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如果真如鞠永帥所說,他真的不應該再出現她的麵前。
“當然,你們還有一個女兒,你可以以看女兒的名義去跟她接觸,隻要你能保證這樣對她沒有傷害。但是我可不看好這一點,你最好想清楚在行動。對了,她懷孕了,藍奇家的順位繼承人恐怕就要出生了,你要確定自己出現的時機是不是恰好合適。”
懷孕了?亦翔忽然想到一件事,“韓映旭再出現過嗎?”
“媒體上每天都在報道韓映旭,他這樣的風雲人物怎麼可能會消失?”
“沈鬱到現在還是對她一無所知嗎?”
“她自己早就表明什麼都不想知道,我想隻要她一天跟彧文在一起,韓映旭應該不會再跟她接觸。”鞠永帥似乎正在處理公務,說完就跟他掛斷電話了。
王亦翔有一種不好的直覺,一種他必須、馬上去英國的衝動!
“沈鬱,如果對你有什麼傷害,這次一定是最後一次。”
沈鬱,你真的快樂嗎?亦翔心中在呐喊,耳邊似乎飄過歌聲——
尋不到花的折翼枯葉蝶
永遠也看不見凋謝
江南夜色下的小橋屋簷
讀不懂塞北的荒野
梅開時節因寂寞而纏綿
春歸後又很快湮滅
獨留我賞煙花飛滿天
搖曳後就隨風飄遠
斷橋是否下過雪
我望著湖麵
水中寒月如雪
指尖輕點融解
斷橋是否下過雪
又想起你的臉
若是無緣再見
白堤柳簾垂淚好幾遍
……
他知道沈鬱想要什麼樣的婚姻生活,但是他卻給不了,現在能給了,卻又無法再給予。生活總是這樣出其不意,給你不想要的,扔給你想要拒絕的。那杯苦澀的酒,那首惆悵的歌,那個夜晚之後日子變長了,生活似乎少了色彩,隻是偶爾的月夜,做著相遇的夢。在朝陽映射東風時,在夕陽揮別苦澀時,在胸中熱情翻湧時!隻是醒來後,徒留一襲惆悵。
老爺子知道沈鬱懷孕了,便吩咐她在家裏辦公,因為這個家他還是想留給她。他總是在聊天的時候傳授她一些經商的秘訣,在日常生活之中,他看似不經意,事實上是在有意識地提醒。
有時候沈鬱也會想,來日方長,為什麼老爺子這麼急著把所有的東西交給她?為什麼對彧文仍然沒有任何要求?
彧文看她的眼神一天天不同了,有時候會看著她發呆。他的眼神裏再也不像以前那樣看不出什麼內容了,他的眼睛裏有了她的影子,有了一點點溫度,有了很多很多她想要理解卻無法看破的東西。讓她擔心的是彧文,他似乎真的病了,不是一般的病,不是她想象的那種體質孱弱,一種她問不出所有人都說不出所以然的病。
“媽咪,為什麼我的眼睛會模糊?”寶影手中拿著一本書,爬到沈鬱身上。沈鬱翻看著資料,並沒有太在意她的話,隻是應付:“是不是看書的時間太長了?”
“媽咪!”寶影抽下她手中的資料,“媽咪,開始我以為是,但是我也不知道。”
沈鬱聽得很模糊,她笑著抱過寶影:“是不是怪媽咪沒有陪你?”
“不是。”
寶影不是個愛撒嬌胡鬧的孩子,沈鬱看著她的眼睛問:“是不是近視?”
“那媽咪幫我配眼鏡,好不好?”
沈鬱不得不仔細看她的眼睛,有絲困惑:“不會吧,這麼小就近視了?真的看不清嗎?”
寶影點點頭,“我不知道怎麼回事,以前很清晰的,但是現在好像一天天變了——”
“變了?”沈鬱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停了。
“我的視力好像越來越模糊了。”
沈鬱深呼了口氣,“為什麼從來沒有聽你提起過?多久了?”
“我也不知道。”
沈鬱忙站起身,按了一下鈴:“是管家嗎?讓醫生馬上過來——對,就到這裏!”
不對,即便是近視,也不會是寶影說得這般,越來越模糊!那是需要一個過程的,難道……
“寶影,告訴媽咪,窗上的字看得清嗎?”沈鬱指著一幅字畫問。
“開始看得清,現在看不清。我就看到前麵的黑道道。”
“開始看得清?是什麼時候?”
“就是我們剛到這裏的時候啊。”
沈鬱的臉色有點變了,肚子忽然被踢了一下,她差點呼出聲。
“媽咪,你怎麼了?”寶影注意到沈鬱的臉色很不對勁,沈鬱勉強笑道:“沒事,是你的弟弟又不乖了,他剛才踢了我一腳,可能是聽到你的眼睛近視了,他很擔心。”
“是嗎?”寶影笑著摸著沈鬱的肚子,“哎呀,媽咪,他還在動!”寶影開心地喊道,已經暫時忘了自己的問題。
沈鬱摸著她的頭,心底竟異常地不安。很多時候,她隻相信自己的直覺,所以現在如此不安,她就感覺一定有什麼地方錯了——
“鬱,你怎麼了?”彧文人還沒有到,聲音已經傳過來了。
聲音落地,他的人也進來了,後麵跟著醫生護士一大群人。沈鬱有些厭煩地皺起眉頭,“除了米歇爾醫生,其他人先出去。”
彧文朝那些人揮揮手,那些人自覺出去。沈鬱對米歇爾說:“寶影的眼睛,你看一下,是不是真的近視?”
米歇爾醫生似乎愣了一下,他這瞬間的一愣讓沈鬱;立刻有不好的預感。剛才她心中就有種直覺,現在他似乎幫沈鬱驗證了。
她不顧彧文詢問的眼神,試探似地喊了聲:“米歇爾醫生?”
他似乎受到了驚嚇般,“啊?我這就看——但是恐怕要借助一點儀器。我讓我的助手去拿。”
“如果是這樣,那我們跟你一起過去吧。”沈鬱看他似乎還在發呆,就解釋說:“你那裏儀器比較全,還是去你那裏好了。”沈鬱想要抱起寶影,寶影卻摸著她的肚子,“媽咪,你的腰都不能彎了,還要抱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