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六章 神鳥俠驢(1 / 3)

親愛的,你一定會像你的鼻毛那樣出人頭地——神鳥。

親愛的,我願做你的哈巴狗,隻求你每天溜溜我——俠驢。

親愛的,你瘦骨嶙峋的身體上有二十四根突出的肋條,代表著你二十四個突出的優點——神鳥。

親愛的,在你這張寬闊的臉上,駿馬可以自由地馳騁——俠驢

親愛的,你狼吞虎咽、口水洶湧的接吻方式是我魅力的最好證明——神鳥

親愛的,你球形的肉體、肥厚的裏脊是我條狀身材最好的補充——俠驢

親愛的,我愛你恨你打你罵你唾你舔你抱你摸你玩弄你欺負你鄙視你虐待你還不是因為在乎你——神鳥。

親愛的,你是天你是地你是太陽你是月亮你是空氣你是甘泉你是魔鬼你是天使你是我丟失的肋條——俠驢。

親愛的,我願和你年年月月日日夜夜時時刻刻分分秒秒擁抱到永遠——。

以上言論節選自合著的《嘔人情話精選集》。未經鳥、驢二人同時同意並簽字署名蓋章按手印,嚴禁修改、潤色、引用、轉載、抄襲、剽竊。

“你們看看!好好地看看!這是什麼?居然在大庭廣眾之下接吻,你們有沒有羞恥感?”王老太把一張照片丟到劉文輝和陳雪麵前,聲色俱厲地說:“這是聯歡會不是接吻會!你們要注意影響!別逼我處分你們!”

劉文輝接過照片一看,發現這張照片的像素不高,很模糊。照片上的影像咋一看隻有兩個像人形狀的東西。他仔細地辨認,發現根本就看不清自己。於是他充滿疑惑地問:“王老師您從哪裏看出來這兩個人就是我們倆?”

“哼哼,照片上的人不是你們還有誰啊?班上除了你們兩個人身材和照片上的一致以外,還能找出其他人嗎?”王老太冷笑一聲,翹起了二郎腿,喝了一口茶,不緊不慢地說道。

“就憑這兩團影子?老師您也太武斷了吧!這不是栽贓嫁禍嗎!”劉文輝生氣地說。

“影子怎麼了!憑這影子我就敢斷定是你們倆!我們班裏所有人的影子我都能認得出來!我對我們班還是很了解的!不會冤枉你們的!你們現在所需要做的就是檢討而不是狡辯。這也是今天找你們來的目的之所在!”王老太的表情嚴肅起來。

“好,好,就算是好啦!不就接個吻嘛!老師,現在是什麼年代了!幹嘛這麼大驚小怪!”劉文輝字字鏗鏘地說道,好像站在了真理的肩膀上。

“就是嘛!”陳雪仰著頭,望著劉文輝,配合著說道,一副很崇拜的樣子。

“你們就算不知道羞恥,也該知道學校是不允許學生在學習期間談戀愛的,這是明文規定啊!你們應該以學習為重!”王老太語重心長地諄諄教導:“你們還小,還不知道什麼叫愛情,什麼叫責任。等你們畢業了,工作了,走上社會了,有經濟基礎了,懂得負責任了,到那時再戀愛成家也不遲。”

“我們是成年人,有權選擇該怎麼做!”劉文輝昂首挺胸,理直氣壯地大聲說道。

“就是呀!”陳雪依舊仰望著劉文輝,更添幾分崇拜之情。

“可是你們現在真的還小,稍微等幾年又有什麼關係呢?等畢業了,再成熟一點,到那時談婚論嫁也不遲嘛!”王老太低著聲音,笑眯眯地,努力擺出一副很和藹的樣子。

“這怎麼能等呢?緣分是多麼的寶貴啊!愛情是多麼的難得!失去就不再擁有了!再說我這顆幹涸的心靈太需要愛情的滋潤啦!”劉文輝對王老太敞開了心扉,充滿感情地說道。

“但這是嚴重地違反校紀校規的!”王老太更加嚴肅,語氣趨向嚴厲。

“但你不準我們談戀愛是違法的,憲法裏就規定了我們的人身自由神聖不可侵犯。戀愛就是我們最重要的自由之一!”劉文輝義手握拳頭正嚴辭如革命烈士般地呐喊,仿佛和真理一起融化了。真是:神驢一聲吼,泰山抖三抖!

