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師,雷鋒沒有!懶鬼倒有一堆!”張萍影很肯定地回答。
“老師不要緊的,我們準備星期六一次性解決!”朱瑩安慰道。
“不知哪位美女可以到男生宿舍找個苦力幫忙?”趙露建議道。
“當然是你去啦!”李玉芳拍著趙露的肩膀嚴肅地說,“以你的萬種風情一定能勾來一大堆男人做苦力的!”
“我可比不上你,整天都有男的為你免費服務!我看還是你去比較合適!”趙露不動聲色地反擊。
“你們啊!真是氣死我了!算了,算了,還是我來吧!”她邊捶胸搖頭歎氣邊轉頭朝門後望去,想找個掃把什麼的。一般情況下掃把等清潔工具通常是放在門後麵,王老太小心翼翼地用一個芭蕾舞的動作越過香蕉皮,朝門後移動。一看到王老太準備去拿掃把,陳雪急得跳了出來,她趕緊擋在王老太前麵,語無倫次地說:“不用,不用,王老師,我們會幫你掃的!”
“幫我掃!是啊,你們都在幫我幹活!”王老太歎了口氣對陳雪說道,“不麻煩你了,還是我來吧!”
陳雪踮著腳隨著王老太的視線移動,想擋住王老太的去路。可王老太比陳雪高,她一抬頭就隱約看見一個瘦骨嶙峋的人形物體正緊貼在牆壁上,姿勢很像一隻壁虎,不由好奇地問陳雪:“牆上是什麼東西啊?好像是人嘛!”
“這那是人啊!是雨披!老師你看花眼了!”陳雪急中生智地說。
“你別擋著我!”王老太揉揉有白內障的老花眼,質疑道,“不可能,哪有這個樣子的雨披!還有花紋!很像一條毛毯嘛!”王老太再次推開陳雪,陳雪又粘了上去,兩人的胳膊你伸過來我擋回去練起了太極推手。
“咦!老師你不是老花眼兼白內障嗎?怎麼能看清毛毯啦!”張萍影湊上去好像很不解地問道。
“老師的眼睛是雪亮的!”王老太得意說,“在學生麵前,老師的眼睛絕不會因為時間的流逝而變得模糊!”
“王老師那真的是雨披!你以前不是見過的嗎?”陳雪已經快招架不住了。
“明明是一個人!喏,還在動!你別裝了,過來!喂!叫你呢!快轉過身來!”王老太大聲下命令道,“不然我生氣啦!”
王老太用力地把陳雪推開,邊說邊朝門走去。看到那個黑影似乎動了一下,王老太一點也沒有懷疑自己的老花眼,大聲喊道:“別以為把臉對著牆壁我就看不到你!哦,不對!別以為披了件毯子我就看不見你!”說話間,王老太就快飄到了門邊,她正準備親手活捉這個外星生物。突然,這個動物居然利索地拉開門,“嗖”的一聲以光速竄了出去。王老太不由得一愣,想不到世界上居然還有跑得這麼快的動物。因驚愕而張大的嘴巴久久不能合攏,直到假牙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她才反應過來,隨即大聲喊道:“快來!同學們,快來攔住他!快點!”可是任憑王老太怎麼跳腳大叫,一屋子的女生個個笑嘻嘻地無動於衷,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偷情賊,很難抓的!”李玉芳笑眯眯地說道。
“好瘦的賊啊!咳咳!”金倩笑得幾乎嗆住,說話時連聲咳嗽。
“果然是江洋大盜!”朱瑩揮起手作抒情狀,由衷地感慨道,“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楚留香嗎?真的是盜帥嗎!盜帥你別走啊!”
