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流光(1)(2 / 3)

明媚也不介意他的不回應,轉身招呼艾米莉他們撤,手臂卻忽然被許或一把拉住,強迫她麵對著她。

“許或!”沉默一晚上的洛河終於開口。

許或沒理他,對著明媚劈頭就是一句尖刻的諷刺:“你還真是不要臉呢,勾引男人無所不用其極呀,都跑到這裏來了。”

艾米莉與夏春秋已經走到明媚身邊,正準備將許或拉開,明媚已經自己甩掉了她的手,挑了挑眉,半點不客氣地諷刺回去:“這關你什麼事?他又不是你男人!”她其實並不確定洛河與許或的關係,但她憑直覺以為他們並不是男女朋友,或者說,她不願意相信。

許或臉色微微一變,這句話像是戳中了她的痛處,她臉色更沉了,幾乎咬牙切齒:“他是我喜歡了整整四年的男人!”她的聲音混在忽然切換的搖滾樂裏,被切割得支離破碎,但明媚還是聽得一清二楚。

明媚深深呼吸一口氣,望著許或有片刻的沉默,原來他離開她生命的這四年,有了另外一個女生的駐入。然後她微微笑了,傾身靠近許或的耳邊,“四年又怎樣,我認識他整整十一年。”說罷,不再看她,徑直穿過擁擠的人群,走出了酒吧。

出了門,程家陽好奇地問:“剛剛是怎麼回事,我到現在都還沒弄清楚狀況呢。”他撞了撞一直沉默的傅子宸,“你看明白了嗎?”

艾米莉快言快語:“簡而言之呢,就是兩女爭一男。靠,寶貝兒你剛才表現得真是太棒了,以往沒白教你。對嘛,輸人不輸陣!”

夏春秋點了點頭,大為讚賞。

林妙迷迷糊糊的,低呼一聲:“你們,真是太混亂了。唉,下次千萬別喊我來酒吧啊。”

明媚緊了緊衣服,沒出聲。一行人回到宿舍的時候已經一點多,大家都有點累了,洗漱完倒頭就睡了過去,隻有明媚,躲在被子裏失眠了。

第二天下午,她去了島大,在法律係的教學樓外麵等上完課的洛河出來,她徑直走上去,幹脆利落地開口:“我不知道這四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使得我們變成了這樣,但是洛河,既然你不想與我相認,沒關係,我不勉強。”她伸出手,“我們重新認識一下,我叫明媚,十九歲,海大海洋地質係大一,愛好是潛水與偵探小說。”

洛河抱著書本,幾乎可以用震驚來形容他此刻的表情,他望著她微微笑著的臉龐與坦然自若伸在空中的手指,他隻覺得太陽穴隱隱發麻,那種微麻感直抵心髒。

那之後,明媚便隔山差五地跑到島大去找洛河,她早就摸清了他的課表與作息,見到他,微微笑著說一句“嗨”,完全無視他難看的臉,甚至還跟在他身後去食堂吃飯。每個中午洛河都是跟許或一起吃飯的,許或見到她,雙眼冒火,但食堂是公共場所,她沒權利讓她滾,更何況明媚隻是坐在洛河旁邊默默地吃飯什麼都沒說。許或隻得拉著洛河往其他桌子移,最後索性也不吃食堂了,跑到學校外麵吃。

那樣你追我躲的遊戲表麵上看明媚玩得不亦樂乎,但很多個瞬間,她看見洛河冷漠的臉上投射過來的不耐煩,她心裏難過得要死。可除了以這種方式接近他,出現在他生活中,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她所有的熱情丟出去,那個人不接受也不拒絕,隻是以漠視來抵觸,就像是你使出全身力氣與對手過招,卻最終打在了虛空裏。

那感覺,真糟糕,真累。

明媚從潛水組開完會回宿舍,經過學校的露天體育場,看見夏春秋正在跟人打籃球比賽,她一身紅色短裝球衣特別打眼,一蹦一跳,身姿十分矯健。明媚還從來沒有見過她打球,想著下午也沒什麼事情,便在台階上坐下來觀賽。

已經是四月份了,雖然早晚溫差大,但白天的陽光卻明媚溫暖,曬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中途停下來喝水時,夏春秋才終於發覺明媚的存在,站在下麵朝她揮了揮手,便又接著上場了。

那場球賽既精彩又激烈,最終夏春秋她們班以2分之差贏了比賽,雖然是個打著好玩兒的友誼賽,但隊員們依舊很開心地抱在一起歡呼。隊員中隻有夏春秋一個女生,她絲毫不介意地與男生們抱成團轉圈兒,笑容在陽光下璀璨得令人目眩。

夏春秋抱著衣服走到明媚身邊,她是真的有點累了,也不管台階上又髒又硬又冰的,仰麵便躺了上去,雙手枕在腦袋下。

“春秋,你當時怎麼選擇了體育專業呢?”明媚問她。

夏春秋緩緩起身,沒有直接回答,反而說起別的來,“明媚,你相信嗎?我初中的時候又矮又瘦。”

“啊,真的?”明媚驚訝,怎麼看都不像呀,一米七六的個頭可不是一下子可以蹦上來的。

夏春秋點點頭:“是真的,我升上初一的時候,是班級裏最矮的女生。那時候我一個人從鎮子裏到縣城中學走讀,膽子特別小,沉默寡言的也不愛跟其他人交流,半個學期下來基本上沒有朋友。所以老被人欺負,不僅班上同學,學校附近的小混混也專挑像我這種人勒索。”

她第一次用這麼輕柔的聲音說話,像是不忍驚擾到記憶深處的往事,明媚沒有開口,靜靜地聽她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