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機製造商
經營捆軋機、收割機、蒸氣犁及手犁、播種機、鬆土機、農用手推車,裝有彈簧座椅的四輪馬車以及其它各種設備,兼為自流井工程估價。
谘詢地址:阿施頓·格羅司溫羅建築區
“噢!太好了!”主人高興地說,“三個人都齊了,就可以辦事了。”
“我在伯明翰有個代理人,是他把這份報紙給我寄來的,我們必須盡快把這事辦妥。我已寫了信給這個人,告訴他明天下午四點您會去他的辦公室和他見麵。”
“你叫我去見他?”
“福爾摩斯先生,您覺得怎樣?您說我這樣安排對嗎?試想一下如果我去告訴他這樣一件事,他會相信我嗎?但南森去就不同了。您有背景而且年齡又大一些,不過您如需要我陪您一塊去,我會很高興的,但是我明天會有很多事要做,如果需要我幫助,我們立即趕到。”
“噢,我已有好多年沒有……”
“不要緊的,加裏德布先生,我已替您安排了行程,明天您12點走,下午兩點就能到了,您和這個人見麵將事情說明,再弄個法律公告證明有這個人就行了,當晚就可以回來的。”他大有感慨地說,“我從美國大老遠來這兒,而您隻需乘車一百多英裏就行了,這算得了什麼?是吧?”
“的確,我認為他說得沒錯。”福爾摩斯說。
“好吧!如果您希望我去,那我就去一趟,如果不是您,我怎麼會有如此好的機會得到那麼多遺產呢,所以,我不能拒絕您的請求。”南森·加裏德布說。
“好,那就這樣了,還請您快些告訴我詳情。”福爾摩斯說。
“我會通知您的。”他看了一下表又說,“我還有事,得走了,南森先生,明天上午我會送您去伯明翰。您走嗎,先生們?哦,那我先走了,明天晚上會有好消息告訴您的。”這個美國人說。
當他離開這個屋子時,福爾摩斯立刻變得精神開朗起來。
“我能看看您的這些寶貝嗎?”他說,“我們這個職業要應用廣泛的知識,您這裏就像一座知識城堡。”
南森聽了以後很高興,那雙眼睛又變得炯炯有神了。
“我很久以前就聽說你很有能力,知識淵博,我很高興帶您看看,假如您有時間。”
“對不起,我現在沒時間。我看您那些物品都分了類,我想,如果您不講解也沒問題,我明天來,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沒有,沒有,歡迎您來,不過明天我不在。但你可以在四點前找桑德爾太太,讓她帶您進來,她有鑰匙。”
“可以,正好明天下午我才有空。不過您如果跟桑德爾太太說一聲,那就更好了,還有,您的房產經紀人是哪一位?”
這個問題問得很突然,讓南森很是疑惑。
“愛奇沃璐的霍洛偉·斯弟爾經紀商。但是您問這個有什麼事嗎?”
“我也很喜歡考古,尤其是對於建築。”福爾摩斯笑著大聲說:“我一直在考慮這是什麼時代的房子,是安妮女王時代的還是喬治王朝的呢?”
“我確定是喬治王朝的。”
“哦,是這樣。我覺得會比這早些,這個也好辦。就這樣,加裏德布先生,再會,祝您去伯明翰一路順利,愉快返回。”
南森說的那個經紀商就在附近辦公,但我們去時,他已經關門了。沒辦法,我們就回了貝克街。飯後,福爾摩斯又和我講了這件事。
“看來這事要有結果了,”他說,“你已心中有數了吧?”
“抱歉,我還沒有思路呢!”
“事情已有眉目了,不過還要等到明天才能有結果,你發現那個廣告,有什麼異常嗎?”
“那個‘犁’字似乎拚錯了。”
“哦,華生你進步了,也注意到了。排字的工人是按原稿弄的,另外‘裝彈簧椅的四輪馬車’是在美國常見的,而且美國自流井相對英國來講要普遍得多,這就說明是個美國的廣告,而又為什麼稱是英國的廣告公司呢?你說說看?”
