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2 / 2)

秦璽書。凡印出於璽書。璽書之流,傳者獨此二麵,各九文耳。雖未必無訛,亦非後人可及。並世所摹盤螭鈕文,同取作法,為刻符之祖。

虎符文。此刻符書之小變,作漢篆之法式。字亦不多,以存一代製度,姑附於此。

分隸部

分隸非古也,又不堪通時,名號不典,而文士每每間作此。何以故?古法不傳,取其易與。若謂可鄙矣,然不可闕者,不特漢人摹印必資,波折流變,古今藉此通貫,故後篆先真。

蔡邕夏丞碑。八分正法,尚存篆體,筆勢背分,此分書之始。九凝山、郭有道諸碑皆是也。校官碑失氏名矣,亦托之邕。程邈故始於秦,然未甚行世,至鍾繇而藝益尊,為分隸之最,若卒史、受禪,皆名世之作。至梁鵠、孔羨等碑,與鍾雁行。其後繼作不絕,漢世勒石,十九皆隸,若韓敕、孔宙、尹宙、鄭固、張遷、郙閣、曹全以及隸釋所列數十百通,即不悉睹全碑,而太半具於漢隸分韻。惜其板刻苟簡,影響而已。唐隸雖雲去古,典則不爽,若泰山頌、孝經傳並出禦劄,若夷齊、恒山等碑,韓擇木、蔡有鄰、史惟則、孫師範、張廷珪皆其表表。裴平孔廟新門記亦可觀,宋僧雲勝聖教序不失唐法。勝國無甚名家,至國朝則僧宗泐、滕氏兄弟學唐,文氏父子學漢,並是傑作。不暇殫論,聊舉所見於此。

小楷部

小楷世用極博,鍾繇、二王居然立極。鍾逼古,王圓融,自古及今,皆兩家耳孫。唐四大家,雖別立門戶,何嚐出其範圍,具眼者直鑒其脂髓。宋、元或縱或拘,縱則野,拘則俗,皆畔於二子者也。雖然,不有後世名家,無能洞悉古人妙境,去其太無當者。徒隸便於用惟小楷,故大書後之。體似逆,用則順。

鍾元常楷書惟宣示、昨疏、墓田三帖,而賞鑒家多謂並出逸少臨本。墓田爽朗無論矣,宣示當必有據而雲。

季直表後出,雖臨摹失真,然古逸並至,必非後人可及。戎路表字法疑出二帖之間,似亦非偽作,但失真更甚於前。惟力命表全放季直為之,略無奇處,其為效顰可知。總之季直傷肉,宣示傷骨,戎路則皮相而已。

王逸少行草不甚相遠,而真楷諸帖迥出異手。故知字小者鉤臨易失,重摹數四,遂成胡越。猶有恃者,臨摹諸人必稍知書法,然後下手,典則猶有存者。是以麵目雖殊,脾肺肝膽總能成就,學者未必無補。學力足以持之,皆師資也。但其敗處,非無學所能辨。

《黃庭經》,束修儒行君子也。《樂毅論》,如策略謀臣力士哉。方朔讚在二者之間,各得其妙,仙仙乎飛舉矣。《曹娥碑》猶之縝靜處子,女中丈夫乎?至若內景等偽跡,一不暇論。

子敬洛神,暢絕千古,惜其不能消磨紈袴習氣,是亦王家子弟故態,直得忍其跌蕩恣睢矣。惜所存惟十有三行耳。近世溢出多本,可以一粲。

虞世南破邪敘,纖筆無虧。顏真卿麻姑壇,蠅書有勢。褚遂良尊勝、陰符、靈寶等經,並趨步黃庭,消災護命,亦其亞也,而不題名。般若心妄題歐氏,何處似之?即未必盡褚,總之唐人名帖耳。

王廙、僧虔、蕭子雲、宋儋皆出於鍾,儋猶步武。

衛夫人及隋、唐諸內劄,十九擬王,而太宗其醉心者也。

真書部

淳化諸帖所見者無論,智永臨王告墓而下,直過唐人。虞世南用筆第一,正鋒善圓,結構善逸。書不正鋒,一筆非是,即有他善,枉費功夫。嚐謂寫得一畫,方知用筆,寫得二畫,方知結構。書法能事,盡於此矣。

孔廟碑為世所重,其他不甚流傳,即淳化閣所摹無幾。停雲館小楷破邪序,稍大者皆行草。至若汝南公主,未可遽信,別論可也。蜀本石孝經、左氏傳,字法全虞,與他經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