“就是啊!”陳雪激動得兩眼幾乎放光,趕緊附和。此時她覺得劉文輝簡直就是一個頭頂著藍天(天上有幾朵飄來飄去不白不黑的雲朵),腳踏著黃土地(地上有幾根無名無姓不黃不綠的雜草),手裏拿著巨斧去開天辟地的漢子。

“嗬嗬!哼哼!哈哈!”王老太發出了一連串最常用的語氣聲,冷笑道,“行啊,你!找女人前都已查憲法啦!那我也明確地告訴你,在我們學校就是不行,在我的班級裏就是不行!不信你試試看!”王老太開始激動起來,唾沫有開始離開口腔的傾向。

看著將要惱羞成怒的輔導員,劉文輝嚇得差點從真理的肩膀上掉下來,不過在陳雪麵前他發抖的雙腿還是頂住了王老太的威脅。他用有點顫抖的聲音說:“哪就是你不講道理啦!我們不跟不講道理的人講道理!我們走!”

“好,你們走!走!走了,就不要來上課!我們不需要你們這樣的學生!”王老太憤怒的唾沫隨著她大聲的話語聲飛濺開來,濕潤了幹燥緊張的空氣,用力地揮著手叫他們馬上離開。

在王老太咄咄逼人的權勢麵前他們選擇了抗爭!“嗯,親愛的,我們走!”他們深情而堅定地對望著,異口同聲地說道。他們不顧氣急敗壞的王老太劇烈的唾沫雨,冒著其他老師鄙視的目光,手牽著手,哦,不,是腳牽著腳,神色莊重地坦然地離開辦公室。其實這根本算不了什麼,多少次迎著冷眼和嘲笑,他們從未放棄過心中的真愛。盡管他們的身材有著地球人想象不到的反差,就像油條和麻球、標槍和鉛球、直線和橢圓一樣。可是愛情能超越一切,是不可阻擋的,神擋神滅、鬼攔鬼死、人阻人亡。他們義無反顧地組成神雕俠侶(俗稱),在這個960萬平方毫米的校園裏驚豔登場。公開亮相的那天,萬人空巷,地球上所有的生物都爭相目睹。在欣賞完他們吐死人不償命的表演後,一時間好評如膿痰飛來,如皮鞋襲來,如臭蛋砸來。

沒有人知道的戀愛的誘因是什麼,也沒有人知道他們的戀情始於何時何地,更沒有人知道他們為何會同時出現在茫茫宇宙中的地球的某個國家的某個省份的某個角落,以某種自然界裏通行的方式進行繁殖前期的兩性活動。具體地說就是他們的情史已無從考證,恐怕就連當事者本人也已無法從記憶中找尋具體的愛情發生時間、發生地點和發生原因。當然這一切其實也無需知道,我們知道大自然是偶然與必然的綜合,任何事物的發生皆有其內因和外因。我們無法控製其發生和發展,也無法明晰其規律。

很多事情是我們人類無法認識改造的,我們不必去追尋偶然的起因,也不必去了解必然的結果。因此,關於的愛情神話的前因後果我們亦不必深入研究。不過他們在愛情活動中產生的一些超能力現象和某些破壞作用對人類社會的影響確實很大。假設選一個參照物,如果以風力計算那麼可能在十八級以上,如果以地震震級衡量的話怎麼也得是裏氏八九級,如果以王老太的口水分泌量作為參照標準的話大概在一萬加侖左右。這些參照物的能量如果爆發的話估計能毀掉一座中型城市。

他們愛情活動的巨大破壞力成了王老太心頭揮之不去的陰影。作為辛勤的園丁、無私的奉獻者和人類靈魂的工程師,她絕對不能容忍配對成功,她必須阻止這一災難發生,她的職業靈感和職業道德賦予了她這一神聖職責。讓學生們兩耳不聞叫聲一心隻讀聖賢書則是她唯一永恒地追求。

的戀愛生活無疑是愜意的。雖然比不上楊過與小龍女的瀟灑飄逸,但也過得非常滋潤。他們吃喝玩樂、逛街購物樣樣在行,而且會不時地換新花樣,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搞出轟動全校的新聞。其中有幾項正在申請世界吉尼斯記錄。比如說,俠驢在食堂裏用嘴喂飯給神鳥吃,神鳥用嘴喂湯給俠驢喝,全食堂的人一起嘔吐作陪。又比如說,神鳥在大庭廣眾之下幫俠驢剪鼻毛、挖鼻屎、掏耳屎,全班級的人一起嘔吐作陪。當然最經典的還是在校運動會的背人大賽上,瘦弱的俠驢背不動壯實的神鳥,神鳥數次從俠驢的手裏落地,結果是神鳥背著俠驢一路闖關斬將最後奪金,獲勝後俠驢興奮地在神鳥懷裏撒嬌,全校的人一起嘔吐作陪。不過他們是開朗的、灑脫的、無畏的,對別人的評價絲毫不在乎!

