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給三郎請位老師,您看如何?”老夫人手撫著茶盅,問道。李管家從小就在章府,以前是她先夫的小廝,她甚是看重此人。
“恕老奴直言,三爺不聽管,要是在家裏的學堂,先生還敢管管,請外麵的人——,怕是……”李管家話說了一半,老夫人也知道他的意思了,用眼睛瞅著萱兒。
“讓三爺挑一個自己喜歡的老師,又有些真學問的,不行麼?”萱兒插嘴問道。
李管家撇撇嘴,心想:“你這小丫頭懂什麼?”倒也沒直接批駁萱兒,隻立在那裏,沒有接話。
“萱兒以為,要為三郎找個什麼樣的老師?”老夫人問。
“年紀不要太大,架子也不能太大,有耐心,最好六藝精通的。”想想學堂裏那位先生,萱兒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進忠啊,我看三郎雖最近性子收了些,卻是不願去學堂,功課不能落下,就照萱兒的意思,再為沛兒選個老師吧。”
老夫人發了話,李管家雖然認為,章沛幾乎就是無可救藥,但想想,反正家裏不差錢,死馬當活馬醫吧,再請個老師也沒什麼,就點點頭,應了下來。
“那個……,老師能不能多請幾個,都先試講一課,讓三爺挑挑看?”萱兒忍不住又插嘴。
“這……,恐怕沒這個先例吧?”李管家犯愁了:“哪家請先生,不是看中先生的學問和德行,直接就聘下來,哪有“試講”一說,這不是有辱斯文嗎?”
“那來了,不合適,還不是要辭去?”萱兒小聲咕嚕著,她是沒想到,居然不能試講。
“多花些錢,應該也能辦吧?”老夫人問。
李管家向來敬重老夫人,看她似乎心意已決,就問:“怎麼個試講法?”
萱兒看老夫人又看她,就說:“把願意來試講的先生,列一個名單,我們選好課,定了日子,每天來一個,可行嗎?”
“怕是沒幾個願意來的。”李管家搓搓手,有點為難。
“隔兩天來一個,也不打緊啊?”萱兒倒是熱心。
“願意來講的,不管用不用,都奉束修兩貫,章府管當日的茶飯,如果留用,月俸二十貫。”老夫人一語定音。
李管家心疼錢,就是考上了進士,若是沒什麼門路,隻得個八九品的閑差,一個月俸祿也才五貫錢啊!這請個老師,比正七品的縣太爺錢都多,他瞪了眼萱兒,心怨她多事,三爺哪是個學習的料啊?
萱兒雖然覺得錢多,但章沛的改造工程開了頭,她還是很開心的。
晚上跟章沛一講,他還不樂意,氣得萱兒不再理他。見萱兒惱了,章沛又不願和她一般見識,再說,想這大宋朝,都是把學生送到老師那裏,老師挑學生,麵試先生,他可從來沒有試過,也沒聽說過,好奇心也起來了,決定也參加玩玩。
萱兒以為,出了這麼多錢選先生,來應試的人,應該是烏泱烏泱的多,沒想到幾天下來,隻有十來個人應試,去掉兩個太老的,最後選定了八個人,參加試講,看來大宋的讀書人,還真有不愛錢的。
講什麼課呢?萱兒一個現代人,沒看過幾本古書,不過還好,她穿越前,聽過百家講壇,於單講的論語,她倒是聽得津津有味,別的,她是壓根也沒學過。於是她做主定下來,講課就講《論語》。
別的穿越人都忙著在古代推廣現代科技,她就不信,畢竟國學如日月經天,江河行地,曆萬古而常新,況且現代世界,傳統國學都能綻放光彩,在古代就找不出個良師,讓傳統的國學綻放新的光彩?
畢竟《論語》為學子必讀之經典,是士人立身之準則,老夫人也沒有意見。
最終定下來試講的程序,隔一天來一位老師,從《論語·學而》開始,一位先生講一課,直到選出良師為止。
這一天,終於到了試講的日子,萱兒和章沛在章府待客的憑欄閣,開始了他們的試聽生涯。李管家帶來一位趙先生,他年紀不到四十,身穿著半舊青布衣,神色頗有些倨傲。
萱兒和章沛先行了一禮,趙先生微微點了點頭,看了看台下的一大一小,開始了講課。他心中不以為意,不就是章府中的三爺嗎?聽說是不學無術,還加了一個小孩子,能懂什麼?可是想想那一月二十貫的俸祿,又歎了口氣。
——————————————————————————————
又更一章,不知道,還能不能再出一章,求推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