“我想這是那個美國人自己做的廣告,不過我不清楚他為什麼這麼做了。”
“沒錯,還有很多種解釋,但無論如何,事情明擺著,美國佬就是想讓南森去伯明翰,我很想阻止他去,否則隻會白跑一趟,不過我又一想,讓他出去轉轉也好,好騰出地方,華生,明天一定會有結果的。”
清早,福爾摩斯就外出了,中午他神色凝重地回來了。
“華生,這件事要比我想象的還嚴重,我說了以後你一定會和我去冒險,不過我得事先告訴你,這次行動真的非常危險。”
“福爾摩斯,我和你不隻冒一次險了,我希望這不是最後一次,不過到底有什麼危險呢?”
“我們真正遇到對手了,上午我將約翰·加裏德布律師的真實身份查出來了,他就是恐怖的‘殺手’伊萬斯,他殘暴而又聰明,以謀殺而出名”。
“但是我仍然有些不明白。”
“對呀,因為你的職業用不著背‘新門監獄’的大事記,也不用知道。我上午去了老朋友雷斯垂德那裏,他在倫敦警察署,那裏的人從某種程度上講缺乏想象,但他們辦事卻很有條理,很全麵。我想能在他們那檔案裏找到些線索,果然在罪犯人員的照片中我發現了那個美國人的圓臉,姓名在照片下寫著,詹姆斯·文特又叫莫爾克羅芙特,外號‘殺手伊萬斯,”然後福爾摩斯從他衣兜中拿出一個信封,“這是他的資料,我從檔案中摘抄的。”
我拿過來一看,上麵寫著:男,四十四歲,芝加哥人,曾因槍殺三人而在美國轟動一時,後通過關係離開了監獄,於1893年來了倫敦,1895年1月槍殺一人,是在滑鐵盧的夜總會因賭牌而與對方發生爭執而殺死對方的,是對方先動手的,死者是芝加哥出了名的偽鈔製造者,叫羅傑·普萊斯考特。1901年被釋放,但警方一直對他進行監視,目前,仍無不良行為,此人較為危險,常帶武器,並且很好與人動手。華生,我們的對手不簡單,窮凶極惡呀!”
“他到底要做什麼呢?”
“噢!不要急,很快就要有結果了。另外,我還去了南森的房產經紀人那裏,他說南森在那兒住五年了。之前,房子曾有一年沒租出去,前一位住的人是無業的男人,叫慶爾德·倫,他的長相別人還很清楚的記得,不過那人莫名其妙地不見了,並沒有了消息。
“他長得很高,留著胡子,皮膚很黑,而被“殺手伊萬斯”槍殺的那個人叫普萊斯考特,據倫敦警察廳的人說個子也很高,也有胡子並且麵色很黑。我們如果這樣想,你看對不對?假設被殺的那個人是普萊斯考特,就住在南森現在居住的屋子裏,也就是經紀人所講的那個人,這樣,我們就會有線索了。”
“然後呢?”
“然後我們馬上就把這事搞個水落石出。”
於是他從櫃子裏拿出一把手槍給了我。
“我們應該有所防備,畢竟對手是一個陰險狡猾的殺手,我身上也帶把手槍,是我最喜歡的那支。你休息一小時,我們再去萊德街冒險吧!”
在四點鍾,我們正好到了這個古老而又神秘的宅子,女仆桑德爾太太就要走了,看到我們沒有盤問就讓我們進去了。這個門裝的是帶彈簧的那種鎖,她臨走時將門鎖好從凸窗前走出去,這下整個房子一層就剩下我和福爾摩斯了。他很快看了一遍現場,一個沒有靠牆的櫃子放在黑暗的角落,我們兩個就在櫃子後麵隱藏起來。接著福爾摩斯悄聲向我介紹了一遍他的想法。
“看來,他是要讓這個容易受騙的收藏家離開這兒。但南森又不出門,所以讓他大費周折,為了達到目的才編了這個加裏德布的故事,華生,我認為這個人讓‘加裏德布’的姓氏給南森帶來這麼奇怪的事,證明這個人的確很聰明,而且陰險,我肯定這一點。”
“那麼他究竟要做什麼呢?”
“我們來這就是要查清這件事的究竟。據我了解分析,這事與南森並無瓜葛,卻與被殺的那個普萊斯考特有聯係,他們倆或許是同夥,這個屋子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開始,我想或許是南森收藏品中有些值錢的東西,而這讓那‘殺手’感興趣,但是當知道那個印假鈔的在這裏住過,我就不這麼認為了,噢!下麵就讓我們耐心地等待吧!”
