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來而不絕者,皆美女也。天高雲淡,葉子搖曳在清純的風中,良辰好景,小斌斜靠在窗台上發出了人生如夢的感慨。
王小天他們都感覺天上掉金磚頭把自己給拍到了。他們的隔壁班級竟然是文科班,因此學生們就像皇親國戚一樣沾了光。樓下清一色是文科班,陰盛陽衰;樓上清一色是理科班,陽盛陰衰,二者都是一個巴掌拍不響的沒味兒老屁,平時死氣沉沉,隻有他們這一樓層文科班理科班挨在一起,據傳男女搭配,幹活不累,於是他們這一樓層就成了校領導們最關注的熱鬧樓層。
每到下課文科班的女生三三兩兩站在連廊上構成了一道亮麗的風景線這是常事,對於她們的落花有意,男生們當然不會流水無情,於是理科班裏各具特色的人渣敗類無恥下流之徒會站在連廊的對麵對她們品胸論臀滔滔流水讚許有佳,但是這些也不能打消王小天何言的念頭,王小天陷入沉重的思考,思考的結果是皮條客和嫖客就是這樣練出來的吧。
許多年後當他回憶起這些往事的時候一道理性的光輝恍如隔世般驚醒他的靈感,原來在榆城高中背後隱匿著的就是,遼西重點保護單位——-榆城大妓院。
這世界實在是有太多的事情能使王小天迷惑。時間就這樣一點一滴的流逝毫不在乎王小天的憐惜,他對言言的與日俱增,在這咫尺的距離內他的內心總有一種十年蒼蒼十年茫茫十年兩種心腸之感,他的言言在他的心中撒下了種子,這種種子以驚人的速度瘋長將他的心髒四分五裂讓他不能做到滿不在乎更令他欲罷不能,他不知道這樣的路途是否會有歸宿,他逃離了一個又一個特定的圈子,又走進其他的圈子企圖能夠找到一種衝淡他的辦法,可是他找不到,他快瘋了,他想,柏拉圖就是一個瘋子,所謂的愛情是一個瘋子,那個象征著愛情的侏儒丘比特是個瘋子,現在他又成了一個瘋子,這世上的男男女女都是瘋子。
日記二:這種感覺讓我近乎瘋狂,這世界上許多人都瘋了,他們還在像我一樣,假裝很正常,言言,可恨的言言,她使我的性衝動更加頻繁,愛情跟性欲是一個胚胎的二分體,我該怎樣逃離這個世界?這個人性表麵下由獸性構成的可怕世界?
搖搖欲墜的落日給林立的高樓抹上一層紅暈,平易近人的小風吹過企圖與來往的學生們相吻。王小天佇立在樓下的甬路邊手中拿著一瓶綠茶對前方望眼欲穿,他在樓上看見她從遠處過來就跑下去等她。王小天看到她走過,喉嚨幹澀起來,他咽了一下口水心裏忐忑不安,他告訴自己如果連這點兒女情長都經受不起,那還談什麼上床王小天故作鎮定的等她過來,發現她穿了一雙黑色絲襪,襪根卷到大腿膝蓋以上,這一發現非同凡想,那雙黑色性感的絲襪鋪天蓋地淹沒了他的視線,差一點就把鼻血噴出來,王小天感覺自己的下體腫脹,無數血細胞正在瘋狂地進行一場尋根運動,如果王小天能聽懂它們的語言,那麼它們一定是在說,跟她上床!跟她上床!王小天就罵它們,就算事情是這樣,也要用嘴巴來告訴她啊怎麼能讓xx喧賓奪主呢,這也太不靠樸了!
