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血漿(上)(1 / 3)

似乎是天生的,記憶力不好。有些好的事情想記住卻怎麼也記不住,不好的事情卻揮之不去。我想這就是生活吧,總有一天會將你擊碎,卻總是在絕望的時候給你一絲希望,讓你飽受曆經之苦,卻始終不讓你看到結局。似乎驗證著那句經典的廢話,結局不重要,重要的是過程。

當天晚些時候我回到住的地方,一張床,一個書桌,一個沙發,一個衣櫃。簡單到徹底的擺設,似乎都在提醒我是個簡單的人。不管在部隊還是回來,似乎一切都成了習慣,不髒不亂,沒有特別想要的東西,也沒東西特別珍惜。我有時躺在床上,想自己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反複幾遍之後發現我已經將之前自己所謂的模樣忘得一幹二淨。這就是改變?!不盡然,因為生活顯然遠不是自己所期待的那個樣子。我還是常常會做噩夢,還是會因為某種天氣感到渾身不適,還是會因為某個人長的像某個人而陷入回憶的泥潭,甚至無法自拔。

望著空曠的房間,我想起兩年前的某個時候,林雪薇第一次到我住的地方。兩人獨處一室的時候,氣氛便會變的異常奇怪。林雪薇擺弄著我的鬧鍾,我搖晃著手中的飲料。我們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連自己都不知道說的什麼的話題。然後不經意間兩人對視,相隔咫尺。周圍的一切都變得緩慢,一絲光線照進房間,勾勒出林雪薇安靜的側臉。我不自覺的伸出手,將她的頭發拂過肩膀,呼吸停頓,漸漸靠近。四唇相接,那個瞬間,她就是整個世界!

林雪薇答應做我女朋友的時候,我形容不出那種感覺,就好像這是夢中的情節,但卻是現實中理所當然的結果。好像多年前遇到一個姑娘,你敢肯定這個姑娘就是你這輩子找的那個人。可那時還小,什麼承諾之類的東西根本不能作為在一起的理由,於是你放手,然後分開。一年又一年,不覺間,長大了。我不知道有多少人能再次遇見,或者說遇見的時候還能一如當初。但是,我們又遇見了,並且一如當初!

每天醒來的時候,看著依偎在身邊熟睡的林雪薇,我都會有種感覺,如果真的有世界末日,我希望以這種方式結束!

我曾經以為,我們永遠不會分開。怎麼會分開呢,我們都是那麼平凡,各自做著平淡的工作,隻是微不足道的兩個人。沒有轟轟烈烈的目標,沒曾想改變這個世界。我曾想:怎麼可能會分開?!

再次遇見田螺的時候,田螺叫我什麼也別說,什麼也別看,跟著他走就行了。我看看他的表情,知道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於是就跟著他走,一路無話。拐了不少小巷跟彎路,終於停在一棟民房,田螺左右環顧一下確定沒人便迅速打開門把我拉進去。關上門,我們徑直上了二樓,站在麵對小巷的窗邊。田螺示意我不要出聲,然後叫我看下麵。小巷的拐角走來兩個西裝革履的家夥,神情舉止顯得很不尋常。他們在樓下徘徊了幾秒,耳語一下,便分開兩邊走去。

田螺遞給我一根煙,我們坐在樓道上。“你怎麼知道有人跟蹤我!”我問。

“說來話長啊,不過我想這些家夥來頭不小,應該都是經過專業訓練的。”田螺點上煙說道。

“恩,看得出來。”我深吸一口煙有點不安。

田螺談下煙灰,淡淡的說道:“跟蹤這種東西,在當事人毫無頭緒的情況下,被跟蹤者其實是很難發覺的。所謂旁觀者清,我第一次遇見你的時候我就感覺有什麼不對,酒會上麵不喝酒,目光總是遊離在某個人身上的家夥不得不讓人懷疑。不過那時我也不是很確定他們是找你還是找我。於是就借故走掉了,但是一直沒有發現有人跟蹤。那時我八成肯定他們盯的人是你。但是以防萬一我還是得確定一下,於是就打電話給你。第二次我找你的時候我也很快發現他們,但是在酒吧那麼混亂的場麵他們都沒動靜,我能肯定他們都隻是跟蹤而已,當然我也猜不到他們的目的。而且據我觀察,顯然你也不明白。不過我敢肯定你有什麼特別的事情從沒跟別人講過。”

我點點頭,“不過,”我說:“你一開始懷疑的對象包括自己,顯然你也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田螺摸摸腦袋:“哈,被你看出來了!其實每個人都或多或少有那麼些東西沒辦法跟別人講。一旦這個事情到了不能跟別人講的地步,講跟不講其實也沒什麼區別。說出來也沒幾個人會相信,因為理解不了。不過到了這個地步,我想你是不是有什麼要說的?!”田螺呆呆的望著窗外。似乎在期待知道什麼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