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跟著我,我教你經商,教你賺錢。”
“不,你應該很了解我爸爸,他從不接受別人的恩惠。我是他的兒子,怎麼可以丟他的臉。”
“你們確實很像,但是,你爸爸卻常常給別人恩惠。”蘇綠洲沉吟道,“你們這到底是堅強,還是脆弱?”
“堅強也好,脆弱也好,我們都隻相信一點,那就是,輪到別人施舍時,我們就再也沒有尊嚴活下去。”
“這麼說,你們豈非剝奪了別人的尊嚴?”
“你莫忘了,世上有不同的人,我們不接受施舍,不代表別人不接受。”
“你也記住一點,有一種付出不叫施舍。”
“也許,”慕容良辰淡淡的說,“等我明白這個道理時,也許我已老了。”
有的道理,確實是年輕人領略不了的,非得老人才能明白,可是,當老人明白這些道理後,他們卻已熱情不再,隻能活在追憶之中,哀歎人生。
他們豈非是用這些道理,來給人生一點安慰?
所以,年輕人和老人信奉的道理,永遠不會一樣。
慕容美景走過來,說:“蘇伯伯,我有幾句話要單獨和你聊聊。”
“哦?”
“采婷和花衣已是我妹妹,她們跟你去了,有些事我要告訴你,”她頓了頓,低頭下,突然紅了臉,低聲道,“是些私事。”
蘇綠洲哈哈大笑,牽著慕容美景的手朝河邊走去,河風刮得臉生疼。
“她們好可憐。”慕容美景說。
“為什麼?”
“她們從小就生長在慕容家,現在背井離鄉,不是很可憐嗎?”
“留在慕容家,她們隻會吃更多的苦。”蘇綠洲說,“我想不通,為什麼你們不跟我一起走。”
“因為我們是慕容家的人。”
“可是,慕容家現在豈非已衰敗了?”
“所以,我要找出慕容家到底是敗在誰的手裏。”
“是嗎?”蘇綠洲看著慕容美景,眼裏發出異樣的光,“你可有頭緒?”
“有一些,但是,還不確定。”
“你不妨說出來,也許我可以解答你的疑惑。”
“蘇伯伯,為什麼你和爸爸當年那麼要好,後來卻一直不來往,爸爸媽媽也不提起你?”
“也許,他們恨我吧。”
“那,你也恨他們嗎?”
蘇綠洲嘴角抽搐了一下,一直望著河麵。慕容美景也望著河麵。河上的冰麵反射出光芒,刺痛了兩人的眼睛,蘇綠洲的眼睛卻一眨也不眨,過了一會兒,他才說:“我恨。”
“有多恨?”
“我恨他們,但更恨我自己。”
“沒有愛過,又怎麼會恨。”
蘇綠洲不再說話了,他似已悲傷得說不出一句話來。
慕容美景卻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蘇伯伯,你真這麼恨嗎?”
蘇綠洲哭喪著臉,不知如何回答。
世上有些問題,根本就是沒有答案的,慕容美景會這麼問,隻因為她還太小,還不太了解人生是怎麼回事,等有一天,她懂得了人世間的無奈,就不會再問這樣的問題了。
慕容兄妹,現在豈非都還很小?
可是,他們總有一天會長大,因為,慕容家的責任在他們肩上。
這是家族使命。
蘇綠洲走了,采婷和花衣跟著他走了。走之前,蘇綠洲說了兩句話,一句是對慕容良辰說的:“你既想還錢,我想你一定有法子賺錢。賺錢的法子很多,但你用的一定是最好的一種。”
另一句話是對慕容美景說的:“你想知道真相,我會讓你知道真相的,這得看你是否夠聰明了。不過,慕容家的女兒,一定是最聰明的。”
慕容良辰和慕容美景目送他們,直到轎車消失在天邊。
天邊有雪花,雪花彌漫了天空。
兄妹兩對望一眼,對彼此笑了笑。
這一笑,也不知道傳達了什麼。
但他們好像都已明白對方的意思。
雪花一片片的飄落。
好美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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