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春傷於風大意(3 / 3)

牽正散∶治中風口眼 斜,無他證者。

白附子 僵蠶 全蠍等分為末,每服二錢,酒調下。

豐按∶以上諸方,皆治真中之病。若東垣所謂∶煩勞過度,清氣不升而中者,丹溪所謂∶濕熱生痰,痰氣上冒而中者,河間所謂∶七情過極,五誌之火內發而中者,此皆為類中之病,慎毋誤投。

黃 五物湯∶治風痱身無痛,半身不遂,手足無力,不能動履者。久久服之,自見其功。

炙黃 炒白芍 嫩桂枝加薑、棗,煎服。

防風黃 湯∶治中風不能言,脈遲而弱者。

防風 黃水煎,溫服。

豐按∶此二方,皆用黃 ,是治氣虛之體,患中風之病也,非腎虛不涵肝木,木動生風,而發眩仆之虛風可比,務宜分別而治,庶不齟齬。

防風通聖散∶治一切風寒暑濕,饑飽勞役,內外諸邪所傷,及丹、斑、癮疹等證。

防風 荊芥 麻黃 桔梗 連翹 梔炭 黃芩 薄荷大黃 芒硝 石膏 滑石 白術 甘草 當歸 白芍 川芎加生薑、蔥白煎。

豐按∶此方是河間所製,主治甚多,不能盡述,其藥味表裏氣血皆備,醫者不能拘守成方,務宜臨時權變。本方除大黃、芒硝名雙解散。汪 庵曰∶麻、防、荊、薄、川芎以解表,芩、梔、膏、滑、連翹以解裏,複有歸、芍以和血,甘、桔、白術以調氣,故曰雙解。

柴葛解肌湯∶治太陽陽明少陽合病,頭目眼眶痛,鼻幹不得眠,寒熱無汗,脈象微洪,或兼弦。

柴胡 葛根 羌活 白芷 黃芩 赤芍 桔梗 甘草 石膏加薑、棗,煎服。

《金鑒》雲∶此方陶華所製,以代葛根湯。凡四時太陽陽明少陽合病之輕證,均宜此湯加減治之,如無太陽證者,減羌活∶無少陽證者,減柴胡;下利減石膏,以避裏虛;嘔逆加半夏,以降裏逆。

蘇羌飲∶治寒疫有效,並治傷風傷寒,可代麻、桂、十神之用。

紫蘇 羌活 防風 陳皮 淡豉 生薑 蔥白豐按∶是方乃劉鬆峰所製,治寒疫之功頗捷,倘豐之辛溫解表法,未獲效者,可繼此方,堪為接應之兵也,慎毋忽諸。

臨證治案

冒風輕證不慎口食轉重城西孫某,感冒風邪,豐用微辛輕解法加杏仁、象貝治之。服二劑,複來趕請,謂方藥無靈,病忽益劇,息賁胸閉,鼻衄如泉。即往診之,寸脈皆大,沉按滑數而來。豐曰∶此風痰壅閉於肺,化火劫絡之證也。方中並無補劑,何得加閉?又無熱藥,何得動衄?詢其日昨所食之物,乃火酒下雞,夫雞乃關風之物,酒為助火之物,宜乎增劇,無怪方藥。遂用金沸草湯去細辛、荊芥,加葶藶、杏仁降肺氣以開其閉,黃芩、梔炭清血熱而止其衄,連服三煎,即中病機。若以楂肉、雞金消其積,葛花枳 解其酲,便是刻舟求劍矣。

風邪中絡城西馬某之母,望八高年,素常輕健,霎時暴蹶,口眼 斜,左部偏枯,形神若塑,切其脈端直而長,左三部皆兼澀象。豐曰∶此血氣本衰,風邪乘虛中絡,當遵古人治風須治血,血行風自滅之法。於是遂以活血祛風法,加首烏、阿膠、天麻、紅棗治之,連服旬餘,稍為中 。複診脈象,不甚弦而小澀,左肢略見活動,口眼如常,神氣亦清爽矣,惟連宵少寐,睡覺滿口焦幹,據病勢已衰大半,但肝血腎液與心神,皆已累虧,姑守舊方,除去秦艽、桑葉、白芍、天麻,加入枸杞、蓯蓉、地黃、龍眼,又服十數劑,精神日複,起居若舊矣。

