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文易旁邊的那個女人一隻手舉起酒杯,一隻手搭在文易的肩頭。略顯輕佻地說:“來嘛,想什麼呢?文哥喝!”
文易臉都紅了,又不好拒絕,唯有也端起酒杯猛地喝下。文易微微地挪動自己的身體,想脫離那個女人的“魔抓”,但是那個女人的粉粉嫩嫩的手也隨著挪動。
文婷則死死地恨著那個妖豔的女人,而那個女人卻輕輕地對自己拋起媚眼。
另外的兩個女人也離開了座位,繞到文易身邊,她們一邊不停地對文易敬酒,一邊在文易麵前搔首弄姿。特別是其中一個女人,她一手挽著文易的脖子,一邊舉著酒杯對著文易。那個女人的胸很大,但是露得很多,她簡直是要把自己的胸貼到文易的臉上了。
文婷見到文易已經暈暈乎乎了,她焦急得很,如坐針氈,她趁著那幾個女人不注意,於是偷偷地摸出了自己的手,點出音樂,而後立馬放進褲兜裏。
手機鈴聲響起,大家盡都朝著文婷盯了過來。
“喂……什麼?哦,好的,好的,我們馬上就來。”文婷坐直身子,“嗖”的一下把手機揣進了自己的褲兜裏。
“文易,那個張編輯說雜誌社出了一點問題,印刷上的,要你趕快回去解決。”剛說完文婷又立馬對著那三個女人說:“不好意思啊,這個遇到一點特殊狀況,真是對不起,要不改天咱們好好擺一台請你們和九刀。”
“嗯,那還不快點,咱們快走吧,那邊可能已經十萬火急了,否則也不會在這時候打電話來。”說著文易向文婷使著眼神疾步朝門外走去。
那三個女人都木在那裏,死死地目送著文易的背影。
文易拽著文婷的手腕,疾步朝大門走。大廳放著神秘園的歌曲,燈光明亮,打在文易的背上。文婷的臉上不禁掛出了一絲莫名的感動。
“文哥,請留步。”剛才像是她們三個當中領頭的那個女人跑了過來。清晰地聽得見腳步聲。文易背對著,沒有轉過身,隻是握住了文婷的手掌,靠在文婷耳邊輕輕地說:“丫頭,沒事兒的。”
“呼呼……文哥,可以借一步說話嗎?”那個女人勾著腰,喘著氣。
文易琢磨了半天,終於答應了那個女人。文易要文婷呆在原地等自己幾分鍾,說著他和那個女人回到了剛才的那間包房。包房裏的那兩個人女人本是無精打采地靠在椅子邊,一見文易回來了立馬又變得興奮起來。
文易踏進門,那兩個女人就衝過去關起包房的門。文易站在包房中央,雙手插在褲兜裏,昂著頭盯著包房裏的水晶大吊燈。
“文易,我聽說過你的故事。我,很欽佩你。”
“嗬嗬。謝了。”
“難道和我們吃飯打交道對你來說就這般痛苦嗎?是不是……你是覺得我們不夠漂亮,比不上餘韻是嗎?”那個女人慢慢地朝文易靠近,小心翼翼。
“你們都很漂亮,很性感。”文易依舊朝著水晶燈,抿著嘴,點了點頭。
“餘韻現在沒在你身邊,你不想,你不需要,你……”那個女人從背後將文易抱住,將自己的胸部緊緊地貼在文易背後。
文易猛地轉身,使勁兒一巴掌扇在那個女人臉上。那個女人一下子癱在了地上。血紅色的地毯,豔麗的燈光讓這個女人的狼狽更加鮮明。
站在門邊那兩個女人驚慌失措,撲爬連天地跑過來蹲下,撐著地上的那個女人。
隻見那三個女人個個都蜷縮成一團,裹在一起,突然就哭了出來。
“你以為我們想這樣嗎?我們也是迫不得已,我們要賺錢啊。這都是我們主編的意思,你們這些男人多半都是道貌岸然,你們不占一些便宜能和我們簽約嗎?我們拿不到合同就沒有工資。”說著,三個女人抱得更緊,哭得更痛徹。
文易看著這幾個女人,長長地歎了一口氣,雙手叉在腰間。“首先我要告訴你們,不管生活有多麼無奈,作為一個女人都應該自重。即使你們拿肉體交換了合同,得到了獎金、工資,你們不覺得那樣的錢來得太肮髒了嗎?剛才你們問我你們是否漂亮,這個我的確得承認,我畢竟也是一個健健康康的男人,你們以為我超凡脫俗了嗎?我也想,我也渴望。隻不過我們是人,作為人首先就應做到自我約束,否則就枉為人了。”文易的聲音不大,語速也緩慢。
三個女人靜靜地聽著,一個女人泣不成聲地說:“我們知道,可是,可是你知道嗎?我們出身都很貧窮,我們有沒有念過書,沒什麼文化,現在她的父親肺癌晚期正躺在醫院沒錢治病,她需要錢,這個社會誰會無緣無故地幫助我們……”
文易搖了搖腦袋,除了歎息還是歎息。文易朝門口徑直走去,隻是走到門口的時候文易停住了,又走了一步,終究還是止步。緩緩地回過頭。“你們幾個會編輯或者基本的電腦操作嗎?”
一個女人絕望地搖搖頭,另外兩個人低著頭都不敢抬起來,隻是她們抽泣的聲音卻久久徘徊在文易的耳邊。
“那如果讓你們從零學起,以後做一個職業編輯你們願意嗎?”文易雙手背在背後,一臉真誠地望著她們。
“嗯,你們現在畢竟什麼都不懂,實習工資的話每月兩千吧,轉正後三千五加提成。實習期三個月,如果表現得好就轉正。”文易連忙補充到。
“你……說的真的?”剛才被文易扇了一耳光的那個女人癡癡地抬起頭,一臉驚訝地望著文易。另外兩個女人就靠在她左右,她們實在覺得太戲劇化了。
文易盯了她們一陣,輕輕地轉過身,雙手插在了自己的牛仔褲褲兜裏。“明天早上9點準時來報到,今天晚上的事情不能對外說,還有,隻要你過了我的實習期,你父親治病的錢我可以提前從你的工資中預支給你。”
文易的背影瞬間消失,她們都恍惚了好久。
她們再次抱在一起哭了,隻是哭得更加的純粹,痛快。
……
那晚文易依舊是一個人獨坐在陽台,時不時凝望靜謐,深邃的夜空,然後拿著紙巾輕輕地擦拭著那條情侶手表,路燈的光亮打在表上,透透地亮,金屬的光澤躍入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