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 (5)(3 / 3)

“抱歉,讓你們久等了。”許安收藏起對一清的探究,走到秦暄他們的桌邊首先道歉。

“無妨。吃飯吧。”秦暄依舊是那樣溫溫的語氣。

一清則氣哼哼地拿起筷子夾起一塊餅,剛咬了一口便裝模作樣地叫道:“哎呀,這餅都冷了!”

許安對此充耳不聞,兀自喝粥喝得暢快。

一清見許安無動於衷毫不愧疚的樣子,扔下筷子剛要發作,便聽秦暄一聲:“一清”。聲音裏充滿警告意味,便又訕訕地拿起筷子繼續吃飯。

許安並不是個喜歡大動幹戈的人,以前一聽二叔三叔綿裏藏針的針對她說話除了覺得好笑之外便沒什麼其他的想法,更不會生氣。可是就在剛剛一清丟下筷子的時候許安感到自己的胸腔裏迅速聚集了一股怒氣——她已經再三忍讓了為何一清仍然這樣咄咄逼人?

但許安壓製住自己突如其來的火氣,依舊不聲不響地喝粥,仿佛剛剛在自己身邊發生的都隻是別桌上發生的事情。

用完早餐後便又開始趕路,許安仍然依靠秦暄的中醫之術給自己治了暈車,接著便靠著馬車裏專用的靠背透過車窗看外麵的風景。

來了這個時代那麼久,今天是許安第一次那麼近地感受這個世界。這裏有她以前生活的世界製造不出的清新味道,微風拂麵的清爽更是醫院裏空調吹出的恒溫難以比擬的。還有從眼前不斷掠過的花草樹木,背著包袱趕路的尋常百姓,這一切都鮮活得像是一個夢境——相比於以前整天活在死亡的召喚之下,一片了無生氣的白是她看的最多的景色,這裏才該是一個正常的人該有的歸宿。

想到這裏,許安轉過頭看著正閉眼假寐的秦暄,在心裏輕聲說道:“謝謝你,不管你有什麼目的。”

許安確實是愛上了秦暄,自她看到秦暄的第一眼。但愛一個人並不代表相信一個人,秦暄的心思太深,深到許安看不到一星半點。她能夠與秦暄像如今這樣相處,心裏充滿感激和慶幸,但她的重生是為了好好地活而不是掉入誰的圈套再一次過著行屍走肉的生活。她會努力,努力讓自己的人生美好得像是一幅畫。

第二次夜宿客棧時許安吸取了昨天的教訓,和著衣倚在床頭上睡,免得第二天又得麻煩一清去找人來幫她梳洗穿衣。一清本就對她一肚子不滿,再這樣下去,兩個人之間莫名其妙的不對盤遲早會升級成星際大戰的。

果然,第二天當許安整整齊齊地出現在秦暄和一清麵前時,兩人都露出了不解的神色。

許安得意洋洋地說:“穿衣服而已,昨天我稍微學了一下,也不難的。”

一清麵無表情地轉身下樓,而秦暄則是等到許安走到他身邊時輕聲對她說了一句:“昨夜怕是沒睡好吧?”

許安臉一紅,有點被人戳破的尷尬,但隨即展顏道:“昨夜空氣微涼,客棧薄被自然不抵夜深露重,公子想必也沒睡好吧?”

秦暄先是一怔,隨即淺淺笑出了聲,溫聲道:“那還請姑娘下樓用些熱粥,保重身子要緊。”

許安很少聽到秦暄的笑聲,最多也隻是見他微挑嘴角可有可無地一笑。但今天這是真正的笑,他的眼睛微微彎了彎,眼角幾乎沒有什麼笑紋,顯示出他並不是個常笑的人。

“好啊。”說著,許安步履輕快地踏著樓梯下去了,仍站在原地的秦暄笑著搖了搖頭便也跟著下了樓。

“哎你們聽說了沒有啊?那然夏國的太子失蹤了!”一個穿著短打布衫還留了一臉絡腮胡子的男人忽然大聲說起話來。

聞言,周圍桌子上的男人們都圍了過去,個個顯得興致盎然。

“失蹤了?”

