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後,秦桑岩來接米婭,車子發動時她突然發現今天沒見到佟氏夫婦。
“在找什麼?”秦桑岩看她不停的張望。
“沒什麼。”她拉了拉嘴角,深吸了口氣,笑著問:“你爸平常喜歡什麼?有什麼愛好?”
“沒什麼特別的,你看著買。”
兩人攜手步入商場,米婭挑了一條領帶給秦滔,又挑了一套國際品牌的護膚品給秦滔的新任妻子,秦桑岩的後媽。
開門迎接他們的是一個陌生女人,穿著得體,很有親和力,微笑著請他們進屋,然後喚著屋裏的秦滔:“老秦。”
秦滔戴著老花鏡出來,手裏還拿著報紙,給雙方做了互相介紹,“這是樂姨,這是我兒子兒媳婦。”
彼此一次寒暄,秦滔夫婦對他們挑的禮物很滿意,樂姨挺喜歡米婭的,拉著米婭的手問寶寶多大了,又說懷孕很辛苦,一定要注意身體。
米婭對樂姨的印象不好也不壞,感覺這是個完全與秦夫人不同性格的女人,秦夫人以夫為天,這個樂姨看上去卻是個非常有主見的女人,秦滔挑了這樣一個女人當第二任妻子,真是出人意料。
晚上回去,米婭也在想這個問題,“岩,你覺得這個樂姨怎麼樣?”
秦桑岩握著方向盤,看她一眼:“你有什麼看法?”
“怠我直言,我覺得這個樂姨挺能管得住爸的,她的性格與媽不同,可以說相反,我從爸的眼睛中看出來他挺受樂姨管的。”
“是嗎?”他開著車,突然笑了,笑的點澀,“也許是吧,我媽不適合秦滔,很可惜她用著生命去愛的男人原來也有這樣溫柔的一麵,他肯給南宮音,肯給樂姨,就是吝嗇到不肯給她。”
“別這樣。”她握住他的手,發現自己說錯話了,這是他心中的傷,她怎麼能挑他的傷疤呢。
他反攥住她的手指:“我沒事,就是一陣感慨而已,為我媽不值。如果我媽現在活著,我會讓她離婚,然後去找一個真正對她好的男人。”
回到家米利夫婦已經睡下了,米婭洗了澡出來發現秦桑岩在書房,敲了敲門進去:“怎麼還不睡?”
他捏捏她的臉:“有幾份文件要看,你先去睡,不要等我。”
“你不在,我睡不著。”她環抱住他的脖子,看著他正在看的文件,是關於下一季赫賽投資的項目,“你怎麼不藏起來,就不怕我看了之後搶了你的生意?”
“你會嗎?”他輕笑,拉著她的手臂。
米婭點頭:“在商言商,為了程氏的利益我可以不惜一切代價。”
他看了看她亮晶晶的眼睛,白皙的臉蛋在洗澡時被熱水熏得有些微粉,看上去可愛之極,忍不住親了親她的臉蛋:“包括美人計?”
她配合著他演戲,誇張道:“咦,你怎麼知道?看來被你識破了。”
“被識破不用怕,我還是會甘心上當。”他旋即把她抱到腿上,臉往她睡衣領口裏鑽,埋在那雙峰間吸著奶香。
米婭頓時勾住他的脖子……
兩人溫存了一會,米婭紅著臉,唇間微喘,吻了吻他的唇:“不打擾你了,早點睡。”
秦桑岩看文件到半夜,關了燈回臥室洗澡,看著床上安靜睡著的身影,他的目光一片柔和,鑽進被子從後麵摟住她,她嚶嚀著隨即轉過來往他懷裏鑽,模糊著說:“好困……”
睡吧,寶貝。
他在她臉上輕輕印下一吻,跟著閉上眼睛。
早上韓漠打來電話,秦桑岩在洗手間,米婭看了一眼說:“岩,電話。”
隻聽得到水聲,聽不到他的回音,估計沒看到,米婭拿著手機進了洗手間,按下接聽鍵放到正在刮胡子的秦桑岩耳邊。
習慣了用刮胡刀,秦桑岩半張臉都是泡沫,兩手也沾著,便隻能讓米婭繼續拿著,而米婭也想聽聽最近韓漠在和他說什麼,聯係如此密切。
“嗯……嗯……你做主就行了……”
秦桑岩講的非常短,根本聽不出什麼,然後電話就結束了。
“姐夫找你幹什麼?”
“我讓他幫我賣一處房產。”他繼續麵對鏡子刮著胡子。
米婭腦筋轉了轉:“你想賣掉湊成五千萬?”