咦,小天,怎麼總能看到你呢你在這裏幹什麼何言看到王小天就笑嘻嘻跑過去。
等你呢,美人兒,王小天說著雙眼禁不主看她的大腿。
等我等我幹什麼啊不會是又想我了吧?想我想得茶飯不思,夙興夜寐摩拳擦掌欲火焚身精神恍惚奄奄一息,還是想得上吐下瀉渾身抽畜口舌生瘡病入膏肓生活不能自理是這樣麼?何言對他笑了,說呀?幹什麼呢你?何言對他眨巴著她的大眼睛好像能將他的心底一覽無遺,這讓他動蕩的內心無地自容。在男人的眼中女人總是傻傻的,他們認為她們會對他們的擺闊表示出好感,可是他們不懂她們的這種恰如其分的傻正是她們的聰明之處,換而言之她們是裝傻的,他們的聰明在她們的眼中隻是一種小聰明小手段。女人心深不見底。
嗯,還真像你說的那樣呢,給你,王小天把綠茶塞到他手中說,誰叫我這人這樣有情有義這麼癡心絕對這麼忠心耿耿這麼死心塌地呢我就是愛鑽牛角尖,熹歡拿雞蛋磕石頭,磕得頭破血流無地自容時還不趕快找個牆窟窿鑽進去呢,要說玩的就是心跳,沒有一種心肌梗塞的感覺還不玩呢,真是一種相思兩地閑愁,此事沒法能消除,一勃未息,一勃又起呀。
嗬嗬,是麼?何言粗暴地擰開蓋子,一仰脖咕魯咕嚕喝下去半瓶,抿了抿嘴角說,小天啊,有些事別太放在心上,你不關掉這扇門,上帝怎麼為你打開另一扇窗呢,人嘛,得過且過,跟日子過不去那不就等於跟自己過不去嗎?你說跟自己過不去的人那不壓根就是一傻帽麼?你看你,怎麼越來越不像你了呢當年那個不苟言笑麵無表情對一切一臉不屑一顧的王小天,多麼令人著迷啊,是不何言笑了笑。
言言,你……
哦,小天,我還有點事我得先走了,何言踢了他一腳,不等王小天把話說完就忙著要走。
那朦朦朧朧的思緒使他心髒驀地疼痛,整個夏天熱烈的氣息都尋求不到一種完滿的境地。等一會兒,王小天說。
嗯,還有什麼事情麼?她問。
王小天憋得滿臉紅腫,像個熟透的南瓜,他上去一手一把抓住她的一個肩頭,另一隻手抓主了她的絲襪說,你看看,咱倆也挺長時間沒在一起了,別這麼急這走嘛,你就不想親熱親熱?
去你的吧,親熱個屁啊!何言腿一抖,掙脫了下麵的那隻手,笑著說,好了,寶貝兒,我真的有事,我先走了。何言說著跑開,又回過頭來晃晃手中的綠茶,謝謝你了,小天。
你他媽的給我站住!王小天壓抑地大喊了一聲。
什麼?你剛才說我什麼?何言呆若木雞的站在原地,一臉驚恐的看著王小天。
你怎麼老是看見我就躲啊!你到底在躲什麼啊!
我怎麼躲你了?我都說了我有事兒,你怎麼這樣啊?何言說。
嗬嗬,我這樣?王小天冰冷的笑了兩聲,那種刺骨的感覺直插他的脊髓,是我這樣還是你這樣啊你說你有事,在這學校裏那些雞毛蒜皮的事還他媽的叫事兒!怎麼啦業務不少嘛,你當你是排電影哪,演他媽的大眾情人哪!站在咱們教學樓上晃這彩旗迎風招展,五塊錢包月啊是不是一進這學校你就感覺挺自豪啊,挺自以為是與時俱進甘願奉獻不辱使命啊,敞開你博大的胸懷擁抱全榆城啊。
