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緒關上門,循著聲音找到她,“你喝酒了?”
“嗯。”
“整瓶?”
“嗯。”
江緒吹了聲口哨,“了不起,酒量漸長。”從一杯便吐得淅瀝嘩啦,到喝下一瓶神誌清醒,真是了不起的進步。
季曉關掉水龍,拿起旁邊的藍色毛巾擦臉。
“後麵那條紅的是你的。”江緒好心地指了指。
季曉看了一眼,“不是其他女人的?”
“哦,上次你走後,再沒女人來過。”
季曉取下紅色毛巾,輕輕聞了下。陽光的味道,沒有惡心的香水味,“真是罕見。”
“嗬嗬。”
季曉的目光黯淡下來,“做嗎?”
“我無所謂啊。”
季曉看著他,微微不悅。
江緒輕扯唇,笑得沒良心,“你來找我,好像也沒別的事。”
季曉冷笑,從他麵前走過,“說得對。”
江緒笑笑,順手關了燈,走去臥室。
季曉脫了鞋,站在床前脫衣服。江緒走過去,從背後抱住她,攔住她的手,“別這麼沒情趣,至少應該溫存一下再上床吧。”
季曉不習慣地動了動,被他摟在懷裏,莫名的燥熱。
江緒輕聞她的發絲,淡淡的酒香令人迷醉,“為什麼心情不好?”江緒貼著她的後頸,細細聞著。
“沒什麼。”輕輕的氣息癢癢的,製造一波波酥麻。季曉下意識想要躲開,“你可不可放開我?”
“溫存一下嘛……”江緒耍賴地摟緊她,輕含住她耳垂。
“江緒!”季曉的體溫一下子躥升,白皙的皮膚燃起一片緋紅,“那裏……別……”
“我想咬一下。”江緒戀戀不舍地輕舔著如珍珠般的小耳垂。
溫熱的氣息噴向敏感的頸子,季曉輕輕一顫,膝蓋發軟,“不行!”
“告訴我原因。”幽詭的光芒掠過淡紫的眼眸。江緒一麵挑戰她的極限,一麵逼供。
“什……麼?”一股股麻酥酥的電流不斷從耳朵向全身蔓延,她哪裏還記得他問過什麼?
“發生了什麼事?”
季曉有片刻清醒,用力掙脫出來。
江緒隻一怔,很快恢複玩世不恭的浪蕩樣。
“我的事與你無關。”季曉冷淡地說。
“真是冷淡啊。”江緒輕笑,低斂的眸中劃過一絲殘酷的光芒,“本想安慰你幾句……看來,是沒有必要了。”
他知道了什麼?季曉皺起眉。
“LM要簽‘惑’,可不是一個小新聞。聽說,消失十年的前影帝這次親自出麵,欽點一位純潔少女作為力捧對象……”江緒殘忍地挑起她極力遺忘的難堪,踩著她的傷口灑鹽。
“夠了!”季曉怒吼。她不是來被他消遣的!
江緒抿抿唇,聳聳肩,一副無辜至極的模樣。
他明明知道,還要逼問她……季曉躥升的體溫,倏地墜入冰窟,寒冷的感覺侵入心肺。他從來就不曾真正地關心她……逼問她,隻是想聽她親口承認失敗!那樣,他就可以肆意地嘲笑她,挖苦她。最後,在她陷入絕望之前,大度地再施舍一丁點溫暖給她!
他隻是想要……徹底地玩弄她而已……
送上門來給他羞辱,她真是愚蠢至極!
季曉眼中飄過一縷幽然。即使恨著他,仍然需要他給予溫暖,這到底是種怎樣的心態?
季曉低著頭,向門口走去。她不要再呆在這個地方,不要再看到這個男人!就算躺在陌生男人身邊,也好過被他傷害!
“唉。”江緒張開手臂,擋在她麵前,笑得很沒良心,“生氣了?”
季曉不說話。
“真的生氣了?”江緒故作驚訝,“可是,你生氣的時候,不是會跟我鬥嘴,用女王的威嚴壓倒我嗎?怎麼今天這麼沉默啊,沒勁。”
季曉繞過他,江緒拉住她的手腕,揚起一抹壞笑,“季曉,你該不會不是生氣……而是傷心了吧?”
季曉一怔,竟忘了甩開他的手。
“唉……”江緒湊到她耳側,輕輕嗬氣,“愛上我了?”
季曉沉默了一會兒,輕輕抽出自己的手。
江緒沒有強留。
季曉望著地麵,一股陌生的酸楚在胸腔湧動。靜靜的,不會很痛,卻很長久。這是傷心嗎?
如果她傷心,就代表她愛上他嗎?
她怎麼會愛他!她根本就沒感情,這是他親口說的!
“我……不會再來了……”季曉說完,毫不留戀地離開。
江緒的身體有片刻僵硬。淡紫的眼中閃過一絲惱恨,很快又躥過一絲懊悔。眼底深處,一種深刻的感情悄然浮出……
季曉打開門,一道陰影覆蓋過來。
門“砰”的一聲關上。
江緒的手抵在門上,低凝著她。
季曉很安靜,冰冷的麵龐漠然而堅決。
她說到,一定做到。江緒發現她可以不留戀離去的事實,暗生心慌。
不盈一握的肩膀,倔強地繃緊。她沉默,不代表她不抵抗。而沉默的抵抗,讓他無從還擊!
傷害她,幾乎已成本能……
她封住心,不讓任何人進入,失意時,寧可用酒精麻醉自己,也不願找人傾訴。這樣冷漠,他怎能不恨?隻有折損她的尊嚴,她才肯露出一點點脆弱,才會心甘情願接受他!
他必須傷害她,看著她痛,他會高興,她越是痛得深、痛得沉,就越離不開他!
可是,她說不會再來……
她真的傷心了。
原來,痛至極限,她一樣會離開……
江緒輕輕抱住她,臉頰貼著她的發,悵然歎息:“別走。”
季曉沒有動。
她的心已經麻木了,每次,她剛剛感覺他對她有一點點好的時候,他就會放開她。那種感覺,就像站在懸崖邊,她隻有他可以依靠,而他卻輕輕地、輕輕地推她下去。
那是一種滲入骨髓的痛,她時常被類似的噩夢驚醒,夢中的他總是悲憐地望著她,一遍一遍,將她推下深淵……
“我道歉,好不好?”江緒輕吻她的發,低柔的語調似蘊著深情,“季曉,你明白的,我舍不得你,不能沒有你……”
是啊,她是他百玩不厭的玩具,他當然舍不得……在他玩膩之前!
江緒的吻緩緩向下,挑弄她敏感的耳垂。
季曉的呼吸有些紊亂,輕輕合上眼睛,抗拒他造成的強烈影響。
“我們做愛,好不好?”江緒的手指,靈巧地解開她的衣扣。這句,根本不是問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