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小司打開煤氣火給欠兒煮麵條,麵條煮好後給它拌腐乳湯。狗到底還是狗,它不會記恨主人對它施暴,它隻會記得主人對它的好,主人的惡狗從來都不會記住。
欠兒來到飯盆前,揚起脖子用它的大黑鼻頭嗅,等主人把麵條倒進飯盆裏後,見主人退後一步時,欠兒眼睛一邊溜著主人一邊大口吃腐乳湯拌麵條。一會兒的功夫,欠兒把滿滿一碗的麵條吃光了,吃完後伸出長舌頭左右舔嘴唇,最後舔舔鼻頭算是很滿意地離開。
欠兒狼吞虎咽地吃麵條把小司看傻了,他不理解欠兒為什麼要吃這麼沒有味道的麵條,卻不吃肉段、魚段,這狗該不會是傻了吧,不吃葷腥要吃素,他弄不懂欠兒的行為。
小司在工作時跟同事們提起欠兒的反常行為,同事們都驚歎不已,但同事們都給小司出主意,讓他晚上給欠兒做肉吃,看它吃不吃,小司想想也對。
晚上下班後,他特意推掉應酬去市場買了一塊肉,回到家裏用高壓鍋烀熟,欠兒這一晚上就沒離開過廚房,爬在地上看主人來來回回的忙活。等小司從高壓鍋裏拿出肉時,欠兒早已等不及,鼻頭抽動著。
小司把一塊肉扔在地上,欠兒撲過去剛要張嘴咬,但被肉的熱氣燙了回來,它衝肉吠叫,它非常不滿意肉會熱氣騰騰,所以它一邊叫一邊用它的小爪子撓肉塊。在欠兒不滿的叫喚聲中,肉終於涼了,欠兒叨起肉三口兩口就直接吞下肚,然後用乞求的眼神看主人。
小司見欠兒吃肉了,但吃的是自己做的肉,飯店做的肉它不吃,他奇怪了。
等小司把欠兒喂飽後便領著它下樓去遛彎,自從和曉雲分手後,他就從來沒有領著欠兒出去散步,因為他每次隻要看見曾經和曉雲走過的路他都會神傷。但現在他有了動力,在機場的那一幕像刻在他的腦子裏一樣,所以他可以領著欠兒出去逛了。
也許是許久沒有領著欠兒出來耍了,欠兒像一頭小蠻牛似的拉著小司走,到處撒下它的氣味,然後用它的後腿把土掩埋住尿液,嘴巴裏呼出興奮的聲音,眼睛還四處看。
欠兒的樣子把小司逗笑了,原本小司想領著欠兒去公園,但現在公園裏禁止犬類進入,所以他隻好領著欠兒在大街止漫無目的地閑逛。
在小司的對麵走過來一對情侶,等他們走過去之後,小司的耳朵裏聽見那個女的說:“你看,看咱倆身後的那個男人,這麼健壯的一個男人牽一條小狽,也不知道誰能保護誰,太滑稽了。”
小司不想跟他們一般見識,便繼續走他的路,他也知道自己的形象跟欠兒就是一個大反差,可他是收留一條流浪狗,不是自己主動去寵物市場選一條符合他審美觀的一條狗,所以他很大度地理解別人對他的不理解。
走在前麵的欠兒哪知道它給主人帶來別人對他的誤解,它是抓住這難得的機會跟主人出來,就要瘋跑,就要圈地盤,這是它作為一條狗最基本的能耐。
小司牽著欠兒一路上走走停停,他們走了很遠,小司準備打道回府時忽然看見前麵有一大堆人圍在一家飯店前。小司也好奇地走了過去,欠兒嚇得腿直打哆嗦,它怕人多,它怕人踩到它的小爪子。
小司不管欠兒有多害怕,扯著繩子欠兒想掙脫,欠兒無奈地被主人拖著走進人群裏。小司一邊看欠兒有沒有被踩到一邊擠進人群,突然欠兒被別人踩了一腳,一聲嚎叫讓小司不得不把它抱起來攬在懷裏。欠兒在主人的懷裏立刻精神了過來,凶巴巴地看著人群裏每一個人的臉。
小司擠到前麵看見工商局的執法人員從飯店裏抬桶,抬完桶後在這家飯店貼上封條,他認出這家飯店是他經常吃的那家餐廳,也就是欠兒不吃他家的肉段、魚段。
聽著周圍人群裏議論紛紛,有的猜測說這家老板往菜裏添罌粟好讓去他家吃飯都上癮,有的還說他家用料不幹淨把人吃死了,各種傳言的版本不斷在翻新,弄得小司都有些害怕自己在他家吃些不幹淨的東西,讓自己身體長些惡性的毒瘤之類的想法。
小司想到了一個好辦法,於是他抱著欠兒悄悄地走近工商的執法人員後麵,想從他們那裏聽到一些蛛絲馬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