王小天你給我閉嘴!何言瞪著王小天幾乎翻了白眼,鼻翳劇烈地扇動,胸口也快速地起伏,王小天看出了她的怒火中燒甚至有一種得意的快感,置若罔聞地繼續說道,我他媽的就是要說!你說我自私自利總以自己的意誌讓他人為我轉移,我還真告訴你,我就他媽的這xx德性了!怎麼了玉小天上去一把抓住何言的雙肩,湊近她的臉說,但是我告訴你,你比我也他媽的強不了多少,別他媽的裝得那麼矢誌不渝堅定信仰,那麼故作正經,真好笑,當初也不知道是誰,專門拿熱臉貼別人冷屁股,現在倒好,裝得跟個處女似的,你也沒做到知行統一啊。你知道你這叫什麼嗎?藏在這層頹美外衣下的婊子,懂嗎?王小天像個饑不擇食的餓狗一樣,手在何言下身的絲襪上一扯,一聲裂響,何言尖唳地大叫一聲,絲襪開了一個口子。
小天你弄痛我了,王小天看到何言的眼圈紅了。
王小天慢慢鬆開手,何言既委屈又憤恨地看了他一眼轉身就跑了。
王小天的視線越來越局促,直到模糊不清,他的心一下子跌落到一個沒有回音的穀底。
他罵了幾句也不知道自己在罵誰,把自己的衣服脫下胡亂甩動著失落地回了教室,看見大莖他們一群人正圍著小影吵什麼,那場麵是小影一直低著頭像個犯人一樣,而光腚則是幾次躍躍欲試想衝上去發揮一下他手中的警棍。
小斌告訴王小天,據傳小影是暗戀上一個女生了而且時間久已查無對症,他聽小斌說得神神秘秘就故意扯開嗓子大喝一聲,誰家的姑娘呀?這麼有福氣,讓我們小影給看上了。
王小天沒有想到小影的臉立刻開始一個充血過程紅彤彤的像猴子的屁股。最終經過黨和人民的嚴重拷問,小影猛地拍案而起目光呆滯顫抖著雙唇攤開手掌,裏麵有一張紙條。大莖奪過紙條讀出來,欲men。
楊雪給我的,小影說。
他們對於這種突如其來的結果毫無心理準備,頓時失去了先前拷問小影時的樂意無窮,他們更加難以想象小影看到這張紙條時是否會把精子射到褲頭裏麵,這對組織的考驗也確實太大了。
他們認為這個忙是一定要幫的,不然就算不上是哥們,況且小影會有自己一個人跑到五台山出家當和尚就此終了一生的傾向,最後他們這樣說道,我們正愁著衣服沒有人給洗呢,正好可以讓兄弟的碼子給幫忙辦了。這其中響應最為強烈的要屬小斌,因為他更加無恥地提出,他的被單和褥單也要洗。
還是追女孩子的慣用手段,情書由王小天負責完成,內容也都是一些諸如“我的前世在菩提樹下苦苦跪求了一百個輪回,今生才能在這個星球遇見你”的陳詞濫調,也有一些是抄襲了泰戈爾的詩句,“你翻過山嶺,越過溪穀帶來這小小蘆笛,用它吹出萬古常新的曲調。”
“我凝望你的臉,淚水湧到我的眼睛裏。”
“我擔心花會凋謝,落入塵土裏。”
……
在一個微風習習陽光嫵媚很適合談一些風花雪月的早晨,王小天等人躲在遠處,興致勃勃地觀賞這個獨自一人去爆破敵人堡壘的小醜發笑。
整個過程小影的表現都使他們堅信不疑,小影就是某個電影裏的傻X男主角。事情是這樣的,經過一番人肉搜索,小影發現了楊雪的身影,之後他顫顫歪歪的上去,一把將手中的情書塞給楊雪,楊雪一開始還沒有明白是怎麼回事,但轉而就對小影報以一笑,這個嫣然的笑容令遠處旁觀的所有人都神魂顛倒,小影在轉身飛快跑開時還差一點撞到身後不遠的路燈杆子上麵。等小影消失之後楊雪捂著嘴笑了半天,然後連看都沒看一眼那封情書就扔進了垃圾箱。這一切都被他們看在眼裏,王小天覺得除了小影以外最難過的人應該是他,因為這封情書耗掉了他一個晚自習的時間,而且讓他比便秘還要痛苦的是,他要怎樣思考把泰戈爾這個白癡說的那麼肉麻的話摻加到情書中,還不至於整篇文章前後矛盾句式雜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