個出賣靈魂和肉體的時代,而在這個時代裏,我們都是傻子,因為我們都是學生,往日裏被灌輸的都是什麼愛國啦,真誠啦,助人為樂啦,所有的人都這樣教育我們,但是在這背後,所有的人都幹過不堪入耳的事,他們在對我們掩飾著,隻有我們學生被蒙在鼓裏,除了我們,那是他們的一個將所有卑鄙齷齪大白於天下的世界。大莖說完深深吸了一口煙,坐在床上若有所思,王小天他們完全不懂他在說什麼。
哦,我知道了大莖,我沒事的,王小天鑽進被窩,在他的被窩裏,他成了一個無能的人,言言不願意跟他說這些事情,就是最好的證明,他又有一些恨,他恨他們一年的感情就被區區一千五百塊錢買斷了,即使是沒有徹底買斷,那殘存的藕斷絲連隻能使他倍加痛苦。
他的路途被淹沒了。
王小天昏睡了一夜,早晨起床頭也是昏昏沉沉的,這幾天他精神恍恍惚惚的什麼心情也沒有,什麼也不想做,也不想說話,早自習時蜷縮在桌子上,心中還是隱隱作痛,他在等著痛苦慢慢消退。
班主任瞪過他幾眼,他沒什麼反應就像是她根本不存在,他厭倦了,厭倦了學習,厭倦了生活,厭倦了整個世界,而這厭倦全都源於她的離去。
班主任看到他的反常,又想起那天的過節,不免生氣,就對他說,你要是不想念,你就滾,這句話時很難得的,因為平時她從來不踏足後兩排“垃圾堆”的領地,這是有史以來她主動走到後排,主動和王小天說的一句話,除了那次他們去喝酒。王小天沒有想過不念,但若是真的不念,對於先在的他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甚至是死對於現在的他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如果把他與何言之間的什麼說成是愛情,這很奢侈,但就認為是他們之間難以割舍的深情吧,這深情已經讓他到了這種地步。
那時他是想罵班主任一頓的,你這個傻X,長了這麼大都不知道一個情字的貴重,你又與大街上每一天來來往往的麻木麵孔有什麼區別呢?真他媽的白活了大半輩子!
王小天是不會跳樓的,那裏是二樓跳下去也隻能讓他半死不活。
下課他還是窩在桌子上像一具死屍一樣一動也不動,他想著要是永遠能這樣就好了,他羨慕起烏龜,因為烏龜就可以做到這樣,縮到殼裏無論別人怎麼叫它,它都可以不去理會,隻要不是大象叫他就行。
過了很久他起來揉揉眼睛,趴在窗台上不自覺的向食堂門口張望,他有一種預感,言言會和李楠成雙成對從門口出來,他知道看到這一幕後他會傷心,但是他又忍不住去看,就像傷口在慢慢愈合結成血茄的過程中,你總是忍不住用手撕開它,看著自己的血液流淌出來,一遍遍重複傷害。
亞裏士多德說,一個有所迷惑與驚異的人,每每慚愧自己的愚昧無知,他們探索哲理的目的就是為了擺脫出愚蠢。但倘若是他深陷這種愚昧之中,弄不好也會變成一頭蠢驢,永遠無法擺脫愚蠢,愚蠢的愛情。
王小天默默凝望著,那個在他視線裏小小的門口,出現了頭他的情人,而他的情人身邊卻有另一個男人,他看著他美麗的情人,自己變成裏一個憤怒的情人,他們的表情越顯示出幸福快樂,他的憤怒就越加不能承受,這是他的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王小天視野內的人流不息,他茫然四顧樓下,一切都是不經意間。
一個婀娜的身影,白色衣裙的花邊飄忽在風中,她在低著頭掃地,頭發垂直下來遮住臉,一陣風吹過,頭發飄起來,王小天看見了一張幹淨的臉,一張細致的臉,那一瞬間的容顏落在他的心上,在王小天的心中發出一陣歎息。王小天的眼中飛過兩隻蝴蝶,這是不是——-有錢人包養的二奶呀?