一個小時很快過去了,這時我們聽到了一種聲音,像是開關大門,我們就又往裏動了動。緊隨其後發出了金屬鑰匙開門的聲音,接著那個美國佬躡手躡腳地進了屋子,他將門輕輕關上,很機敏地向屋子四周看了看,看沒有其它情況後就把外套脫下來了。直接向那個放在屋子中央的桌子快速走去,他步履很快,似乎大有把握一樣,他將桌子向一邊一推,卷起地板上的方地毯,又從他內兜拿出一根小鐵棍,跪下來用力地撬地板。不一會兒傳來了木板滑動的響聲,一個小方洞顯露出來了,然後“殺手”用火柴點著了一支蠟燭,接下來我們就看不見了。我們意識到機會到了,福爾摩斯碰了我手腕兩下,示意我行動,於是我們用最輕的腳步向那個小方洞輕手輕腳地走去,盡管我們走得又慢又輕,但腳下那早已破舊的地板還是發出了“嗄吱嗄吱”的響聲。突然,黑洞中探出了美國佬的頭,目光警惕的掃視著,當他看見我們時,雙眼的憤怒馬上消失,臉上迅速堆滿了笑容,因為他已感覺到有兩支手槍對著他的腦袋。
“好,不錯!”他從下麵爬了上來並用平靜的語調說,“我知道你很聰明,很有辦法,先生,我現在才知道原來你早就知道了我的預謀,卻讓我像傻子一樣演戲,很好,你贏了,我服了。”
刹那間,他迅速將手槍從胸前掏出並放了兩槍,我立刻感到大腿像被燒紅的烙鐵烙了一下,有一種強烈的灼燒感,“哢嚓”,福爾摩斯的手槍已用力砸在他的頭上,他被打倒在地,趴在那裏,滿臉是血。福爾摩斯拿起他的槍。然後,我被福爾摩斯用他又瘦又長但卻結實有力的臂膀扶到了一把椅子上坐下來。
“你有沒有受傷,華生?天哪,上帝保佑你別受傷。”
從一貫嚴肅而又冷漠的臉上,我感覺到了無限的關愛和深深的擔心,今天才受一次傷,就是多受幾次也行,我看到那向來堅強而又有光采的眼睛潤濕了,嘴唇因為著急也在抖動。隻有這次才讓我真正感覺到他不僅僅聰明絕頂,而且還有一顆仁慈善良的心,無愧於我多年來對他的幫助和支持,這一點就足夠了。
“沒事,福爾摩斯,隻是皮外傷。”
他將我的褲管用小刀割開。
“噢,太好了,”他輕鬆了許多,“隻是擦破皮。”他將目光轉到了被俘的‘殺手’身上,那俘虜不知所措,緊張得不得了。
“你今天要是害死了華生,就休想活著離開這兒。你有什麼好說的嗎?”
那個“殺手”此時無言以對,隻有滿麵愁容地坐在原地,我在福爾摩斯的攙扶下向那小黑洞走去,因為那個小燭頭還在點著,所以能看清裏麵,隻見裏麵亂七八糟,有許多瓶子,一些早已長了鏽的機器,很多廢紙,另外,一張不大的桌子上整齊地擺放著許多小包,看上去很幹淨。
福爾摩斯說:“噢,原來是製造假幣的一部印刷機設備。”
“沒錯,先生。”“殺手”一邊說一邊向椅子那邊走,並坐下,“它的確是倫敦最好的偽鈔製作機器,這是普萊斯考特的東西,這小包裏裝得是每張100英鎊的偽鈔,大約兩千張,每個地方都能用,沒有人能分辨出來。我們做筆買賣如何,你們隨便拿多少都行,隻要放了我。”
福爾摩斯笑了起來,大聲地笑。
“先生,我們向來不那麼做,像你這種人不會有地方藏匿的,是你把普萊考特殺了吧。”
“不錯,先生,因為這個我坐了五年牢,盡管是他先動的手。五年,我能在這五年得一個最大的獎章,普萊斯考特製造的假幣與倫敦銀行生產的錢沒有人能區分開來,如果不是我,那些假幣早已在倫敦上市了。我呢?是惟一知道他的生產假鈔地在哪兒。你想想,這樣我來這兒就不足為奇了!但是當我發現,這個收藏家在這個屋子呆著不出門時,我就隻好利用他古怪的姓氏來讓他離開。我當時真應該殺了他,這對於我很容易,但我不會殺沒有武器的人。福爾摩斯先生,你看,我什麼都沒做,既沒拿機器,也沒殺那個南森,我會有罪嗎?”