“剛才是什麼東西飛出去了?”買早飯回來的蘇莉莉一頭霧水地問大家。
“好像是一件會魔法的雨披哦!”張萍影扮了個鬼臉,壞笑著。
“哈哈哈!雨披?我看好像是人呐!”蘇莉莉很懷疑。
“對!是雨披在飛!”黃芬紅很誇張地叫著。
“好了,好了!說什麼呀!還不上課去!”陳雪看著滿屋子人都樂翻了,急地大叫。
“喲!生氣啦!其實有件雨披也是不錯的!你看我們都還沒有呢!”趙露斜著眼,一副很不屑的樣子。
“哈哈哈!哈哈哈……”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調侃陳雪,笑得前俯後仰。王老太氣得用兩隻手的食指指著她們罵道:“你們這些人真是沒救啦!這麼多人居然都袖手旁觀!哎呀,真是氣死我了!”說完後趕緊追了出去。她在內心暗暗發誓此生定親手活捉這個壞賊。
劉文輝披著毛毯一路狂奔,路上的行人看得嘖嘖稱奇。畢竟大清早穿著條破褲、披著條毛毯出門鍛煉的人還是不多的,更何況這個男人跑步的姿勢十分獨特,很像一隻澳洲袋鼠在跳躍。
一口氣跑回了住宿,劉文輝顧不上得喘口氣,趕緊找了件衣服穿好,飛快地把那條毛毯塞進鄭旭的被窩裏。然後長長地吐了口氣,神情自若地拿起梳子,對著鏡子,吹著哨子,仔細地打理起頭發,把各種與頭發有關的液體一股腦兒地摸在頭上。不一會兒,鏡子裏的他就換了個模樣,原來蓬鬆的頭發現在整齊地緊貼著頭皮,竄出鼻腔的鼻毛也識相地縮回了鼻腔。接著,又整理了一下課本,吹了幾下哨子,準備等會兒和206的兄弟一起去上課。
“兄弟,現在才回來啊!昨天爽不爽啊?”洗涮回來的鄭旭一進門看見劉文輝就不懷好意地問道。
“哎!沒什麼,什麼都沒發生!”劉文輝連忙否認。
“真的?鬼才信!”鄭旭白了他一眼。
“嘿!你愛信不信!”劉文輝聳聳肩,兩手一攤,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哪位哥們行行好,給點狗皮膏藥吧!哎,兄弟,剛才你披著毯子跑步,在練百米呢,還是在練起飛啊?”來借牙膏的林勇看見劉文輝,賊兮兮地問道,“昨天春宵一刻了吧?感覺怎麼樣?有沒有當宇航員的感覺?”
“真的沒什麼!”劉文輝很無辜地說道,“你們別想歪啦!噢,這裏有牙膏。”
“去,得了便宜還賣乖!算你狠!”林勇狠狠地擠出一長條牙膏,憤憤不平地說。
“是啊,有異性沒人性啊!大家是不是兄弟啊?”鄭旭憤怒地喊道,“隻是交流一下經驗而已!何必這麼神秘呢!”
幾個人正在拌嘴,寢室長戴彬走了進來:“咦,你們怎麼還不去上課?我看見王老太正以每秒30公裏的速度向這邊移動!”
“啊!不會吧!”聞此消息劉文輝臉色都變青了,沒料到王老太跟蹤追擊的功夫已到了如影隨形的地步,自己八步趕蟬加淩波微步的輕功居然擺脫不了她,看來下次得在臀上綁個火箭助推器了。
正在劉文輝發愣之時,門外就響起了聲音。“劉文輝呢?劉文輝在嗎?”王老太人未到,聲音先飄了進來,“劉文輝,剛才叫你別跑,你沒聽到啊!你幹嘛看見我就跑?”
王老太一看見劉文輝質就大聲質問道:“你剛才在306幹什麼呢?”
“您說什麼呢?什麼306啊,我怎麼聽不懂啊,我一直在寢室裏呆著呢!”劉文輝擺出一副茫然無辜的樣子,努力地辯解著。
“哼哼!你以為我看不到你?”王老太冷笑一聲,斬釘截鐵地說道,“告訴你,我看得很清楚!就是你躲在門後,別以為我老花眼就看不清!”
“我哪有去過306啊!不信?哪您問問他們?”劉文輝指著室友說道,表情堅定而從容。
“哦,我得走了!我的課本呢?哦,在這裏!還有筆記本也得拿!”鄭旭好像什麼都沒聽到,拿起課本自言自語地走了。
“我早飯還沒吃呢!得趕緊了!”林勇把牙刷塞進嘴裏,含糊地咕噥著,一溜煙出了門。
“天好冷啊,看來我還得加件衣服。劉文輝你也得多穿點啊!”戴彬很有禮貌地提醒著。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仿佛誰沒聽見劉文輝的話,一個個溜得比泥鰍還快。轉眼間寢室裏隻剩下劉文輝和王老太兩人,看來劉文輝是凶多吉少!