一種衝動的想法在王小天的大腦中經過短暫的發酵牽動起他全身的神經,這種想法是幼稚的扭曲的。
王小天在自己的衣兜內摸索著,摸了半天,拿出一張飯卡,事實上也隻有一張飯卡,他沒有顧忌什麼,連心髒的劇烈跳動也來不及感受。
他打開窗戶朝著那個婀娜的身影把飯卡扔了下去,但是不如他意的是,她沒有發現從天上掉下來的飯卡,依然自顧自的掃著地。
美女!王小天趴在窗台上朝她喊了一聲,這聲音傳到女孩的耳朵裏,女孩抬起頭看見了王小天,然後用手指了指自己,意思是,是在叫我麼?
那是一張俏麗傾城的臉,雖然王小天還不知道什麼樣的臉才配稱傾城,但是他的心裏隻跳出來這一個詞,那雙眼睛不是很大的那種,像一雙柳樹的葉子,修長,眸子格外清澈,如果距離在近一些,他就可以從她的眼中看到自己的身影。
王小天笑了笑說,是啊,除了你還能有誰呢?
有事?她沒有像王小天那樣笑,而是皺著眉頭。
哦,我的飯卡不小心掉下去了,就在你腳下,你能幫我撿起來嗎?然後在那裏等著我下去拿。
那你快點吧。她撿起飯卡。
王小天大笑著飛快向樓下跑去,留下大莖他們一臉迷惑,王小天跑到女孩子跟前,女孩子正拿著飯卡看,王小天一下子心虛了,飯卡剛剛發下來時他就把兩張美國裸體女模特的圖片貼在上麵,他美其名曰這樣做是為了增加食欲,但是卻不曾料到會有一天因為這張飯卡自己給一個女孩子留下了一個好色之徒的第一印象。
你們男生都喜歡這個麼?女孩子抬起頭問他,眉宇間顯出其他女孩子看到這些後難有的平靜,隻能這樣說,她是一個非同尋常的女孩子。
王小天接過飯卡,圖片上女性毫無遮掩的私處刺的他臉上火辣辣的,相比女孩子的平靜大方,王小天倒是站在那裏像個傻X男二號一樣窘的一塌糊塗。
王小天支支吾吾的回答,不——不是的,我同學是美術生,他給我貼的,藝術,藝術,王小天又指著圖片為自己辯解兩句。
說完他自己就感覺荒誕至極,為什麼明明是色情的東西仿佛一根藝術扯上關係就變得正常起來?就好比妓女一旦被哪個高官包養了立刻就轉正了,在同行的地位中也升高了許多。王小天所看到的美術生其實比這還要惡劣,比如光腚吧,一次他看見光腚拿了一張韓國女明星崔一貞的裸體圖片貼到自己的床頭,他們還以為是這小子畫的人體藝術呢,頓生一種敬佩之情,因為在他們的印象裏,凡是畫了裸體女人的都是那種牛X的大師,便紛紛讚歎,光腚啊,畫的不錯,以後肯定有成就。
對,有成就。他們一起吹捧他。結果光腚說了一句話立時暈倒一群人,光腚說,我哪裏畫的出來啊,這是從網上弄的。
後來那張圖片被舍務老師以汙染大眾視聽為由沒收了,可是幾天之後,他們驚奇的發現,那張汙染大眾視聽的圖片出現在舍務老師的床頭。
今天的天氣很好,太陽很大很圓卻不是那麼刺眼,今天的空氣清新,榆城高中呈現出一片前所未有的態勢,一切生物都是欣欣向榮,看眼前的一切都是那麼賞心悅目,心情好,人看上去也精神,王小天企圖多與女孩說一些話,如果他再繼續編下去,那麼就是一聲沉穩的聲音,這是個很適合交配的季節。
我還要掃地,我先去那邊了,女孩指了指遠處的一堆廢紙準備過去,卻被王小天攔住,同學請留步。
哦有什麼事情?
此樹是我栽,此路是我開,要想過此路,留下買路財。王小天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