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成長(2 / 3)

班比理虧的低下頭,一句話也沒有說。

老公鹿生氣了,大聲地嗬斥②班比:“我說你怎麼回事呢?我還以為你出了什麼事呢?”

班比神色黯然地說:“我見到菲林了……但是沒有和她相認……唉……可憐的菲林……是我拋棄了她……”

老公鹿知道班比沒出危險,這才發現了他心情不好,就停止了對班比的責怪。

他轉換了話題,問道:“剛才的槍聲你聽到了嗎?”

“是的,我聽到了。一共是三聲槍響,對嗎?‘他’又出現了。”班比心中還是充滿了對“他”的憤怒。

老公鹿點了點頭,然後用一種意味深長的語調對班比說:“過來,我的孩子,到我這裏來!”

班比不明白老公鹿想幹什麼,就問:“您這是帶我去哪兒?‘他’在森林裏,現在出去不是非常危險嗎,這可是你教我的呀!”

從前,每當有危險的時候,老公鹿總是讓班比躲起來,盡量地遠離“危險”。而今天老公鹿卻要從安全的地方把他帶到危險的地方去了,班比實在不明白為什麼老公鹿要這樣做。

“現在,就是現在,你跟著我走,我要帶你去見識一件事。”老公鹿解釋說。

班比驚訝地問:“有什麼特別的事嗎?為什麼一定要現在去看?”

“我帶你去見‘他’!”老公鹿嚴肅極了,他把眉頭緊緊地擰在一起。

班比被老公鹿的話驚呆了,他停了下來,動也不動一下。

“我們這不是自投羅網嗎?你難道忘了有一次你阻止我去找菲林的事情了嗎?”

“別怕!傻孩子,難道我還會傷害你嗎?所以,你要相信我,我決不會讓你受傷的!”老公鹿說,“也許這是我能為你做的最後一件事……”

“你說什麼?”班比沒聽清老公鹿最後的那句話。

“我是說,我老了,在我離開這個世界之前,我很樂意帶你去看看,讓你知道得更多,給你說明一個道理……”老公鹿平靜地說。

“為什麼你要離開?我不允許你說這樣的話?”班比著急了,盡管他的心裏很清楚,老公鹿正在無法避免地衰老下去。

看吧,他的毛發全都變白了,臉龐也漸漸地消瘦下去,這使他看來顯得顴骨很高,眼睛深陷。更可怕的是,他的眼神不再是那麼充滿光芒,那種銳利的眼神已經再也不複存在了。班比是多麼懷念老公鹿從前深沉明亮的眼睛啊,再看看他頭上的鹿角,也早已沒有了往日的力量……

老公鹿並沒有回答班比的提問,而是笑了笑就轉過身去,頭也不回地向前走去。他知道,班比已經學會了獨自麵對生活中的疑問,他不再需要凡事都向班比解釋了。

他們默默地向前走,帶著各自思考的心事向前走。可是沒走多遠,班比就聞到了,空氣中飄著一股令人反胃的血腥味。

班比感覺自己的汗毛立刻豎了起來,他警覺地停了下來。

老公鹿說:“我們到了,‘他’就在這裏。”

順著老公鹿示意的方向,班比看到了“他”。在光禿禿的土地上,他一動不動地躺著。

班比鄭重其事地說:“這不會是個圈套吧,我們千萬別上當。”

班比不知道“危險”這時已經失去了威力,他覺得這樣靠近“他”實在是太冒險了,剛準備逃開,老公鹿卻把他喝住了。

“你給我站住,別跑!沒事的。”老公鹿喊著。然後,竟然走到了“他”的身邊停了下來。

班比目瞪口呆,不由自主地靠近了老公鹿。可是,班比不敢靠近躺在地上的“他”。

“沒事的,有我呢,來,靠近一點兒。”老公鹿看著遲遲不敢上前的班比說。

班比慢慢地走向前去。仔細一看,發現“他”的臉色慘白,毫無血色,直直地躺在地上。而“他”的帽子則跑到了離他不遠的地方。班比不願意多看一眼,因為他不敢肯定,那到底是他的帽子,還是他的腦袋被槍聲劈成了兩半。

隻見他穿著襯衣,領口敞開著,脖子上有被子彈射穿的痕跡。那傷口如同是嬰兒的嘴巴一樣,微微地張開著,鮮血還不停地往外直冒。

這樣一來,他的頭發和脖子沾滿了鮮血,鼻子上也是。很快那鮮紅的血漸漸地凝固成了一團,變成了暗紅色。土地上到處沾滿了他的鮮血,暗紅的一大片,如同是被秋風吹落的楓葉一樣,那麼淒涼,那麼傷感。

“現在你應該清楚一點了,我們現在可以站在‘危險’身邊,他已經不再使我們危險了。”老公鹿一邊圍著“危險”轉圈一邊對班比說。

班比仔細地盯著“危險”的身體,看了一會兒,不禁打了一個寒戰。“他”的眼睛還睜得好大呢,隻不過眼珠不再轉動,隻是目不轉睛地瞪著他,這讓班比覺得渾身非常的不自在。

班比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他發出詢問的目光向老公鹿找尋答案。

老公鹿說;“班比,看見了吧,‘他’已經沒氣了。他也中彈了。他現在的樣子是不是和我們以往動物朋友的死沒有任何區別。他跟我們是一樣的,一樣會疼痛,一樣會被殺死。他們也有親人,也會和我們的親人一樣會為他們傷心落淚,那種悲傷也跟你的悲傷一樣。”

他們沒有說話了,看著躺在地下的“他”,各自開始想起了心事。

過了一會兒,老公鹿問班比:‘這就是我要你看的,你明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