器官在運動中進化,在閑置中退化,所謂用進廢退就可如此解釋。說了整整一晚的情話,在十二小時裏不停地接吻,劉文輝的嘴唇有點腫,陳雪的左耳有點肥大。不過他們很快樂,嘴巴和耳朵似乎可以代替生殖器官製造快感讓他們興奮著、激動著、抽筋著。青春期旺盛的精力就像核電站的電能,很強很持久。經過一晚的纏綿,他們非但沒有一絲的疲倦,反而更讓他們精神煥發,兩人互相緊緊擁抱,如漆似膠,進入忘我忘你忘他忘掉萬物的最高境界。正在纏綿之際,剛買好早飯回來的黃芬紅看見他們兩個還抱成團,就急急忙忙地跑過去,手舞足蹈地大叫著:“不好啦!不好啦!我剛才看見王老太已經到了樓下,馬上就要上來了!你們還不快點起床!”

“什麼?!”劉文輝一聽王老太要來,不禁大吃一驚,趕緊推開陳雪坐了起來,憤怒地大喊道,“她有病啊!這麼早來幹什麼?”

一旁的陳雪也驚慌失措起來:“怎麼辦?要不你先躲起來?”

“當然啦!否則被她看到,還不死定了!”劉文輝急得滿頭大汗,連聲對陳雪說,“躲哪裏好呢?躲哪裏呢?”

陳雪用手梳理了一下淩亂的頭發,四處查看一番,發現寢室實在太小,到處堆滿了雜物,實在無容身之處,便無奈地說:“沒地方啊!要不你先藏在門後麵試試吧!”

“對、對、對,門後!”劉文輝想都沒想就赤身地跳下床,朝門後跑去。

“喲!準備裸奔呢還是跳脫衣舞呢?”看著光著身子的劉文輝跳下床,趙露調侃道。

“啊!有壞蛋要裸奔啊!”張萍影誇張地叫了起來。

看到劉文輝一絲不掛,陳雪大聲喊道:“親愛的,你的衣服呢?”

聽到陳雪的提醒,焦急的劉文輝才這才發現原來自己是光著身子,幸好還有條後麵破了一個大洞的褲掛在身上,才避免了拋頭露麵。他朝陳雪喊道:“親愛的,快把我的衣服拿過來!”

陳雪連忙找,可是越著急,就越沒有衣服的蹤影。“你把衣服放在哪裏了?我怎麼找不到啊!”陳雪埋怨著。

“不是放在枕頭下嗎?昨天還是你放的!”劉文輝提醒道。

“那到哪裏去了?難道會飛啊!”

“我來找!”兩人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把床翻了個底朝天,但是神奇的衣服還是不知在何方!一邊的女生看到他們的狼狽相都忍不住“哈哈哈……”大笑起來。

“驢兄,隨便弄件外套算了,王老太馬上就來啦!”朱瑩笑嘻嘻地建議道,“總不能光著臀見老太太吧!”

“是啊,陳雪的內衣應該很合身的哦!”李玉芳不懷好意地附和著。

“其實不穿衣服倒是能顯出你大無畏的英雄氣概!”金倩笑意盈盈。

“阿輝別怕,發揮你的長處,給王老太按摩按摩就沒事了!”趙露一本正緊地說。

“別聊啦!王老太上來了!王老太上來了!我好緊張哦!”正站在陽台眺望遠方、俯視大地的黃芬紅像著了魔似地叫了起來。劉文輝聽到叫聲顧不得那麼許多了,順手從床上拿了條毛毯披在身上,然後,連忙以一個有力的螃蟹步竄到門後,踮起腳尖,挺胸收腹,努力使自己扁平化緊貼著牆壁,再伸出手把掃把和拖把拉到身邊做掩護,經過偽裝,咋一看就像一件雨披掛在牆上。剛偽裝完畢,就聽到王老太的聲音和腳步聲一起飄了進來:“懶蟲,懶蟲們,都起床沒有?沒起來的,趕緊啦!馬上開始上課了!”王老太徑直走進寢室,站在後窗邊,深吸了一口外麵的清新空氣,氣沉丹田,運足丹田之氣,準備再喊一次。當她低頭運氣之時,發現地上有許多瓜子殼、糖紙、果皮。“你們這些人真是不愛幹淨!哎!”王老太皺著眉頭,搖搖頭歎了口氣,無奈地問,“掃把在哪?掃把!哪位發揚一下雷鋒精神把地給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