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屋裏太安靜,婉盈的目光也太煞人,雙眼含淚、一臉柔弱的杜鵑臉色微僵,不安的繼續揉帕子,“夫、夫人……”
“這日子過得太順遂了,人就容易忘了自個兒的本分。”婉盈冷冷的看著她,“我之前念你是母親賞來的,又千裏迢迢隨我來富陽,實在不易,便也對你偷懶耍滑、找白鷺她們麻煩的事兒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你偏偏不安分……”
杜鵑直覺有什麼要不好了,她麵色驚恐,腿一軟,就跪在了地上:“夫、夫人……”
“怎麼,這就害怕了?”婉盈冷笑一聲:“你以前不是很能耐嗎?在尚書府裏的時候就從不把我放在眼裏,從進了侯府一直到來了這兒,你都是把自個兒當成主子看的,怎麼就害怕了呢?”
“夫、夫人,我、之前是奴婢錯了,求夫人饒命……”杜鵑直覺不好,在她麵前的婉盈就像是變了個人一般,此時此刻她什麼小心思也不敢有了,隻希望能安然度過這一關。可惜,不管她如何請求,婉盈都不打算放過她了。
一直守在一邊的小麻雀悄無聲息的上來給婉盈倒了杯茶,然後又退到了邊上,小臉板起來,瞧著十分有白鷺的架勢。
愣了一愣的婉盈回神,給了小麻雀一個讚揚的小眼神,抿了口茶又接著繼續收拾起杜鵑來,“我知道你的小心思,這也再簡單不過了,你不外是想攀上大人抬個姨娘當當,以後生下個一男半女的,說不得還能把我踩到腳底下。”
受到太多衝擊的杜鵑結結巴巴的話都說不好了,“沒有、夫人、奴婢不敢……”
“你太敢了杜鵑,還有什麼是你不敢的呢?”婉盈似是歎息一般,她曲起胳膊撐在桌上,手指輕輕的點著太陽穴,“你從沒把我當你的主子,當著我的麵兒就敢往大人跟前湊,若不是白鷺和黃鸝看你看的緊,你怕是早脫光了衣裳鑽到這床上來了吧?”
這話說的太糙,杜鵑臉上忽青忽紅的,囁嚅這說不出話來。
“杜鵑啊杜鵑,你說你一個奴婢,哪裏來的膽子做這些呢?”婉盈眼神冷冷的看著她,“別把事兒推到母親身上,母親把你賞給我是讓你來做事的,可不是讓你來偷懶做主子的。”這就是屁話了,婉盈說完自個兒也覺得惡心。
“杜鵑啊杜鵑,你還不知道呢吧,你主子我,可從來不是一個和討厭的人講理的人,”婉盈微微低頭,不屑的看著她,“你對陳媽媽白鷺黃鸝說過的話做過的事我都記得一清二楚,我可是個小心眼兒的人啊杜鵑,你說說,我該怎麼處治你呢?”
杜鵑的神色越來越驚恐,她癱軟在地上身體發抖,“夫人,奴婢錯了,奴婢以後再也不敢了,夫人饒命、饒命……”
“不過也可惜的很呐,當初母親怕是忘了,你的賣身契可還不在我這兒呢。”婉盈像是真的覺得十分可惜,還略帶不滿的歎了口氣。
心神慌亂的杜鵑被她這麼一提醒,倒是覺得自己找到了脫身的法子,“夫人不能賣了奴婢,奴婢是尚書府的人。”
“你可不就是尚書府的人麼,”婉盈似是被逗笑了,“再者說來,我什麼時候說過要賣了你?你可是母親給的,打狗還要看主人,即使握著你的賣身契,我也不會賣了你。”
杜鵑鬆口氣,隻是婉盈接下來的話,卻讓她更加害怕起來,“收拾一個背主的丫鬟,也不隻賣掉一個法子而已,我可以賞你板子,好杜鵑,你想想,那麼粗的板子打下來,你可還有命在?”
杜鵑臉色慘白,如一灘爛泥般攤在地上。
“不過你安心,我自是不會這麼對你,我最見不得血了,”婉盈一副狠毒的樣子,“你不是想憑著這張俏生生的小臉攀高枝兒嗎?我倒是想知道,當你沒了這副皮相的時候,還能不能這麼囂張的來告狀了?”
杜鵑抖了抖,原本渙散的雙眸在聽到這話的時候又漸漸活了過來,她似是瘋了一般爬起來,嘴裏吼著讓人聽不清的話,朝婉盈撲了過去。
婉盈十分淡定的端著茶杯一動不動,守在一邊的小麻雀此時突然喝了一聲衝過去,十分給力的就把柔柔弱弱的杜鵑給撞出去了幾米遠,後者頭撞在門框上,一聲都沒吭的就暈了過去。
小麻雀出去叫人來抬人,此時婉盈才抖抖索索的放下茶杯,十分不給力的擦了擦臉上的細汗,媽媽呀,幸虧小麻雀給力啊,要不然她還真得拾起放下十多年的撓人技能跟杜鵑掐架呢。當然,掐架也不是重點,重點是杜鵑要比她高上半頭,要是杜鵑是柔弱,那她自個兒比虛弱也好不了多少啦。
看著昏迷不醒的杜鵑,婉盈淡淡的歎口氣,若不是杜鵑是個不□□,她還真不會做過分的事情,這次,她定是會說到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