中風急證南鄉餘某,年將耳順,形素豐肥,晨起忽然昏倒,人事無知,口眼 斜,牙關緊閉,兩手之脈皆浮滑,此為真中風也,誠恐痰隨風湧耳。令購蘇合香丸,未至痰聲遂起,急以開關散先擦其齦,隨化蘇合香丸,頻頻灌下,少焉,痰如鼎沸,隔垣可聞,舉家驚惶,索方求救,又令以鵝翎向喉內蘸痰,痰忽湧出,約有盈碗,人事略清,似有軟倦欲寐之狀。屏去房內諸人,待其寧靜而睡,鼻有微鼾,膚有微汗,稍有痰聲。頃間又一醫至,遂謂鼾聲為肺絕,汗出為欲脫,不可救也,即拂衣而去。豐思其體頗實,正未大虛,汗出微微,諒不至脫,痰既湧出,諒不至閉,詢其向睡,亦有鼾聲,姑以宣竅導痰法加東參、薑汁治之,從容灌下。直至二更時分,忽聞太息一聲,呼之遂醒,與飲米湯,牙關似覺稍鬆,詰其所苦,又有垂頭欲睡之態,即令弗擾,聽其自然,依舊鼾聲而寐,汗出周身,至次日黎明甫醒,皮膚汗減,痰聲亦平,口眼亦稍端正。複診其脈,滑而不浮,似乎風從微汗而去,痰尚留滯於絡也。繼用茯神、柏子養心收汗,橘絡、半夏舒絡消痰,加 豆、桑葉以搜餘風,遠誌、菖蒲以宣清竅,更佐參、甘輔正,蘇合開痰,本末兼醫,庶幾妥當,合家深信,一日連嚐二劑,至第五朝諸恙皆減,飲食日漸進矣。

中風脫證城中鄭某,年屆古稀,倏然昏仆,左肢不遂,肌膚不仁,無力而癱,舌強言蹇。郡中醫士,或專用補益,或專以疏風,或開竅消痰,或標本兼理,鹹未中病。迨邀豐診,脈小如纖,汗下如雨,喘急遺溺,神識昏蒙。豐曰∶脫證見矣,不可挽也。乃郎再四求治,念其孝心純篤,勉存一法,用高麗人參五錢,附片三錢,薑汁一匙,令濃煎頻頻服之。又迎他醫,亦係參附為君,延至三天,果歸大暮。

真中死證北野賀某之妻,陡然昏倒,口目歪斜,神識朦朧,左肢不遂,牙關緊閉,脈大無倫,但其鼾聲似睡,分明肺絕之征。謂其婿曰∶死證已彰,不可救也。複延他醫延醫,終不能起。

程曦曰∶觀前之鄭案,至於汗多喘急,遺溺神昏,脈小如纖,知為脫證;此案神昏牙閉,鼻息如鼾,脈大無倫,知為絕證。脫絕之證已顯,死期可必矣。思吾師課徒之心甚苦,書中輕案重案以及死案,一概詳之,未始非臨證之一助也。

風濕兩感海昌濮某之媳,孤幃有數載矣,性情多鬱,鬱則氣滯,偶沾風濕,遂不易解。始則寒熱體疼,繼則遍身浮腫,述服數方,僉未中肯。豐知其體素虧,剝削之方,似難浪進,姑以兩解太陽法去米仁、澤瀉二味,白茯用皮,再加陳皮、濃樸、香附、鬱金治之。服二劑稍有汗出,寒熱已無,浮腫略消,下體仍甚。思前賢有上腫治風,下腫治濕之說,姑照舊法除去羌活,更佐車、椒、巴戟,連嚐五劑,始獲稍寬,後用調中化濕之方,醫治旬餘,得全瘥矣。

風濕誤為風溫須江毛某,販柴來城,忽然患病,曾延醫治乏效,來迓於豐。見其所服之方,皆作風溫論治,診其脈,弦而緩,考其證,寒熱身疼,舌苔雖黃,黃而滋膩,口雖作燥,不甚引飲。豐曰∶此屬風濕時邪,實非風溫伏氣,就目前厥陰主氣而論,風溫之病似矣,不審今春淫雨纏綿,地中之濕上泛,隨時令之風而襲人,遂成諸證。況無咳嗽口渴,又無滑數之脈,顯然非風溫也,宜從風濕立法。以平胃、神術、蔥豉三方合為一劑,連進數服而安。

產後寒疫豫章邱某之室,分娩三朝,忽患時行寒疫。曾經醫治,有守產後成方用生化者,有遵丹溪之法用補虛者,僉未中的,而熱勢益張。邀豐診之,脈似切繩轉索,舌苔滿白,壯熱汗無。豐曰∶此寒疫也,雖在產後,亦當辛散為治。擬用辛溫解表法去桔梗,加芎、芷、幹薑、黑荊、 豆,囑服二劑,則熱遂從汗解,複用養營滌汙之法,日漸而瘳。

時行寒疫城中王某之女剛針黹時,偶覺頭痛畏寒,身熱無汗。延醫調治,混稱時證,遂用柴葛解肌,未效又更醫治,妄謂春溫伏氣,用蔞蕤湯又未中病。始來商治於豐,按其脈,人迎緊盛,舌白而浮,口不幹渴。豐曰∶春應溫而反寒,寒氣犯之,是為時行寒疫。前二方,未臻效者,實有礙乎膏、芩,幸同羌、葛用之,尚無大害。據愚意法當專用辛溫,弗入苦寒自效。即以鬆峰蘇羌飲加神曲、豆卷治之,令其輕煎溫服,謹避風寒,覆被安眠,待其汗解。服一煎,果有汗出,熱勢遂衰,繼服一煎,諸 盡卻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