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農忙假回校,就要到新學期開學前才有一次假,班主任特意提醒同學們打起精神,好好學習。而天氣實在是太熱,盡管教室裏風扇以它最快的速度不停地轉著,萬波平還是覺得燥熱難熬。政治老師總是說,心靜自然涼,如果你能心靜如水,你能全身心地投入到學習當中去,你就不會那麼難受了。可是,萬波平幾乎從來沒有體會到那種境界,他總是感到燥熱不安。為此,他給自己的理由,就是自己始終沒有放下那個糾結的問題。他仍然在賈靜怡與金折花之間搖擺不定,他一邊應付著賈靜怡,一邊偷偷看著金折花,痛苦不已。
一晃,暑假的補課時間,就給焦慮沒了。萬波平反倒鬆了一口氣,僅僅隻是可以放假三天。他感覺就好像是在水裏憋得太久,終於可以冒出頭來了。這次放假三天,三天後回來,就是全校新學期的開始了,他想借這三天好好休息,好好調整一下自己。盡管想完,他自己也覺得自己這種想法,太過於幼稚,實際上,自己不是一直這樣周而複始嗎?管他呢,放假就是好,放假比呆在座位上受煎熬好。
萬波平在臨回家的時候,還是收到了賈靜怡的邀請,他也還是不由自主地去到了鎮政府那間小房間裏。去的路上,萬波平不斷地跟自己說,這次去,是要跟賈靜怡說清楚。就算不能說清楚,也要勸她把房間給退了。隻要把房間退了,賈靜怡就不會總想著拉自己過去,自己就可以跟她保持距離。
賈靜怡依然比他先到,而且還買好了飯盒。萬波平進去的時候,她剛剛洗了一把臉,正對著鏡子,用纖細的手指擠臉上一顆青春痘。她給萬波平開了門,就迅速回到鏡子前,繼續擠著那顆已經破了的青春痘。她拿著一張紙巾,不斷地擦著擠破了的青春痘上冒出來的鮮血。她頭也不轉地說道:“你看,你把你的青春痘,都傳染給我了。這筆賬,怎麼算啊?”
萬波平將包隨手放到床上,湊到賈靜怡新買的小電風扇前,將風扇調到最大轉速。他聽到賈靜怡說話,他漫不經心地回道:“啊?什麼啊。”
賈靜怡回了一下頭,鄭重其事地說道:“我說,你把你的青春痘,傳染給我了。怎麼辦?”
萬波平看著她,覺得好笑,隨口回道:“怎麼辦?什麼怎麼辦啊?”
賈靜怡很認真地說道:“我說,你今天路上碰到什麼了,大白天的,應該沒鬼吧?”
萬波平笑了,說道:“路上,挺好。隻不過,遇到了幾個穿得非常暴露的女妖。”
賈靜怡將手中的紙巾一把扔了過來,說道:“難怪!遇到女妖了,魂都勾走了哦。去你的,還來這裏幹什麼?”
萬波平看著她那滑稽的樣子,繼續笑著回答:“哈哈,好像,是某人叫某人來的哦。”
賈靜怡提高音量說道:“你還嘴硬了啊,長翅膀了吧?”
萬波平笑道:“翅膀,我是不可能長的,我可不是鳥。”
賈靜怡取笑道:“我就知道,你不是什麼好鳥。”
萬波平回道:“好鳥不好鳥,某人最清楚不過了。”說完,萬波平也為自己竟然開出了這種玩笑,而感到驚奇了那麼幾秒。不過,他想,這可能是賈靜怡給自己所營建的環境造成的吧。
賈靜怡撅了撅,嘴,說道:“算你狠。不跟你這種小人,一般見識。哼。”說著,她重新拿了一張紙巾,轉過頭去繼續擠她的青春痘。
沒等萬波平想好怎麼跟她頂下去,她又把那句話給兜回來了:“你看,你害得我好慘。本來,多麼光潔靚麗的嫩白臉蛋,這下,全給你毀了。你看,這豆豆,長的!唉,我咋就這麼命苦呢……全是你給害的,萬波平,你要對我的臉負責!”
萬波平很無辜地說道:“關我卵事。”
賈靜怡轉過頭來,好像很生氣,嚴肅地說:“什麼啊?關你卵事?你什麼時候,學會賴皮了,啊?這麼就不關你的事了,就關你的事,就是你傳染給我的。我叫你負責任,負責任,知道嗎?”
萬波平看著她,笑著說道:“賈靜怡大小姐,你長痘,那是你的事。我長痘,是我的事。當初,我長痘的時候,可沒怪你哦。”
賈靜怡反問道:“你長痘?你長痘的時候,當然跟我沒關係啊。”
萬波平調皮地說道:“這麼就沒關係了,關係大著呢?”
賈靜怡振振有詞地說道:“跟我肯定沒關係!你長痘的時候,我跟你都沒半毛錢的關係。”
萬波平嬉笑著說道:“你有所不知,我之所以長痘,還不是對你仰慕已久,可是又不敢對你說,壓抑著自己那顆為你跳動的心,壓抑,壓抑,時間久了,就壓抑出痘痘來了哦。”
賈靜怡笑了,被逗的,她笑著說道:“你有種,你厲害,什麼亂七八糟的,你別以為你那點破心思,我不知道。但是,你壓抑,是你的事,是自己要壓抑的。所以,你長痘,還是跟我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