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四章 和尚(2 / 3)

“你怎麼知道是野鴨啊?”鄭旭好像很不解地問。

“剛才你不是說在河邊被追殺嘛!野雞呢,生活在山裏。而鵝呢?你見過野的嗎?”湯成樂歪了,故意問道,“看來,隻有野鴨最合適你了!兄弟中槍後痛嗎?”

“唉,在痛苦地掙紮啊!”鄭旭也被逗樂了,“這麼說根據仁兄的分析,我應該是一隻中了槍在拚命掙紮的野鴨!”

“對呀!你不是,那誰會是呢?哈哈哈……”湯成大笑著說。

“靠,不愧是弗洛二德!夢雖然解了,不過我還是很鬱悶啊!唉!”鄭旭收起笑容,重重地歎了口氣。

“仁兄還有未解之心結?可否再一一告知?”湯成搖頭晃腦的問。

“跟你說了你也不會明白的。你還小,不懂男女感情啊!”鄭旭調侃道。

“原來老兄是為了女人。是哪位美女讓你如此魂不守舍?”湯成擺出一副好奇的樣子。

“不能說啊!”鄭旭瞄了他一眼,繼續說道,“說了也沒用。人家啊,人家名花有主了!”

“那又如何?現在是什麼年代了,講究的是競爭!不要說沒結婚,就是有夫之婦,以你西門兄的才華還怕搞不定嗎?老兄不必在意什麼閑言碎語,那都是世俗的偏見!”湯成不懷好意地說。

鄭旭白了他一眼。湯成好像又擔心地說道:“看老兄這幅落魄樣,在下著實擔心啊。搞不好又是一個憂鬱的詩人!唉!可憐的詩人!”

“詩人?詩人他怎麼了”鄭旭似乎很關心詩人,急切地追問。

“咦!你不知道嗎,詩人得了憂鬱症,可能要休學阿!”湯成驚訝地說。

“你們寢室的人不是說他吃錯藥了嗎?”鄭旭也很驚訝。

“唉!本來是想對外這樣解釋的。可是哪裏瞞得住啊!王老太都知道了!以她老人家的傳播功力,估計馬上就要鬧得滿城風雨啦!”湯成無奈地歎息。

“他真的得了憂鬱症啊!他真的要休學啊!”鄭旭猛然從床上跳了起來,按耐不住欣喜地狂喊。

“你高興什麼啊?別人生病了,你起什麼哄啊!”湯成似乎有點惱怒道。

“不是的,兄弟,你誤會了!誤會了啊!我是吃驚呢!這麼健康的人怎麼會生病呢?可惜啊可惜!”鄭旭的表情馬上嚴肅起來,並裝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多麼有才華的人啊!多麼善良的兄弟啊!他走了,我們的校報豈不是要停刊了?以後再也無法讀到這麼好的詩詞了!哎,造物弄人,天妒英才呐!哦,二德兄,我有事先走了!”

說完後,與湯成打了一個招呼,轉身跑了出去,步伐輕快活躍,和來時判若兩人。湯成以為自己的精神分析起了作用,不禁得意地哼起小曲:“兩隻老虎,兩隻老虎。真奇怪!真奇怪!”

一直鬱悶的鄭旭原以為自己今生與蘇莉莉是有緣無份。想不到占著茅坑不拉屎的詩人居然倒下了,這真是天賜良機啊!看來自己多年來堅持與神仙們保持良好關係的大政方針是非常正確的。他想到此,趕緊雙手合十向佛致謝,又在胸口連劃十字對上帝感恩,並念念有詞地說:“諸位老大,感謝的排名秩序不分先後,你們都是俺的恩人!”

後來,他又從秘密渠道打聽到詩人準備和性感小貓咪分手的消息,他更是欣喜若狂!為了證實傳言的可靠性,他曾無數次地尾隨詩人去食堂、上廁所、進澡堂,實行偷窺打聽、拍照錄音、素描寫真。他甚至在淩晨零點零時零分幽靈般地潛入207寢室偷聽詩人說夢話,他知道詩人每晚會準時地在這個時間段說說心裏話。從此關於詩人的噩耗就源源不斷地從他嘴裏流淌出來,什麼詩人準備上吊、服毒、跳樓啦,身患絕症、下半身是木頭做的啦,真是花樣繁多、絡繹不絕。故事的完整性、可讀性、藝術性,都堪稱一流。

