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 (5)(2 / 3)

“不過,我家的車都沒有你家馬車寬敞。嗯,完全沒有!”許安還體貼地給小馬車找了個說的過去的優點。

老實說秦暄真的很受傷,怎麼說他也算是大富大貴的人家了,用的馬車自然也是最高級的配置,拉車的馬,都是從馬場買來的最快最穩的馬了,難道這世上真的還有比他用的馬好到數十倍的馬?

秦暄又低下頭假寐,許安朝他靠了靠,低聲問:“你不開心了?”

秦暄不說話,仍是閉著眼。許安沒辦法,倚在秦暄身旁的車板上圈住腿,有一搭沒一搭地又開始自言自語:“其實我也算是大戶人家的女兒啦。我爺爺經商,開了家很大的酒店,嗯,是客棧,然後我爹繼承了爺爺的商業頭腦又在其他的商業領域取得了很大的成就。雖然我二叔人品不好又敗家,但我們家族事業還是蒸蒸日上的。”

腿酸了,許安又換了一下兩腿的位置繼續說:“我娘是我爹的小老婆,不過我爹為了娶我娘做正房,所以就把他大老婆休了。我爹真的是超級愛我娘的,所以雖然我二叔二嬸三叔三嬸都排斥我和我娘,我們娘倆還是沒受過什麼委屈,而且我爺爺也是支持爹的。然後就是,我生病了,病到不能下床,爹花了好多心思幫我治病,娘整天守著我。那段時間啊,我們家真的是愁雲慘霧。再接著……”

許安突然不再說話,頭也倚靠著車板,雙眼無神地看著對麵。因為她想起了她的父母,她僅有的兩個親人,雖然都仍在人世,可他們卻偏偏無從見麵。爸媽,你們現在還好嗎?

秦暄也未搭話,依舊閉著眼,似乎真的睡著了。

過了半晌,許安直起身子歪頭看向秦暄,見他一動不動入定了般,無奈地歎口氣:“唉,真是的,一點都不適合當聽眾。我那麼感人的辛酸史竟然讓你當搖籃曲了!”說完便靠著身旁的小桌子也睡了。

不知過了多久,許安被秦暄叫醒了。她慢慢睜開眼,就見秦暄正端坐著看著自己,馬車的車門被打開了,一清一臉大便似的也正盯著她。

“這是到哪了?”許安又閉了閉眼清醒自己,隨後問道。

“這是我們將要下榻的客棧。今晚在這裏睡一晚,明天早上再啟程。”秦暄說。

見許安了解地點頭,秦暄便下了車,許安也緊隨其後下了車。一清則是交代了前來接待的店小二把馬車安頓好便也跟著他們進了客棧。

客棧裏還有一個接待的小二,見到有幾個人進來便馬上走到跟前,笑著招呼:“幾位客官,是打尖還是住宿?”

“準備三間上房,再給各間準備些吃的送上去。”一清說道。

而許安則是在旁邊目瞪口呆地看著——電視編導誠不欺我,對話竟然都和古裝電視劇一模一樣!

一清見許安傻愣愣地站著,不耐煩地說:“杵在這幹嘛?上樓啊。”

許安回神,問秦暄:“我們不在這裏吃嗎?”

“我們公子是能在這裏和這些三六九等的人一同吃飯的身份嗎?”回答的仍然是一清。

這話就委實有些不入耳了,不僅許安皺起了眉,就連一直站在一旁的小二也忍不住道:“這位公子說話不必這麼難聽吧?”

一清本來因為要隨侍許安所以心情便有些不爽,這下有了個不長眼的店小二自動撞上他的槍口,於是更加口不擇言起來:“怎麼的,人生來就有高低貴賤之分,你一個店小二又算什麼敢跟我這樣說話?說來你連我家府裏的一隻蟑螂都不如,憑什麼在這裏還教訓起我來了!”

