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孔鵲的婚事(1 / 2)

隻見遠處的地平線上出現了一個人影,耀眼的日頭將他的身形打的有些朦朧;追在他身後的是尖叫推搡,製造出煙塵滾滾的數十位姑娘。男子邊走邊跳,不斷的回首對女子們說著什麼,熱淚灑了一路。

郝梧雨嘴角抽搐的望著孔鵲拖拽著他不分四季的紫色單衫,臉上裹了厚厚的繃帶,隻露出一雙多情含淚鳳眸供他與女子們追追逃逃。

隊伍漸漸靠近郝梧雨才聽到了孔鵲嘴中吟的是什麼,

“春色將闌,鶯聲漸老。紅英落盡春梅小。

畫堂人靜雨蒙蒙,屏山半掩餘香嫋。

密約沉沉,離情杳杳。菱花塵滿慵將照。

倚樓無語欲銷魂,長空黯淡連芳草。”

孔鵲吟罷,丟下一個哀怨自棄的眼神兒,鳥腿一拔繼續開溜。

令郝梧雨折服的是,眾女子們對孔鵲的仰慕已經超脫了皮相上升到更高的精神層次。

麵對一張包裹的嚴嚴實實的臉,她們依舊能夠做到揩油吃醋兩不誤。行進間不斷有體力不支的女子被踹出隊伍。

師父真乃采花中的翹楚!

遠遠見郝梧雨站在門口,孔鵲繃帶下也不知是何表情,快速奔到郝梧雨麵前拉著她道“小徒兒也是來追為師的?”

郝梧雨眼角微跳的望著孔鵲躍躍欲試的身形,實在不想犧牲自己正常的腦袋去迎合師父的惡趣味。

“師父有這麼多紅顏知己追,徒兒就不摻和了。”

郝梧雨丟出一個不屑與此人為伍的眼神就要走,卻不料孔鵲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

“各位姑娘,你們這樣追著孔鵲實在不妥,這位就是在下的夫人。”

一時間,追逐的隊伍在郝梧雨麵前三寸的地方停住,眾女子改為打量眼前這個與穀主徒兒十分相像的女子。

郝梧雨唔了一聲,伸手在胸前掏啊掏掏啊掏,終於掏出一頁薄薄的紙張,抖了一抖大聲朗誦起來“休書!孔氏梧雨……”

還未念完,就聽見一個女子叫道“既然已經休了,就管不著我們了!”

郝梧雨微笑頷首,一邊將休書塞回懷中,一邊緊緊的拽著孔鵲顫抖的胳膊道“自然與我無關,諸位請便。”

“小徒兒!”

多情穀內忽然傳來某鳥聲嘶力竭的慘叫,伴隨著眾女子們亢奮的尖叫聲吹皺了遍穀炊煙。

郝梧雨伸了個懶腰望著天邊的流雲,今兒真是個好天氣。

“鳥兒,去吃午飯了。”郝梧雨竄上牆頭拎著依舊蹲在上麵目光呆滯的木鳶走進了孔府。

不消片刻,空中傳來衣袂烈烈,郝梧雨側身一閃,就見孔鵲從半空中墜落大喇喇的壓到了木鳶身上。木鳶悶哼一聲,一隻單純又脆弱的鳥兒就這麼昏死了過去。

孔鵲淚意盈盈,郝梧雨麵無表情,二人對視半晌,終於在郝梧雨肚子叫了一聲後達成共識,先吃飯再說。

“小徒兒,連你也嫌棄為師了?”孔鵲一手執杯盞,眼神兒哀怨的望著郝梧雨。

怎麼說呢?郝梧雨努力咽下一口飯,師父現在這種僵屍造型是夠讓人食不下咽的,於是誠實的她善良道“吐著吐著就習慣了,師父不必太在意。”

孔鵲手中的酒杯一抖,瑩白的手指捧著隱約能看出俊逸臉型的腦袋望向遠方,其情其景令人動容。

郝梧雨也麵露不忍,剛想出言勸解,就聽見孔鵲輕歎了口氣,哽咽道

“曾經的為師,風華絕代傾國傾城,婦孺皆愛男女不忌,壓過的女子數不勝數,想壓為師的男子亦是數不勝數。”

師父,這沒什麼好驕傲的吧……

“現在的為師,居然連朝夕相處不男不女的小徒兒都嫌棄我了。”

哎,好一隻哀怨的孔鵲。

郝梧雨黑了臉,眼角跳啊跳,盯著兀自望天的孔鵲“師父治不好自己臉上的傷痕嗎?”

孔鵲微微轉過頭來,一雙微微下垂的多情雙眸閃著璀璨光芒,“不隻是臉上的,身上的傷痕為師也無能為力。”說罷又開始解衣袍。

郝梧雨忙攔住他“不用了,我信師父。”

孔鵲略顯遺憾的將衣袍又攬回身上。瑩白的手指點著白玉杯盞若有所思道“小徒兒怎麼沒在照顧百裏容?”

郝梧雨笑眯眯的坐回他對麵“他已經醒了,哪裏還需要我照顧。”

“那徒兒吃罷飯就回府,在為師府裏不太方便。”

“有甚不方便的。”

孔鵲瞥了她一眼“為師曾經給過你一封休書吧?”

郝梧雨微笑著點點頭,剛想出言嘲笑他的誤解和小心眼,就聽見孔鵲冷冷道“如此便好,為師已經答應娶左相之女吳凝香為妻,小徒兒以後要避嫌。”

所有的笑意瞬間凍結在臉上,郝梧雨坐在凳上愣了半晌,終於勉強笑道“師父開什麼玩笑呢?”

孔鵲起身走進房間,不一會手裏捏了一張大紅色請柬擱到桌上“三日後在左相家由皇上主婚,小徒兒可以去觀禮。”