在詩人離開校園沒幾天,連他的被窩都還留有餘溫,鄭旭就急不可待地造訪306。他打著傳道解惑、普渡眾生的旗號,身披袈裟,一手拿著木魚,一手捧著鮮花,拎著水果巧克力,口裏念著玉女心經,聲情莊重、態度嚴肅、一臉虔誠地向小貓咪表達了對這一不幸事件的深切慰問,並莊嚴宣布:他願意撫平小貓咪那顆受傷的心,並願意擔負起床上的職責。眾女生都投來鄙視的目光,還朝他吐了口水。麵對質疑,他體現出了良好的風度。他請女生們踴躍提問,他將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有女生問:作為兄弟、朋友、好哥們、同學同窗甚至還同過床,詩人剛離開就要挖牆角,是不是太禽獸了?鄭旭答:首先,他是禽不是獸,這一點二德兄可以作證。其次,他和詩人是失散多年的同父異母或者異父同母的兄弟,總之是兄弟。之所以未張揚,是因為怕引起不必要的誤會。如今兄弟回家休養,他理應義不容辭、責無旁貸地挑起保護安慰嫂子的大任。如果連兄弟的女人都保護不好,那麼他將有何麵目去見釋迦牟尼。再次,作為道行高深的,他是有義務為廣大青少年,尤其是少女,講解《玉蒲團》、《金瓶梅》、《素女心經》、《姿勢大全》等四大名著的。由於詩人隻顧自己作詩,忽略了對小貓咪的性教育,導致她這方麵的知識奇缺。因此,無論從哪個角度看,他都是有理由擔負起責任的。

有女生問:據江湖傳言,西門哥哥為增加功力,曾練遍少林武當、峨嵋華山、淫棍色魔、八大門派、九大掌門、十大惡人的獨門絕跡,還特意秘密煉製了不倒金丹。這些武功會不會用來對付姐妹們呢?鄭旭答:他認為每個女人都是一朵嬌美的鮮花,而他就是護花使者。他絕對無法容忍對女性的怠慢、隨意、不恭以及傷害。他苦練神功的目的第一就是要保護廣大女生不受東南西北中壞蛋們的騷擾,讓她們的貞操、玉體、純情在青春期內保持連續性、穩定性和完整性;二是為了降妖除魔,蕩滌寰宇,讓群眾過上性福的日子;三是為了強身健體、提高素質,這個是私事不提也罷!

有女生問:平時他都是披著一張精美的羊皮,今天為何改披袈裟?鄭旭答:羊皮雖然保溫性能良好,手感也不錯,但不易裁剪,做流行服飾有相當大的難度,再說他已加入了動物保護組織,況且現在天氣炎熱,故不能再披。否則易長痔瘡、生痱子,還有可能帶上羊膻味。這將會對泡妞工作產生不良影響。而這款薄紗型袈裟則不同,它質地優良、輕盈柔軟、清涼透氣。因為采用了千年老蠶絲精製而成,所以既不會過時,又舒適體貼。最為重要的是女生們都喜歡他披著袈裟跳舞、說謊、吹牛的模樣,故披之。

心情發布會結束後,眾女生紛紛和他拍照合影、簽名留念。她們都表示:鄭旭是個誠實的、誠懇的、可靠的、可愛的、專一的、專心的。以前關於他的種種負麵新聞、流言蜚語,那都是一些別有用心的人放出來的謠言。這也恰恰證明了他坦蕩無私的胸懷,不斤斤計較的崇高道德以及穩重儒雅的作風。

會後,他又花了半年的生活費請306的全體女生吃了火鍋、唱了歌,為每位女生配發了九朵玫瑰,另加最便宜的洗麵奶一小瓶。小貓咪則得到了九十九朵,外加一枚舍利子做的鑽戒。這可不是一般的禮物,這是他跟他媽咪到白馬寺求佛時買的紀念品,根據當時的彙率計算怎麼也得值個八千日幣,他媽咪還特意囑咐過他要把戒指世代相傳。這些本來是請神仙的預算,可形勢不等人,為了女人隻好對不起神仙和他媽咪了。這樣的大手筆可不是詩人可以發揮的,他隻能提供精神糧食。鄭旭迅速地漂白了自己,並在女生中建立了一個和藹可親、豪爽大方、溫柔體貼的高級別形象。