“要讓我說你就是蓄意謀殺,但我這管不著,以後的事別人負責。我現在主要就是將你緝拿,華生,給早有準備的倫敦警察署打電話,讓他們來。”
這個故事就是由“殺手伊萬斯”引出的三個加裏德布的離奇故事。後來有人說南森因為期望太高而失望太大,所以精神出了問題,被人送到了布利斯克頓療養院。那套製假鈔的機器被查出來後,倫敦警察署特別激動。雖然他們了解到有這樣一台機器,但自從普萊斯考特死了,就沒有辦法將它找著了,這個“殺手伊萬斯”真是立了大功,幾個負責破這個案的人終於能放下心來了,畢竟製假鈔者是大家的公敵。這幾個人真是想為“殺手”去爭取那個大獎章,無奈法庭是不會允許的,沒辦法,“殺手伊萬斯”又進了他出來不久的監獄裏去了。勞瑞斯頓慘案
福爾摩斯的推測又一次得到了證實,我得承認,這又讓我大吃了一驚,但我還是有些懷疑,懷疑這是他事先布置好來捉弄我的圈套,至於為什麼要捉弄我,我就不知道了。當我看他的時候,他已看完了來信,兩眼茫然出神,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你是怎麼推測出來的?”我問他。
他粗聲粗氣地問:“推測什麼?”
“嗯,你是怎麼推測出他是個退伍的海軍陸戰隊的軍曹的呢?”
“我沒時間談這些雞毛蒜皮大的小事,”他粗魯地回答說,然後又笑了,“請原諒我的無禮。你把我的思路打斷了,但這沒關係,你,你真沒看出他曾是個海軍陸戰隊的軍曹嗎?”
“真的沒看出。”
“其實這很簡單,但要我解釋是怎麼推測的,就不那麼簡單了。就像要你證明二加二等於四一樣,你明知道這是不容置疑的事實,但還是很困難。我隔著街看見那個人手背上紋著一隻藍色的大錨,這是海員的特征。何況他不僅留著軍人式的絡腮胡子,而且一舉一動很有軍人氣質,因此,我敢肯定他是個海軍陸戰隊員。你一定也看到他昂首揮杖的那副姿態吧,像是發號施令似的,挺神氣,挺自高自大,但又不失穩健和莊重——因為這些情況,所以我斷定他當過軍曹。”
“真神了!”我情不自禁地喊出聲。
“這也沒什麼,”福爾摩斯說。但,看得出來,他見我對他感到十分驚訝和欽佩而得意。“我剛才還說沒案可查,現在就有了——你看看這個!”他說著就把送來的那封信扔到我的麵前。
“哎呀,”我粗略地看了下,不由吃驚地叫了起來,“真恐怖!”
他很鎮靜地說:“這個案子的確很不尋常。請你大聲地給我念一念信好嗎?”
我拿起信念了起來:
親愛的福爾摩斯先生:
昨晚,布瑞克斯頓路的盡頭,勞瑞斯頓花園街3號發生了一宗凶殺案。今晨兩點鍾左右,巡邏警察發現這個地方有燈光,因為該巡警知道這房子一向無人居住,所以懷疑出了事。他走近後,發現房門開著,大廳空蕩蕩的,躺著一具男屍。該屍衣著齊整,口袋中有寫著“伊瑙克·J·瑞伯,美國俄亥俄州克利夫蘭城人”等字樣的名片。經查,除發現屋內的幾處血跡外,未見死者身上有傷痕,現場也沒有搶劫跡象。死者是怎樣進入空屋的,我們百思不得其解,對此案措手無策。鬥膽請你在十二點前去一趟現場,我將在那裏恭候你。在你到來前,我們將保護好現場。如果你不能來,我將給你彙報全部詳細情況,如能給我指點一二,不勝感激。
特白厄斯·葛萊森上
福爾摩斯說道:“葛萊森在倫敦警察廳算是首屈一指的能人。他和雷斯垂德是那幫蠢貨中的佼佼者。他們兩個本來也算是眼明手快、機警幹練的人,但都太因循守舊了,何況他們還明爭暗鬥,就像兩個賣笑的婦人一樣互相猜忌、勾心鬥角。如果他倆都插手這個案子的話,就有好戲看了。”
看到福爾摩斯還在不慌不忙、若無其事地侃侃而談,我非常的著急,不由大聲叫道:“別再耽誤時間了,我去給你叫輛馬車來吧!”
