繆青銅自知理虧,也隻得同意,但是一談到孩子撫養權問題,一個說自己有錢,能讓孩子得到最好的教育,一個說你個破貨到處拈花惹草,怎麼會有時間關心孩子,會害了孩子的一生,各有各的理。
在這問題上誰都不肯讓步,都要孩子,所以離婚手續一直拖著沒辦妥。
比起繆青銅,張紀年真不知道要好多少倍,至少不會拈花惹草,但是,這僅限於人品,除此之外,張紀年什麼都比繆青銅差,人啊,真沒個十全十美的。
“算了,你自個兒享受去吧,我在房間裏看電視呢,今天坐車比較累,臉上敷了張麵膜,養養氣色早點睡,美容,女人啊一到年齡就得懂得保養,我也不想出去了。”
張紀年想了想,雖然講這話比較厚顏無恥,可是,他真是很希望蘇倫能來陪他:“我跟繆青銅一個房間,他估計晚上不會回來了,你來陪我吧,好不?老婆——我們很久沒單獨在一起了——”
“喂,你這是什麼話啊,我是有原則的人好不?而且,我們都離婚了沒一點關係了,我現在是有家室的女人,怎麼能隨便?不能去你那裏,孤男寡女在一室,不好。”
真是義無反顧地拒絕啊,現在這麼有原則,沒見你當初這麼有原則地拒絕錢國忠,但是張紀年還存著一絲僥幸心理:“老婆,你就陪陪我嘛,你沒在我身邊,我一直睡不好,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想你,每次睡到半夜醒來,一摸枕邊空空如也,你知道我心裏是什麼感受?”
蘇倫歎了口氣,沉默了許久,緩緩地說:“我累了,睡了。明天見。”說完,關掉了手機。
張紀年也無奈了,看來,找前妻溫存下都不行,看來,這真是原則問題,是的,她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怎麼會讓張紀年毀了她的前途?雖然她喜歡張紀年是勝過錢國忠的,但是,後者卻能給她夢想過的憑著她與張紀年的能力永遠都無法實現的生活,人的一生那麼短,她必須要靠這種捷徑才能實現她超於衣食無憂的貴族般的生活,這,並不僅僅是為了她自己,還有她的家人。那時,她發誓,一定要讓自己的家人過上最好的生活,不管以什麼樣的手段。
她永遠不會忘記,五歲的時候母親偷了一個麵包,給了她與弟弟吃,自己卻差點被人活活給打死,這不是電影,也不是某個電視台的新聞作秀,而是發生在她身上的真實事件,她是貧困山村出來的人,她知道貧窮意味著什麼,所以,她認真念書,去城裏工作,然後認識了張紀年,雖然張紀年不是有錢人,但畢竟也是城裏人,而且,這個人可靠,令她覺得安穩,所以,她選擇了跟張紀年在一起。
雖然,張紀年離她想要的生活還很遠。
但是,錢國忠的出現與對她糖衣炮彈的轟擊令她想起了自己年幼時的誓言,是的,跟張紀年在一起,她可以讓自己過得稍微好點,但是,卻沒有足夠的能力讓母親過得好,而錢國忠卻不同。他能給她夢想的生活,同時,也有能力讓自己的家人過得好。
這也是她選擇了錢國忠而放棄了張紀年的原因之一,而他又怎麼能體會得了自己五髒俱焚的感受,體會自己對貧窮的恐懼。
雖然錢國忠對她也算好的,但是,她的心裏並不快樂。
她明白錢可以買到很多東西,但是,卻不一定能買到快樂,但到這一步,她已經無可選擇,沒有退路了,況且,她已經習慣了揮金如土,習慣了用昂貴的護膚品與漂亮的衣服來包裝自己日漸靚麗的外殼。是的,張紀年花得起這個錢麼,跟他在一起,她甚至麵膜都舍不得買,總感覺那錢可以吃上一頓飯,可以買很多份廉價的菜。
什麼東西都是有代價的,如果失去快樂作為失去張紀年的代價,她也認了。
此時的張紀年已半醉,他盯著眼前的杯子,眼前晃動的卻是蘇倫的臉,他無可奈何地對那個杯子說:“我說蘇倫啊,你當時給我戴綠帽子前,怎麼就沒見你這麼堅貞不移呢?”
女人啊,女人,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