一切都很順利。沒多久,他就粘上了小貓咪。他不像詩人那樣能夠讓別的男人靠近蘇莉莉。他隻要看到有男人,不一定是男人,隻要是雄性的動物靠近小貓咪,他都會不顧一切的上前驅趕。有一次差點把腦外科老師的痔瘡打得複發,原因就是老師的目光不慎落在了小貓咪的胸口上。又有一次,林勇幫李玉芳打開水順便著幫小貓咪帶了一瓶,他發現後立刻在林勇的飯盒裏放了兩隻死蒼蠅。還有一次,蘇莉莉向孫照宇請教一些學習上的問題,他看到後怒火中燒,偷偷地把孫照宇的講義筆記一股腦兒地運送到廁所當手紙,供大家免費使用。就連校長家的狗和副校長家的貓都難逃厄運,一看到它們向蘇莉莉撒歡,他就會嫉妒得把它們扔出門去。搞得它們每天跑去向湯成訴苦。

從某種角度看,他比詩人瘋狂得多。他已經全麵地退化了,他就像侏羅紀時代的那隻長嘴怪獸,把蘇莉莉看成他嘴裏的一塊骨頭,得每天叼在嘴裏,不時地咬一咬,舔一舔。由於每天都和小貓咪粘在一起,本來看到美女就流鼻血的他現在是整天血流如注。為了減少失血量,他不得不隨身帶著化緣用的神缽,以便回收血液,重新使用。但他還是很不幸地患了貧血,不得不吃驢膠補血。可能是長時間服用驢製品的原因,他有段時間說話的聲音都象驢叫,並對母驢產生一種莫名的好感。由於欣賞佳人過度,原本骨頭就容易酥麻的他,曾一度癱瘓,後經湯成治療略有起色,但仍不能直立行走,隻能爬行,每天不得不吃鈣中鈣壯骨。他原本強壯的身體漸漸虛弱,說話也開始細聲細氣,還帶著一絲驢味。盡管如此,他還是不肯放過一丁點與蘇莉莉親近的機會,而且不管在何時,在何種場合,用何種方式。

下課後,鄭旭懷著一顆內疚的心,以流竄犯逃亡的速度蹦到306。他向蘇莉莉表示了最誠摯的道歉,然後邀請她到校門口的小飯店裏吃飯。兩人一起喝了西紅柿蛋湯——這道醫學院裏最受歡迎的開胃菜,津津有味地品嚐了青椒炒肉絲和蘑菇青菜,並讚賞了那位剛上完廁所還沒來的及洗手的廚師之高超手藝。鄭旭還特的點了二鍋頭,強烈要求蘇莉莉也來幾口。望著她那張泛起紅暈的臉,他興奮地喊了聲阿門,繼而念起了《金剛經》。

飯後,他死皮賴臉地拖著蘇莉莉去看通宵電影。午夜,放映廳上演了《戀人》,原本睡意朦朧的鄭旭馬上精神抖擻,手腳並用地對小貓咪的敏感部位開始地毯式的轟炸。在遭到一陣輕微的抵抗後,他的非生殖器官得到了一定的滿足。但是作為禽獸級泡妞專家,他追求真理的腳步是不會停止的。於是,他無比甜蜜地說她好像很疲勞了,要帶她回去休息。然後又很痛苦地建議:他不忍心讓她爬圍牆。學校的圍牆都是鐵絲網和玻璃渣,如果弄傷了她,那麼他將會一輩子內疚的。看著他那張無比誠懇的臉,聽著他那些打動過神仙的話語,蘇莉莉全麵淪陷了。

初戰告捷,鄭旭意氣奮發,往日的頹廢一掃而空。為了加強體能,補充消耗,將戰鬥進行到底。他開始在寢室裏秘密煉製不倒金丹,並繼承發揚了創新的優良傳統。

在往後的戰鬥歲月裏,這位仁兄像馬一樣地辛勤播種。不幸的是,他收獲了他最不希望收獲的果實。由於戰鬥過於頻繁、日期計算失誤、藥物和工具失去作用,這位情場先鋒、欲海先驅、酒精考驗的老戰士、避孕學的一代宗師、各種出版物的癡迷者、各種工具的發明使用者、實踐者居然一不小心就讓蘇莉莉懷孕了。眼看著蘇莉莉的肚子日漸隆起,一個嶄新的小即將誕生。鄭旭慌了手腳,他哀求蘇莉莉去醫院將這個小生命人工毀滅。蘇莉莉要求他提供一些精神上的支持和經濟上的援助,可他哭喪著臉說:他可以給她去流產的勇氣,但是說到錢,他現在已是身無分文。為了能和她春宵一刻,在性活動的前期他投入了巨資,那可是他一學期的全部費用啊!不要說醫療費,現在就是讓他去白馬寺花六毛錢燒香為她祈福,他也掏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