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盛些過去和她一道吃吧,這丫頭,隻會這樣的耍性子,真是……”文芝笑笑,各樣菜都盛了些,自去同文蘭吃了。
簡芷見文芝也走了,方才重新做好,臉上紅紅的,見我們還笑他,便扯著脖子,想要亂以他語,隻是沒人理他。
“你們這些家夥,隻會看人笑話,笑吧,我皮厚,不怕!”他急了,臉依舊紅,卻大口的吃起東西來。
“不得了,簡芷化羞愧為食欲了,咱們快吃吧,不然一會都被他吃了。”
睿思一邊說著,一邊夾了些醬梅肉給我。
兩雙筷子,在我麵前的碟中一碰,盤中又多了一樣食物,不用看也知道,坐另一旁的逸如正好也夾了糖醋鯉魚給我。
“剛剛我說多了,差點忘記,老板說了,他們最拿手的還是過油肉,不趁熱吃一定會後悔。”正尷尬間,文彬忽然也夾了一筷子吃的給我,一邊說著,又分夾給眾人。
“是嗎?那要好好嚐嚐了。”我笑,借這個台階趕緊埋頭吃菜,麵前的兩雙筷子也各自收回,一頓飯,雖然有些食不知味,不過總算是吃完了。
這一夜睡前,我惦記著準備過了三更就起身,去瓦剌貢使駐紮的客棧去瞧瞧,看看這些人葫蘆裏究竟賣的什麼藥。
文芝依舊假扮成我,文蘭則同我睡在一間房內。
聽著一旁文蘭的呼吸聲漸漸平穩,我以為自己不習慣與人睡在一張床上,夜裏定然會精神,不想,竟也沉沉進入了夢鄉。
“不好了,走水了!”夢正酣沉,我被一陣巨大的銅羅聲驚醒。
“有刺客!”文蘭幾乎是從床上蹦起來,抓起枕頭就往外扔,我睡眼朦朧,被她一喊也嚇了一跳,直到枕頭落地,睡在隔壁的逸如破門而入,直問刺客在哪裏,才想到,這丫頭多半是睡毛了,被聲音驚擾,以為又來了刺客。
結果還沒來得及同逸如解釋什麼,這丫頭又驚叫一聲,猛的躺回到床上,饒是逸如沉穩慣了,這會也被她嚇到了,幾乎是一步竄到眼前,一把拉起我來。
我是合衣躺著的,不過也沒有穿鞋,這會猛的被逸如拉起來,腳一著地,冰冷一片,心裏一慌,人就整個撲了過去,逸如半是吃驚,半是擔心,一把抱住我,忙問:“傷著了嗎?”
“沒事。”我隻覺得熱氣上湧,逸如的手緊緊的環在我的腰間,那種感覺,不知為什麼,非常的異樣。
“深更半夜的,逸如,你在做什麼?”冷不防,又一個聲音插了進來,逸如一驚,忙放開我,我們同時向門口看,卻見睿思不知何時已站在門口,手執燭台,臉上神色忽明忽暗。
“外麵發生了什麼事?”我做了個深呼吸,腳下太涼,隻好坐回床上,側目一瞥,文蘭仍舊蒙著臉,這丫頭剛剛……我搖頭,小小的歎了氣,自己也是女孩子,這半夜三更,披頭散發的,見到心儀的男子,大約也該是這樣的反應了,隻是……
“叫人出去看了,說是那邊一家飯館起了火,也裏外搜查了,並沒有刺客。”一時徐文彬也來了,身邊還帶著幾個侍衛。
“那就好,火勢怎樣?”我點頭,一邊穿好鞋子,披了外衣起來。
“附近的百姓都在救火,應該不會蔓延,”文彬說,“隻是,你們猜,起火的是什麼地方。”
“難道……”我一驚,手堪堪碰到窗戶時回頭。
“同賀居?”睿思和逸如已經齊齊說出了我想的地方。
“正是,”文彬點頭。
“豈有此理!”睿思一掌拍在茶桌上,發出“砰”的一聲響,我則猛力推開了窗戶。
這一夜,平定州的夜空火紅一片,鑼聲響過,百姓們紛紛自夢中驚醒,男人們衣衫不整就匆匆自屋中跑出,提了桶,排隊在井前打水救火。
然而,杯水車薪,到了天明,曾經顯赫一時的同賀居便隻餘一片焦土了。
“屬下已經查證,同賀居昨夜火起,店內的老板、夥計和老板的家人,並沒有一人逃出……”黎明時分,有禦林軍的探子向邵洪光彙報,同賀居店內將近30口人,一夜間,全部死於非命,從火起到房屋倒塌,居然沒有一個人逃出來。
“分明是瓦剌貢使搞的鬼,去找他們!”
簡芷一直保護文芝和文蘭,到天亮才和大家會到一處,此時早已隱忍不住,如果不是逸如拉住他,怕是立時就要找瓦剌人拚命去了。
“我也認為是瓦剌人搞的鬼,昨天他們被同賀居趕出來,一定是懷恨在心,晚上就去尋事,同賀居店裏的人沒有逃出來,不是他們不想逃,一定是那些瓦剌人根本沒給他們逃生的機會。”
文彬也說,因為熬了一夜,他的眼睛泛著紅色的血絲,拳頭攥得緊緊的。
“沒錯,眼前所有的一切似乎都說明瓦剌使者有問題,但是,證據呢?”
邵洪光歎氣,“我們派去的人,沒有找到一絲和瓦剌人有關的證據,昨天夜裏有人一直盯著他們住的客棧,據說整晚都沒有人進出過。”
“那就奇了,同賀居早不起火,晚不起火,怎麼就偏偏趕在他們拒絕了瓦剌使團,當天夜裏就出了事情,難道他們自己放火,然後嫁禍給別人?”
睿思斜倚在門口,語氣有些輕佻,我知道他心裏必然不痛快,但是卻無從解釋,昨天夜裏不過是個偶然,但是,有些事情,隻怕越描就會越黑。
“這應該也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