秦桑岩倒是沒有刻意隱瞞,“嗯。”
咬了咬唇,米婭不知道自己這樣做對不對,一想到肚子裏的等等,便毅然說:“還差多少?不夠的話我那兒還有一些現金,雖然不多,但起碼也能有一千萬。”
“不用。”他刮完了胡子,柔和的目光看她:“韓漠幫我賣了那處房產後五千萬就差不多了。”
“真的不用嗎?我的錢就是你的錢。”她從後麵抱住他的腰,哽咽道。
“真的不用。”他聽著她變掉的聲音一陣心疼,“婭婭,你別擔心,給完這五千萬如果阿貴還想敲詐,我不會如他所願。”
“帶子在他手裏,你能有什麼辦法。”
他聲音冷然:“大不了去自守。”
“不要——”她慌亂中出聲,緊緊抱住他,“錢是身外之物,楊小舞不是你有意殺的,分屍的人也不是你,你不應該承擔所有的一切。隻要還有一點商量的餘地,何必弄到魚死網破。”
秦桑岩慢慢把她拉到麵前,低頭看她:“我知道你心裏怪我太殘忍,有兩條人命在我手上,我也知道你最近心裏一直不開心,總在強顏歡笑……”
“是,我承認我是這樣想過,但是……”她顫抖的雙臂驟然抱住他,“但是我不能看著你身陷牢獄之災,我不能沒有你,等等不能沒有爸爸。事已至此,我們隻有向前走,你就算去了警察局縱使滿嘴也說不清,因為我們根本不知道分屍的人到底是誰,也許這個凶手就是想陷害你,假如你去了不正中對方的陰謀詭計嗎?”
他沉默,雙手環上她的腰,一手在她背上撫摸著:“也隻好如此。”
“什麼時候去送錢?”她仰頭看他。
“明天。”
“我陪你去。”
“不行。”他怎麼肯讓她身陷囹圄,捧起她的臉說,“你乖乖在家等消息,哪兒也不要去,就當是為了等等好嗎?”
“可是我不放心你……”她說。
“沒什麼不放心的,他們不傻,求的隻是財,不會把我怎麼樣,而且我與他們無仇無怨,他們拿到錢我拿到帶子,從此他們遠走高飛,我過我的太平日子。”
他說的篤定,她卻聽的心驚肉跳,明天存在著太多的不確定因素,阿貴他們求財倒好,萬一還存有什麼別的心思,豈不是……
“不要胡思亂想。”他看著她糾結蒼白的麵孔,扣住她的肩膀,“我一定會平安回來!”
上午坐在辦公室裏米婭心裏堵,大石壓在胸口一般,臉色益發不好。
郭秘書彙報工作的時候隻當她是懷孕累了,“程小姐,要不要把今晚的應酬推掉?”
米婭按著陣陣發脹的腦袋,“嗯,明天的也推掉,你出去吧,我想一個人待會兒。”
趴在辦公桌上不知不覺睡著,她做了一個很不好的夢,一身冷汗醒來,手碰到了鼠標,電腦屏幕亮起來。
看看新聞吧,讓自己不要胡思亂想,她點了刷新按鈕,瀏覽起新聞來,猛然間看到一行標題:赫賽負責人涉嫌殺人已被警方刑拘。
怎麼可能?早上明明還好好的,他還送她上班。
米婭不信,電話響起來,關萼在電話裏說:“桑岩被警方帶走了,怎麼辦?”
這是真的!
她的心驟然緊縮,頓覺呼吸困難:“怎麼會?你有沒有搞錯?”
“不會有錯的,我也是剛剛得到的消息,韓漠已經去了警察局,聽說是警察到赫賽把桑岩帶走的。”
“他們憑什麼?”她聲音猛然嘶啞。
“他們、他們說桑岩涉嫌殺、殺了楊小舞。”關萼結巴起來:“還、還有人證、物、物證在……”
什麼?
米婭這下懵了,不是說隻有叫阿貴的人才有證據嗎?
為什麼警方又有所謂的證據?
米婭其實比關萼還急,卻出聲安慰著:“姐,你別急,姐夫的電話能不能給我一下。”
關萼報出了韓漠的號碼,米婭記下後打過去,韓漠說他在警察局,具體的等見了麵再說。
於是,米婭拿上包直接開車往關萼家趕,到了關萼家,關萼哭的眼睛都腫了,驚惶失措的樣子:“這可怎麼辦……桑岩不能有事,我就這一個弟弟,他不能有事……”
望著關萼糟糕的情緒,米婭隻能按捺住焦急和驚恐,安慰著關萼:“應該沒什麼事,桑岩說過他隻是推了楊小舞一下,沒有分屍,大不了我們請最好的律師一定會沒事的,沒事的……”
關萼點點頭,卻看見米婭的手抖如篩糠,知道米婭也是怕的不行,頓時眼淚流得更凶了。
兩個小時後韓漠出現在韓宅,他滿身疲倦,一進來就往沙發上一坐,兩手按著太陽穴:“準備請律師吧。”
一句話等於判了死刑,兩個女人同時臉色煞白如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