“我還沒決定去不去呢,你急什麼?雖然有時我很勤快,但懶起來的時候比誰都懶。”
“什麼?你不是一直在等著這一天的到來嗎?!”
“是啊,但這事與我無關,我是個非官方人士,即使我把案子給解決了,功勞也會被葛萊森和雷斯垂德那幫人撈走的。”
“但他們現在請了你幫忙呀。”
“這是他們知道我比他們強,但他們不想讓別人知道這一點。好了,盡管這樣,我們也得去瞧瞧,即使我什麼也得不到,我也要一個人單獨把這案子給破了,好讓他們出出醜。”
他匆忙披上大衣,一副急於躍躍欲試的樣子。
“戴上你的帽子。”他對我說。
“你讓我也去嗎?”
“是的,你要是沒別的事的話。”一分鍾以後,我們坐上了一輛馬車,急急忙忙地往布瑞克斯頓趕。
這是個陰沉的早晨。福爾摩斯一路上頗有興趣地大談特談意大利克裏莫納克裏莫納為意大利著名提琴產地。——譯者注出產的提琴以及斯特萊迪瓦利斯特萊迪瓦利(AntonioStradivari):克裏莫納提琴製造家,死於1737年。——譯者注提琴和阿瑪蒂16—17世紀時克裏莫納的阿瑪蒂家族以製造上好提琴聞名於世。——譯者注提琴的區別,而我卻因為這突發的事件和陰鬱的天色而悶悶不樂,一言不發地聽著。
最後我終於忍不住打斷了福爾摩斯在音樂方麵的談論,我說:“好像你對這個案子漫不經心似的。”
他回答說:“哪能呢,隻不過我有在沒掌握全部材料前不隨便下判斷的習慣。因為那樣常常會產生錯誤的判斷。”
“你很快就能得到些材料了。”我指著前麵說,“如果我沒弄錯的話,布瑞克斯頓路就到了,而那裏就是出事的那幢房子。”
“對,就這兒,停車,車夫,快停!”在離那幢房子還有一百碼左右的地方,他就堅持要下車,剩下的那段路,我們就步行。
勞瑞斯頓花園街3號,看起來就像一座凶宅。這裏一連有四幢離街稍遠的房子,兩幢有人居住,兩幢空著,3號就是空著的一幢。它臨街的一麵有三排窗子,塵封的玻璃上到處貼著“招租”的字樣,景況極為淒涼冷清。每幢房子前麵都有個小花園,把它們與街道隔開。小花園裏有一條用黏土和石子鋪成的黃色小道,它被昨晚的大雨弄得泥濘不堪。花園周圍有約三英尺高的矮牆,牆頭裝有木柵。一個身材高大的警察倚牆而立,牆外有幾個人伸著脖子往屋裏張望,但什麼也看不到。
福爾摩斯並不像我想像的那樣馬上進屋去偵查,他似乎並不著急,甚至有點兒漫不經心,我見他這模樣,覺得他有點兒裝腔作勢。他在人行道上走來走去,一會兒看看地麵,一會兒抬頭看天和看對麵的房子與牆頭的木柵。後來他又慢慢地從路邊的草地上走過去,仔細察看著泥濘的小路。他停下過兩次,有一次我還看見他露出了笑容,並且聽到他歡呼了一聲。這泥濘不堪的黏土路上,由於警察來來往往不知踩過多少回了,留下了很多腳印,我真不明白他能從上麵辨認出什麼。然而我還是相信他敏銳的觀察力,相信他一定發現了很多我沒發現到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