“對啊,前一陣子是先皇的遺旨遭竊,搞得然夏朝廷上下雞飛狗跳,尤其是那個叫什麼呂津豹的大將軍更是想趁機篡位。現在太子又失蹤了,然夏真是要亂了!”那大胡子又說道。

“是啊,我也聽說了。可我也聽說然夏太子卓然不凡,不僅長得玉樹臨風,身手也不凡,怎麼會無緣無故地失蹤呢?”一個私塾先生模樣的人也插了一嘴。

那大胡子大掌拍下桌子,聲如洪鍾地說:“我看除了那呂津豹沒別人了,早就聽說他狼子野心,光聽他這名子就知道不是什麼好東西。”

“哎呦大老爺,您悠著點兒說話,雖說這是在咱東齊,但防人之心不可無,說不定在哪就有然夏派在這兒的細作。”那位私塾先生惶惶地看了看周圍,提醒大胡子說。

“怎的?他還能派人來暗殺了我?我可不怕!我這可是東齊!他要撒野可也得看看這是誰的天下!”大胡子依舊壯誌激昂,完全不受怕的樣子。

許安笑了笑,說:“看來這個國家的君主還挺得民心的。”

“那是自然。現在在我們秦氏皇朝統治之下是自古第一盛世”一清回道,語氣裏充滿自豪。

“秦氏王朝?”許安若有所思地轉頭看了看秦暄開玩笑似的問:“不會和你還沾點親帶點故吧?”

秦暄依舊是若有似無地笑,反問她:“你看呢?”

“至少會有一點吧,畢竟現在這種社會向來是重農抑商,你們家單靠經商還能活得這樣有滋有味,應該少不得朝廷的庇護吧?”許安猜測說。

秦暄握住茶杯的手頓了頓,眼神裏不乏讚賞,說:“你一介女子,又那麼小,竟還懂得這個道理。”

一清也顯然沒有猜到許安會這樣說,一時間忘了自己是討厭她的而木愣愣地看著她,又有些不安地看了看秦暄,見主子的神色依舊如常便也放下了心。

“那麼小?你以為我幾歲?”許安的興趣又提到年齡上來。

“十六七歲吧。”秦暄慢條斯理地喝粥,顯然並不覺得這個話題有什麼值得他感興趣的。

“啊哈!錯了!”許安一笑,在秦暄眼裏有說不出的俏皮,這般模樣,難不成是還不足十六?

秦暄挑眉看向許安,意思很明白:不然是幾歲?

許安手隨心動地伸向秦暄的眉毛,輕輕地在那一雙濃淡均勻的眉上來回描摹,眼睛專注地看著他,似乎這個世界上就隻剩下他們兩人了一樣。

秦暄第一次在許安的注視下有些晃神,他也在看著許安,專注得忘了自己身處何處。

忽地,許安收回雙手,一笑:“你挑眉毛的時候表情邪邪的,你要知道,沒有哪個女人能受得了自己喜歡的男人這副表情的。”

秦暄下意識地撫了撫眉頭,故意忽視一旁一清滿臉的憂色,卻也暗自懊惱自己剛才白癡一樣的行徑,嘴裏說著:“你這麼大一點,就自稱女人?”

“我今年滿二十,你說,我這年紀在你們這兒還算小嗎?”

語畢,兩雙眼,四道目光從她身側刷刷地刺了過來,許安笑眯眯地看著秦暄和一清兩人,說:“姑娘我駐顏有術吧?”

“那你豈不是個老女人!”一清咽下一口粥脫口而出。

許安的臉唰地一下黑下來,一雙大眼惡狠狠地剜向一清。

秦暄笑了笑,輕聲安撫許安:“別在意,一清總是這般口無遮攔。”

許安這才放過一清,低頭正準備吃飯就聽秦暄又說:“馬車行的比預估的要快,大概今天晚上就能到達目的地了。”

“這麼快?我以為在這個時代外出起碼得十天半個月呢。”許安表示很驚訝。這才三天就到達了,到底是馬快還是路程短啊?

“這個時代?”一清指出許安話裏不妥之處。

許安的心一跳,打著哈哈準備蒙混過去:“就是這樣嘛,沒什麼啊。”

鑒於一清本身對許安就沒有好感,又見她說話前言不搭後語毫無邏輯的樣子,所以一清便也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著實讓許安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