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 / 2)

晉董安於,性寬緩,常佩弦以自警。漢範丹,自以狷急、不以容,常佩韋以自戒。西門豹亦如之。朱文公父韋齋先生,亦患性急狷,自號韋齋。

援戒效杜,昶願師除。

後漢馬援《戒兄子書》雲:“龍伯高敦厚周慎,口無擇言,謙約節儉、廉公有威,吾愛之、重之,願汝曹效之;杜季良豪俠好義,吾愛之、重之,不願汝曹效之。效伯高不得,猶為謹敕之士,所謂刻鵠不成,尚類鶩者也;效季良不得,陷為天下輕薄子,所謂‘畫虎不成反類狗’者也。”

魏王昶戒子侄雲:“潁川郭伯益尚好通達敏而有知,洪廣不足,輕儇有餘。得其人,重之如邱山;不得其人,忽之如草芥。吾以所知,親之、昵之,不願兒子為之。北海徐偉長,不沽高名,不求苟能,澹然自守,惟道之務。其有所是非;則托古人以見,意當時無所褒貶。吾敬之、重之,願兒子師之。東平劉公幹,博學有高才,誠節有大義,然性行不均,少所拘忌,得失足以相補。吾愛之、重之,不願兒子慕之。樂安任昭先,淳粹履道,內敏外恕,推遜恭儉。處不避汙,怯而勇義,在朝忘身。吾友之、善之,願兒子尊之。

幼安知過,伯玉悟非。

魏管寧,字幼安,泛海,舟欲覆,乃曰:“吾嚐一朝科頭,三晨晏起,過皆在此。”時夜風晦冥,舟人盡惑,莫知所泊,望見有火光,輒趨之,得島,無居人,又無火燼。行人鹹以為神光之佑,積善之應也。

衛蘧伯玉。莊周雲:“伯玉行年五十而知四十九年之非。”又曰:“伯玉行年六十而六十化”。

陸客五分,陳公鬥餘。

唐陸扆為相日,有士人來謁,陸命酒勸之。辭曰:“天性不飲”。公曰:“誠如所言也,已校五分。”蓋平生悔吝若有十分,不為酒困,自然減半。

宋陳瓘,字瑩中,有鬥餘酒量,每飲不過五升。雖會親戚,間有歡適,不過太白滿飲,恐以長飲廢事。

萊公六悔,融堂八忍。

宋寇萊公準有六悔箴曰:“官行私曲,失時悔;富不儉用,貧時悔;藝不少學,過時悔;見事不學,用時晦;醉發狂言,醒時悔;安不調攝,病時悔。”

來錢時融堂曰:“天下事未有不成於忍,而敗於不忍。甚矣!忍之一字,其切於學者之日用也。是故:言語不謹,以至於招羞取辱者,在乎不能忍口;飲食不節,以至於稔疾傷生者,在乎不能忍饞;寒饑之驅迫,寡廉鮮恥,以至於為乞、為盜者,在乎不能忍貧;橫逆之來,怫然有動於中,以至於速禍,在乎不能忍辱;為物所忤,為氣所嬰,一朝之忿,忘其身以及其親,雖欲噬臍,而悔莫贖,在乎不能忍怒;謹獨之不嚴,以至於縱情而不知檢,傷風亂倫,為禽獸行而不知恥者,在乎不能忍欲;身履危難,不顧分義,幸安苟免,隳喪名節,在乎不能忍死;嗜進而無厭,貪多而無已,巍然處高位而幹名犯分,卒以稔成亂賊之禍,在乎不能忍富貴。”

屏山論複,定夫名損。

宋劉屏山、胡籍溪、劉致中三先生為道義交。相見講學外,無一雜言。聞人有片善,無不從容谘叩。後生來問學,亦隨其器識告語成就,終日無倦。朱夫子請問平生入道次第,屏山曰:“吾於《易》,得入道之門,所謂‘不遠複’,吾三字符也,汝尚勉之。”

宋遊酢,字定夫,察其子性剛,名之曰“損”,且曰:“損,君子以懲忿窒欲,蓋以忿則陵物,欲則溺己,二者皆所當損也。”

元城絕欲,希哲處忿。

宋劉元城先生謫嶺表,慨然自念奉父母遺體而投南荒,恐不生還。忽憶先正雲“北人在瘴煙中惟絕欲可以不死”,自是絕至於今,更不複作。大丈夫自誓不為則止耳,何必用術?趙清獻欲絕欲不能,乃掛父母畫像於臥榻,偃仰其下,而父母具衣裳監視於上,不亦瀆乎?

宋呂滎陽公希哲,或問:“為小人所詈辱,當何以處之?”公曰:“上焉者,知人與己本一,何者為詈?何者為辱?自然無忿怒心;次焉者,且自思曰:我是何等人?彼為何等人?若是答他,欲與此人等也。如此自處,忿心自消。”

任布古文,胡瑗素問。

宋任恭惠公布與呂公蒙正同年進士。任公登樞府,年耆康強。呂公詢其服餌之法,任公曰:“吾不曉養生之術,但中年讀《文選》有所悟耳。所謂石韞玉而山輝;水懷珠而川媚,此言有理。”呂公深以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