“說吧,坦白從寬。抗拒呢?是死路一條!”王老太瞪著眼,向前走進了一步,對他威逼利誘道,“我看,你還是招了為好!現在隻有我和你,說出來也不用難為情!我會為你保密的。我也隻是想了解真相而已!我不會為難你的!”說完後,王老太滿是皺紋的老臉上浮現出了慈祥的微笑。
劉文輝心想:你現在說得好聽!等下真要是招了還不是翻臉不認人!說什麼抗拒是死路一條,坦白還不是一樣!而且極有可能死得更快!不能承認!對,打死也不能承認!打定主意後,劉文輝的表情立刻發生顯著的變化。他哭喪著臉,兩條眉毛重疊在一起,嘴巴拉成一條直線,拖著長腔,幾乎是哭著說:“王——老——師啊——啊、啊、啊,我真的是一直在寢室裏啊,我不知道您在說什麼!何苦這樣冤枉我呢!這麼多年來您還不了解我!是,平時是和她拉過手,還親過嘴。可是我膽子再大也不敢違反校規跑到女生宿舍過夜!再說有您這樣的青天老爺盯著,我就是六個膽、八個肺、十條腿也不敢!您會不會搞錯了?”他那充滿委屈的聲音像是遊蕩了千百年的孤魂野鬼在叫冤,淒慘得有點讓人毛骨悚然。
“你先別喊冤,先別喊!我是不會看錯的,我們班裏還有誰比你瘦啊!馮可大都比你重二兩!不過我還真是看不出來,你跑得可真夠快的!”王老太用無比肯定的語氣說道。
“不——會——吧——連重二兩您都能看得出來!王老師,您老不愧是老花眼二期,遠視眼晚期啊!”劉文輝驚訝地往後退了一步,沒好氣地說。
“別叉開話題,趕快交代你都幹了些什麼!還要上課呢!別耽誤大家的時間!”王老太嚴肅地說。
“我真的是有一說一,我真的真的是不明白您在說什麼啊?”劉文輝的臉變得更加細長,雙眼好像有淚光閃過,幾乎哭出聲來,“您不能這樣冤枉我的!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算啦!如果您找不到那個壞人,一定要我背這個大黑鍋,那我就背吧!”這幾年,他學習沒什麼長進,演技倒是日新月異了!
看著劉文輝因悲壯而顯得有些扭曲的臉,王老太有點將信將疑,心想:難道我真的看走了眼?不會啊,自己的老花眼還沒嚴重到這種程度。可是,眼前這位少年可不是一般的坦誠啊!他臉上的淚水鼻涕大有泛濫之勢!
“好了,好了!今天就先到這裏為止。你趕快去上課吧!這事以後再說!”王老太竟有點吃不準了。她話音未落,劉文輝就“嗖”的一聲不見了蹤影。王老太一愣,心想這家夥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熱愛學習啦!看來自己真的是老了,看人看走眼了!
晚飯剛結束,王老太就迫不及待地召集了306寢室的全體女生,開始調查魅影危機。她滿臉悲憤地要求大家交出當事人,不要讓一些害群之馬生活在善良的人民群眾當中!聲音之淒涼猶如孟薑女哭長城。但是女生們都很不合作,說早上根本沒有什麼人披著毯子躲在門後麵,大家都在忙,隻是她自己強烈要求掃地,有人來勸阻她,反而被她痛罵。
王老太聽得心驚肉跳,連忙說是她要求她們掃地,自己並未動手。可是女生們卻一致說是她自己要掃地,拿掃把的時候,看見掛在門後的雨披還嚇得大喊大叫,說有怪物躲在門後,好像看見了鬼一樣。要不是陳雪扶住她,她早就被嚇得昏倒了。王老太這下真的蒙了,心想難道自己真的變成老糊塗了,或者是患了妄想症。想到這裏王老太不由得嚇出一身冷汗,她摸了一把額頭上滲出的密密麻麻的汗,宣布立刻散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