“一清!”秦暄的聲音是許安聽到的前所未有的嚴厲。

一清如夢初醒般低下頭:“對不起,公子。”

“向這位店家道歉。”秦暄命令道。

“公子!”一清難以置信地抬起頭。

這時許安開口道:“道歉的話才會顯得你不是三六九等之下的人。”

一清愣了好久才反應過來許安的意思,便不情不願地對著小二鞠了一躬,說:“對不住了。”

店小二原本被一清的話氣得一臉青紫,但見到一清那麼鄭重其事地向自己道歉,反而有些受寵若驚,便連忙疊聲道:“沒事沒事,公子多禮了,多禮了。”

一清因為剛才的事被秦暄罰禁食,一個人在房間裏悶悶不樂。所以許安樂顛顛地把自己的飯菜端到秦暄的房裏和他一起吃飯。若一清也在一旁的話,許安有理由相信自己一定會被他冰冷冷的眼神當場刺穿。

“我討厭吃青菜!”許安用筷子挑出一盤菜中所有的青菜,末了還重重在青菜上紮了幾下,仿佛泄恨一般。

秦暄原本正無聲無息地吃著自己的飯,見許安這樣,難得地多嘴問了一句:“怎麼?”

許安挑了挑眉毛反問他:“說來話長,你真的想聽?”

完全不出意料地,秦暄又轉過頭繼續吃飯,完全沒有想要聽下去的意願。

許安倒也沒難為他,隻說:“因為有一個人很喜歡吃,所以我很討厭。雖然知道這實在是種可笑的報複行為,但既然不能從其他地方去抱怨這個人,讓我自己偷偷地以這樣的方式討厭他,對我來說就夠了。”

秦暄如往常一樣沒有任何反應,許安也像往常一樣說完就算,兩個人又是一陣悄沒聲息地用膳。

一夜好眠,許安身著中衣對著窗子伸了伸懶腰,眼睛微微眯著像極了初醒的貓咪般嚶嚀了一聲。正當她想倒杯水喝的時候突然房門被敲響。

“許安?”是秦暄。

許安立刻走到門前移開門閂,對著秦暄笑眯眯地道:“早啊!”

哪知秦暄原本微笑著的臉在剛看到許安的同時便冷下來,迅速將門關上,而自己則是站在門外問道:“你怎麼穿著中衣便給我開門?”

“怎麼了?我,這有什麼問題嗎?”許安自然很困惑,這古代的中衣上上下下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這樣和他見麵還能有什麼不妥之處?

秦暄一個男子又怎麼能和許安說些女子的禮義廉恥,隻說:“你快些把衣服穿上。”未等裏麵的許安開口又想到了以前遇到的相同情況便又問:“你會穿嗎?”

裏麵沒有傳出聲音,秦暄生平第一次感到挫敗,當初怎麼就沒想到這個問題?當初怎麼就能同意許安不帶一個丫鬟的呢?

“你等著,我讓一清去找個姑娘幫你穿衣。”

“哦。”許安的聲音低低的,有些失望,因為她原本想要秦暄幫她穿的,當然如果她此刻知道秦暄的身份,是絕對不會有這樣的想法的。

當許安穿戴整齊地出現在客棧樓下時已經過去了半個時辰。其實這也不能怪她,一清給她找來的是個一般人家的婦人,而許安的衣服都是一鳴在明山城最好的衣館裏定製的,尋常人家一輩子都穿不了的衣服,樣式繁複,這邊扣子那邊帶子,那婦人也是摸索了很久才成功將它穿到了許安身上。再加上許安稍短的頭發,想要弄出個古人發髻也是很費勁的。所以這也難怪許安穿到了這個世界至今隻會吃喝拉撒了。

果不其然,許安見到了想象中的一清的臭臉。其實許安不無好奇,秦暄穩重而不好言語,情緒深藏從不外露,跟隨他的一鳴也是少言寡語的性子,端莊且識大體,為什麼這個一清卻是這般藏不住情緒的人,喜怒哀樂全都寫在臉上,直來直去,即便對自己這個秦府的客人,秦暄的,嗯,女朋友,都那麼不待見,還都把這不待見都表現了出來,而且秦暄還都由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